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夫妻本是林中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只是师徒关系?他淡淡地说:“你忙去吧。今后她的电话不要接。”
金允钰低声答应,转身走了。这时,正巧走进来的苏琪听到了两人的最后几句对话,心里便想着等会去问金允钰,他们刚才说的是谁,宋浩文却先跟她开口了。
“苏琪你记着,今后凡是你不熟悉的女人打来电话找我,你都不要直接说我在,等我确认了之后再做决定。”
苏琪乖巧地点了点头,心里有些莫名高兴。老板不愿与外面的女人随便接触,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工作上,这是好事。不过,她的八卦心还是没能熄灭,等她离开之后,便借口到办公室取材料的机会,悄悄地去保镖们上班的保卫科,找金允钰打听。
金允钰一开始不想说,后来转念一想,要是谭诗诗是个很执着的女人,一定会想方设法打听到宋浩文办公室的电话号码,要是苏琪知道这层关系,可以为他挡一下电话,免得师傅怀疑是自己泄露了电话号码。于是,她便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苏琪笑道:“老板这也是忒小心了。不过这样也好,少接触女孩子肯定是好事,我们得支持。”
金允钰有些违心地说:“是啊,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通过这事,苏琪对宋浩文又高看了一眼。觉得他这么自律,确实是个难得的君子。之后,她忍不住将情况告诉了田语汐,田语汐感到十分惊讶,她跟宋浩文认识这么多年,知道他很少会拒绝别人,尤其是初次认识的漂亮女孩子。她觉得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要么是看对方不顺眼,要么是对方服务时得罪了他。不过,她没有兴趣多管闲事,听了苏琪的话后,就叫她不要再告诉别人了,免得他知道了不开心。
苏琪听了,吓了一跳,连忙说,只会告诉她田语汐一人,对其他人绝对不会说。
不说谭诗诗想通过金允钰,跟偶像宋浩文拉上关系的意图没能实现,心里有多失落。只说宋浩文因为拒绝了谭诗诗的请求,心里觉得特别放松。他想,管她这辈子会不会变好,反正他不想跟她有任何的交集,再说了,他重生以来,身边美女环绕,哪像是前世好不容易找到对上眼的谭诗诗,自己把她当个宝,她却将他当备胎,实在是可悲可恨。
下午,宋浩文让列娃开车送自己到港城大学计算机学院,他下车后,列娃将车开到停车场,然后她就在车上等着。
宋浩文正在往计算机学院的办公大楼走去,听到后面有人喊他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谭晶晶在喊他,挽着她胳膊走的是姜芷若,两人因为彼此妈妈都在东城集团工作,而成了好朋友。姜芷若的妈妈杜琪担任大鹏公司副总经理;谭晶晶的妈妈周敏霞担任雪狐公司副总经理。
宋浩文有些惊讶,问:“你们不是读财会专业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谭晶晶记起了他的名誉教授身份,便调侃笑道:“我们课间无聊瞎逛的。宋教授,你今天过来,是要上课吗?”
宋浩文看到谭晶晶,就想到了谭诗诗。两人同姓,名字又都取了复字,就希望她将来与人交往时,不要学谭诗诗那样不负责任,到时害人也害己。
“别开玩笑。我不是来上课的,是有事来找沈院长。”
谭晶晶美眸一转,反应过来:“你是来帮红玉姐说媒的?”
宋浩文看着对方有些哭笑不得,心说,这种说媒的事适合大庭广众下敲锣打鼓告诉别人么?他瞪了对方一眼,说:“就你会联想。”
谭晶晶吐了一下舌头,做个鬼脸,说:“就是说说而已,你可以不承认的。”
姜芷若悄悄地问谭晶晶:“姐,什么事这么神秘?”
宋浩文不等谭晶晶说出答案,跟两女说了句“先走了”,就直接走进了大门。
谭晶晶看到宋浩文的身影不见了,这才对姜芷若说:“他想帮朱红玉做媒呢。”
姜芷若吃了一惊,问:“他这是动了哪根神经啊?”
