可就是这番回答刺激到了宁深,当然,宁楚是故意的。
果然,宁深走进了宁楚的房间,借着灯光,宁楚看见了宁深整张脸上都写满了不悦。
“哥,你还有什么事吗?”宁楚看向宁深,“没什么事的话,现在真的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明天应该放国庆了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不用上课了。”
宁深戳破了宁楚的话。
“但我要早睡,早睡对女孩子皮肤好。”宁楚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一番话有理有据,宁深倒也无力反驳。
“楚楚,我受伤了。”宁深伸出一只手,上面的几道很长很深的口子。
甚至有些血肉模糊,宁楚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掌上,几道疤痕显得十分突兀,
她看着都疼,眉毛很快拧做一团。
“怎么伤这么重?很疼吧?”关心的话不自觉的说出了口。
“疼。”宁深轻道。
宁楚再次皱了皱眉头,推开门准备走出去,却被宁深拉住了。
“你去哪里?”
“去拿药箱!这么晚了,佣人和家庭医生都睡了。”
宁楚回过头无奈的看了宁深一眼。
宁深松开了手。
几分钟后,宁楚拎着一个黄色的带十字的箱子回到了房间。
此时宁深正坐在她房间的两盆盆栽旁边,翘着二郎腿打量着两盒盆栽。
见到宁楚归来,他面露笑意,轻声道。
“你这矢车菊长得不错。”
“当然,我可是每天精心呵护的,那盆仙人掌也长得好,你怎么不夸。”
“仙人掌生命力很强,有手就能养活,倒是这柱矢车菊,能养活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倒是万分细心,把它养得长势这般好。”
“倒难得听你夸我。”宁楚笑了。
走到宁深面前,将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医用碘伏和消毒酒精,取出棉签,在纠结用哪个给他消毒。
“你想要用哪个?”最终宁楚决定把决定权交给他自己。
宁深看着她生疏的模样,其实这些年来,他受过的皮肉伤数不胜数,对于这些简单又基本的伤口处理,他自己已经很熟悉了。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面前的女孩笨手笨脚的拿出药物,打算给自己处理伤口,不由得有些失神。
“用酒精吧,碘伏有颜色,一会儿染到衣服了。”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宁楚放下碘伏,将酒精打开,用面前沾上酒精。
放下酒精瓶,一只手拉过宁深受伤的右手放在自己面前摊开,开始小心翼翼的涂起来。
“涂上酒精会更疼,你稍微忍一忍。”
宁楚一边呼呼的吹着风,为了减少他的痛感,一边轻轻的涂着。
用棉签将伤口旁边的一些脏东西和血迹一一清除完毕以后,又换了一根棉签重新蘸取酒精,开始往伤口上面消毒。
“我现在要给破口子的伤口消毒了,会比刚才更疼,你再忍忍。”
“好。”
宁深面带笑意的看着面前细致、又小心翼翼的宁楚。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她的样子,温柔、恬淡,眼里似乎只有他……
手上的伤口。
此时的宁深觉得,要是能留在此时此刻多好,他们之间没有发生那些让宁楚受到伤害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哥哥和妹妹。
此时的宁楚觉得,要是宁深不再怀疑她该多好,要是宁又夏和宁以春不再加害于她该多好,或许他们之间能简简单单以哥哥妹妹的身份相处。
没有算计,没有考验,没有希望,没有失望。
“好了,如果伤口感染可能会引起发炎,你要注意到,如果发烧了要第一时间去医院。这段时间别去喝酒局了,伤口很深,恢复需要时间。”
宁楚放下棉签,用纱布开始将宁深的手掌缠绕了起来,最后打了一个死结。
整个过程中,不管是消毒还是缠纱布,宁深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连痛都没有喊一声,宁楚自己看着伤口的深度都痛,这点她还是十分佩服宁深的。
“哥?你在听吗?”宁楚收好医药箱,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明白了。”
“嗯,早点睡吧。”
宁深起身,随后看向宁楚,说道。
“不要靠近那个人。”
“谁?”宁楚诧然。
“楚宁。”
“七叔?”
“嗯。”
“为什么?”
宁深眼神一僵,为什么?是害怕那个人对她产生了兴趣?还是那个人……过于……
“他很危险。”
想了想去,宁深最后只吐出这么四个字。
“可是哥,对于我而言,危险的人,好像不止他一个呢。”
宁楚轻笑着耸了耸肩膀,宁深皱眉。
“上次我能失踪那次,其实你也是知道,是宁以春下的手吧。”
宁楚看向宁深的表情十分真诚,像是真的只是在寻求一个简单的答案而已。
“嗯。”宁深十分不情愿的承认。
“那你不跟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也没有做些什么吗?”宁楚再次反问道。
她的语气十分轻松,但是正是这份轻松,反而让宁深不那么轻松了。
“我当时……不知道……”宁深解释道。
“事后我找过你,也找过她。”
“嗯,不重要啦。”宁楚重新换了一个笑容,看着宁深,“她最近对我也没有采取行动,看来大哥,是真的找过她呢。”
她就这么……信了?
宁深有点受宠若惊,好像从前的那个她又回来了。
从前那个相信他,信任他,把他当成希望的那个他回来了。
而不是不断的反驳他,质疑他,杠他。
这个发现让宁深心情大好。
“记住,别靠那个人太近。”临走前,宁深再次吩咐道。
“可是爸爸说……”宁楚顿了顿。
“爸那边,我会帮你处理,你只需要记得,不要跟那些更危险的人沾上关系。”
宁深再次吩咐道。
“好的呢,我知道了,哥。”
宁楚靠在门旁,冲宁深挥了挥手。
关上门回房躺下,宁楚感觉房间充斥着两种味道让她睡不着。
一个是宁深身上的香味,和那个男人一样。
一个是刚刚给宁深处理伤口的酒精味,她不喜欢酒精,也不喜欢酒,所以闻起来有些皱眉。
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