宋浩文来到沈业鸿办公室,沈业鸿正在跟自己带的研究生布置作业,他看到宋浩文后惊喜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宋浩文嘻嘻笑道:“上午不忙,就到你叔叔你这里转转。”
沈业鸿把宋浩文安排到小办公室,两人坐定后,先是各自说了一些工作近况,接着又交流了一些计算机方面的研究成果,之后宋浩文就说到了沈业鸿的儿子沈思国身上。宋浩文便问到沈思国的一些个人情况,对于个人感情问题,沈业鸿说他基本上是不管的,儿子想找什么样的对象,由他自己决定,省得到时候有矛盾了抱怨大人。
宋浩文慢慢将谈话引入自己设定的话题中。“我同学朱红玉你应该很熟悉,我听说思国在跟她交往,不知叔叔是否知道。”
沈业鸿吃了一惊,说:“不知道,这小子口风倒蛮紧的嘛。”
宋浩文说:“就我所知,思国对朱红玉还是很上心的,不过朱红玉有顾虑,一直不肯答应。”
沈业鸿疑惑道:“为什么?她有什么顾虑?”
宋浩文呵呵笑道:“人家一个农村出来的女孩子,家里条件自然不好跟你家相比。”
沈业鸿笑道:“她这种担心是多余的。我们家的儿媳妇,人品是第一位的,至于出身,我是不会太注重的。”
宋浩文笑道:“叔叔不愧是留过洋的,思想还是很开明的。”
沈业鸿笑骂道:“我就是不留学,也是这种态度。”
宋浩文点头赞许。“不过,还有一个心结,她有点打不开?”
沈业鸿皱起眉头:“还有什么问题?”
“年龄!”宋浩文不慌不忙地说,“她今年虚岁三十,好像大思国五岁,她有点担心。”
沈业鸿沉吟片刻,说:“说实话,男人大女人五岁十岁都很正常,女人大男人五岁,是有点大了。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如果他们两人真心相爱,年龄也不是问题,我不知老婆怎么想,我这边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宋浩文嘻嘻笑道:“可这才让人家放了一半心。”
沈业鸿看着宋浩文笑道:“看在你这么热心的份上,你中午到我家吃饭,我当面问问。”
宋浩文解释道:“你知道的,朱红玉非常优秀,是我大学里的班长,被大学破格留校当老师。本来是要到米国斯坦福大学读研的,被我劝了才留在港城,我就得对她负责。她要是有了中意的对象,我这心里就会踏实多了。”
沈业鸿点了点头,说:“能考上你们京城大学的人,都不简单。我儿子虽然先于她拿到硕士文凭,并不能说明一定比她优秀。朱小姐要是真的能看上思国,也是思国的福气。
之后,宋浩文又跟沈业鸿聊了一会倭子的事,两人在这方面也有共同点,都对倭子国没有好感。当听到他出手教训对方时,他感到非常痛快。
“小宋啊,我要是有你这身功夫,我早就跟他们干上几架了。这国的许多男人特别令人恶心:看到你弱小,他就霸凌;看到你强大,他做舔狗。”
因为中午决定到沈业鸿家做客,宋浩文就不打算用自己的车了,在上沈业鸿的汽车前,他去跟列娃打了个招呼,让她先回公司,吃好饭后,他会打出租回去,不用她来接了。她不同意,说打出租不安全,还是定好时间让她来带。最后他只好说,那你的车子就跟在我们后边,等认识沈院长的家后再回去,你在食堂吃好饭后,歇半个小时就过来。
沈业鸿在回家之前,提前跟老婆打过电话,因此,宋浩文过来时并不吃惊,而且饭菜大都做好。因为要开车,沈业鸿中午不能喝酒,便让老婆陪着宋浩文喝点酒。宋浩文本意不想喝酒,但是却不过沈业鸿夫妇的热情,只得小酌了三四两白酒。
开席前,沈业鸿到厨房将宋浩文的来意说了,他老婆听说儿子恋爱了,也很惊讶。当她得知朱红玉的情况后,并不反对,这让宋浩文的一颗心彻底放松下来。
酒桌上,沈业鸿就问到外甥女杨悦冰的情况,宋浩文就跟他们两口子详细说了。沈鸿业就半真半假地说:“我看冰冰这丫头很喜欢你,要不要我给你们撮合一下?她的出身、长相、家庭、学历都不错的。”
宋浩文最怕提这个问题,说:“我现在还小,暂时没有考虑这个的计划。”
沈业鸿的老婆就说:“小孩子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做主,你不要多事。”
沈业鸿还有些不甘心:“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们两个真的很般配的。冰冰要是找个当官的,未必会有现在称心。”
宋浩文只好安慰道:“谢谢叔叔,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饭后,沈业鸿夫妇又请宋浩文喝茶消酒。宋浩文看到列娃已经开车过来,就跟他们打了招呼,乘车离开了。
回到东城集团,宋浩文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先来到金蚁公司,朱红玉在这家公司担任副总经理。这家公司主营多媒体广告、平面广告、户外广告等业务。他过来时,朱红玉正在跟广告设计人员讨论一家户外广告创意。她看到他过来,有点吃惊,急忙把他请到自己的办公室,并给他倒了一杯绿茶。
面对朱红玉的疑问,宋浩文说:“我过来有两件事。一是我想听一下公司最近的经营情况;二是想告诉你我今天去找了沈业鸿夫妇。”
朱红玉脸上倏地红了,不好意思地说:“你怎么还真放醋不啊?”
宋浩文嘿嘿笑道:“我答应过的事,一定要想办法完成的。”
朱红玉嘟嚷着:“我什么时候要你去的?”
宋浩文嘻嘻笑道:“大前天晚上,我说要去找沈院长时,你并没有反对呀,我们都当你默许了。”
朱红玉愣了片刻后,努力平抑了自己慌乱的情绪,鼓起勇气小声地问:“那结果如何?”
宋浩文呵呵一乐,说:“小弟出马,焉能失败?当然是他们都表态支持。”
朱红玉尽力控制了自己激动的心情,说:“谢谢你呀。他们真的不在乎我大五岁吗?”
宋浩文说:“他们都说不在乎。我看这不是主要的,关键得看沈思国的意思,他若是真心爱你,父母的问题不大。”
朱红玉低头思考,之后眼中闪出坚定的目光。“过两天我就跟他表明,他要是接受,咱们就谈,要是犹犹豫豫,那就算了,省得将来后悔伤了彼此的感情。”
宋浩文点了点头,说:“是的,有话说在前面,又不是没有选择。”
朱红玉微微一笑,说:“我哪像你这么容易,不过我有信心找到合适的。”
宋浩文调笑道:“我的天仙姐姐,追你的人都在你身后排着队呢。只是你一直往前看,不肯回头望。”
朱红玉用手拍了一下宋浩文的头:“贫嘴!你嘲笑姐姐是不是?”
宋浩文嘿嘿笑道:“我哪里敢嘲笑你哟,你想多了。”
朱红玉感觉心情很好。“难为你为我这么上心,说,你要姐姐奖励你什么?”
宋浩文呵呵笑道:“我现在就想喝一杯冰汽水。”
朱红玉答应道:“好吧,我现在就让人买好送到你办公室。”
宋浩文想到前世,脱口说道:“你是想帮我叫‘外卖’呀?”
朱红玉摇了摇头,说:“这可不是叫‘外卖’,是我让人去买呀。”
宋浩文笑道:“算了,为了我喝一瓶汽水,还让人到街上去买,传出去不好听。你有这份心意,我领情了。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是朱红玉的汇报时间,它将公司的经营情况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宋浩文听后,表扬道:“看得出来,你抓工作真的很上心。有你在这里掌舵,我就可以做一个甩手掌柜了。”
朱红玉正色道:“你这话说说可以,要是当了真,那可不行。公司毕竟是你的,你得花精力上去,不求最好,起码更好。”
宋浩文装出虚心的样子:“我以后一定经常过来走走,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沟通。”
朱红玉笑道:“你这么说还差不多。”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宋浩文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苏琪马上过来告诉宋浩文,半小时前,彩云杨总打来电话找你,她见你不在,叫你打电话回去。
宋浩文马上反应过来,一定是杨悦冰的舅舅或舅母给她打了电话,想进一步了解朱红玉的情况。他坐到办公桌后,给杨悦冰打去了电话,电话刚刚拨过去,立即就通了。
杨悦冰在电话里激动地问:“你今天跟舅舅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呀?”
宋浩文淡然地说:“当然是真的。我刚刚从红玉那里过来呢。”
杨悦冰有点兴奋地说:“要是红玉姐和我表哥谈成了,她就变成我的表嫂,家里人了,这真的令人万万想不到。”
宋浩文故作老成地说:“这有什么想不到的?千里姻缘一线牵。你要是觉得他们之间恋爱不可思议,那跨国婚姻不是更是神奇?”
杨悦冰问:“是不是她请你去问我舅舅舅妈的?”
“没有。她怎么好意思让人去问?这是我自告奋勇做的。当我告诉她时,她开始还责怪我自作主张呢。当后来听说你舅舅舅妈不反对时,她才感谢我的。”
杨悦冰感慨道:“红玉姐也真是太谨慎了。以她的相貌文凭,配我表哥足足有余。她主要担心什么呢?”
宋浩文说:“还不是因为她大沈思国五岁嘛,她怕人说三道四。”
杨悦冰突然反问道:“换做是你,你会接受这样的年龄差距吗?”
宋浩文笑道:“年龄只要不是相差太大就好。至于女大五六岁的情况,只要喜欢,这个应该不是问题。”
杨悦冰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用很低的声音说:“原来你的思想还蛮开明的。”
宋浩文轻笑道:“我这算什么开明噢。你看《白蛇传》里的白娘子不仅是妖,而且还比许仙大了上千岁;《天仙配》里的七仙女可是比董永至少大了上万年,人家不是一样恩爱?”
杨悦冰笑道:“你举的这些例子,可都是虚构的人物,现实生活中女大十几岁的几乎没有。”
宋浩文摇了摇头,说:“过去的童养媳可是有很多大老公好多岁的。”
杨悦冰嬉笑道:“好啦,这个问题我不想争论下去。鞋子舒服不舒服脚知道,只要自己认为合适,那就是好的。”
宋浩文调笑道:“那你是愿意做香港脚呢,还是做脏鞋子呢?”
“呸!你才是香港脚,你才是脏鞋子!”杨悦冰嗔道。
宋浩文结束了调笑,正经问道:“集团最近运转正常吗?有没有人过来挑衅?”
杨悦冰笑道:“你说奇怪不奇怪,这次的事件过去后,居然是风过无痕,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也没有一个部门过来刁难了。现在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将所有的公司重新登记注册,这样就消除了很大的隐患。”
宋浩文感慨道:“很多人看到别人发财,都觉得太容易,其实企业每前进一步,都要经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创业过程其实就是一场修炼,我们在积累财富的过程中,也同样学到了很多宝贵的知识。”
杨悦冰表示赞同,道:“这几年,我从经营中学到的知识,远远超过课本上所谓的经典案例。当时上学时,觉得那些案例是很牛掰的,是发家致富的秘籍,可实践后才发现,那些所谓的案例几乎毫无价值,因为市场瞬息万变,根本不是案例发生的时段,而且,这些案例中提炼出来的所谓‘金科玉律’,要么是常识,要么是胡扯,根本帮不到创业者。”
宋浩文对杨悦冰的话深有同感:“真正的成功秘诀,在课本上图书中是学不来的。企业家不可能将他成功的经验随随便便地告诉世人,他们中很多人都有见不得光的黑历史。他们的书哪怕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大用,最多是给你一点初看有启发、再看多废话的假经验,最后还得靠自己摸索奋斗。可是这个世界很奇妙,你不信的东西,有人会迷信,一些口若悬河的牛逼骗子,偏偏能拥有大批的崇拜者。那些家伙利用人们盲从投机的心理、绝境求生的信念、贪婪暴富的欲望……著书讲学,俨然一副真理教师爷的样子,最后他们不是把求知者变成功了,而是成功地割到了求知者的韭菜,自己变得更加富有。按理说这样应该使迷信者醒悟,可事实是,迷信者不但不会觉得自己上当受骗,反而加深了对偶像的迷信……就这样,慢慢地将偶像推到圣人神仙的地步。”
杨悦冰笑道:“听了你这话,倒是让我想到了《西游记》的结局,师徒四人加上白龙马,历经八十一难,最后还花了很大代价,才取得所谓部分真经。可就是这套带回大唐的残缺的经书,让无数人顶礼膜拜,皓首穷经,可从古至今,最终真正修炼得道、肉身成佛的还都是宗教传说。”
宋浩文调笑道:“你说的这个例子跟创业是不同的。著名企业家是有‘真经’的,能提供一些成功经验,只不过不会轻易示人,更不可生搬硬套;而你举的这个例子,因为最终的目标是成佛,这个目标太大,即便有部分真经,那也是看不到效果的。”
杨悦冰说:“这倒也是。发财虽然不易,但是跟得道成佛还是不能比的,只要有人稍加指点,自己再敢于尝试,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中过了半个多小时,之间苏琪过来几趟,见到宋浩文在热聊,也不便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