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文忙解释道:“董老师,你来得正好。三班的朱元源偷了我两块钱菜票。”
朱元源立即抗议道:“我没有。你小子污蔑我。我要告你败坏我名声。”
董行老师相信宋浩文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诬陷对方,便没有理会朱元源,问宋浩文道:“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宋浩文微微一笑,道:“当然。我那两元菜票,是两张一元的。每张票的背面,我都用钢笔写了‘小偷’两字汉语拼音的首字母,即xt。是与不是,大家一看就知。”说完,他趁朱元源愣神的瞬间,一把抢过对方手中捏着的菜票,当着老师和所有同学的面,将那两个字母展示出来。
朱元源当即傻了,顿时哑口无言。
旁边同学叫了起来:“朱元源,你得喊宋浩文爸爸!”
朱元源当即恼羞成怒,对着说话的同学吼道:“我操你姥姥的!”
董行老师勃然大怒,对朱元源道:“你立即跟我到校长室,去跟李校长解释清楚。宋同学,你去证明一下。其他同学不要再议论了,到教室上自习去。”
看着跟在董行老师后边蔫头耷脑的朱元源,宋浩文心中窃喜,他现在已经百分百相信袜子是对方故意丢的。他认为,可能对方觉得他岁数小(16虚岁),人老实,故意拿他开心,否则,两人从未有过争执矛盾,又为啥这般戏弄他?却哪里知道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前世的他了。
朱元源毕竟才18虚岁,还有十几天才过生日,属于未成年。他到了校长办公室,刚开始还嘴硬,后被李校长(宋浩文重生前,李校长因治校有方,成绩突出,后来被提拔到县教育局长岗位)一通臭批后,挺不住了,眼泪鼻涕一大把,什么话都招了。
果真,放袜子的事是朱元源干的。起初,他只是觉得好玩,将自己不要的臭袜子晚上塞到宋浩文、周磊等同学的枕头这缺德事,自得其乐。昨晚,他心血来潮,就从几个同学那里偷来袜子,放到宋浩文那里。早上,等到宋浩文出门,便想将袜子取回,还给失主。结果,袜子不见了,却看到了菜票,一时贪心,便偷了回去。
宋浩文知道这一切后,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踢对方几脚来解气。
李校长考虑到朱元源毕业在即,认错态度还行,又是初犯,并没有做记过处理,只是对他进行了严厉批评,要求他交一份检查,并向宋浩文陪礼道歉。宋浩文拿回自己的菜票后,听了董行老师的劝说,当即表示不再计较此事。
经过此事,朱元源感到自己在同学面前很没面子,抬不起头,心里恨死了宋浩文,一直寻找机会进行报复。他要把对方打残,最好不能参加高考,才算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一周后,终于让朱元源逮到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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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星期天,公社大会堂放映电影《刘三姐》,这部电影前世曾轰动一时,剧中的独唱、对唱,几乎每个观众都会哼上几句。
虽说距离高考仅剩二十多天,但出于放松心情,有少量学生还是大胆瞒着老师,偷偷地去观看。前世宋浩文就去看了,回到宿舍,心情激动,脑海中全是刘三姐唱歌的旋律,竟然久久无法入眠,以至于第二天自习课上,头晕脑胀,瞌睡连连,几乎睡着。
作为过来人,宋浩文还想去重温当年的盛况。电影散场后,观众从大会堂里潮涌而出,很快就将宋浩文的几个同学挤丢。不知为什么,此情此景,让宋浩文突然想到前世苏联电影《列宁在1918》中的一句台词:请让列宁同志先走。他蓦然一惊,急忙四顾,见到几个街头混混,似乎正在向他身边挤来。
宋浩文虽然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但心里还是想着离这些渣渣越远越好,毕竟要高考了,还是不惹事为妙。很快,他便摆脱了人潮,走到一条冷僻的小巷中,抄近路返回。只要过了这条二三百米长的巷子,再过两个路口,就到了学校大门前。
谁知,就在宋浩文走出巷子的刹那,先前他看到的那些混混突然窜了过来,将路口堵住。他们个个手持棍棒,年龄均在二十岁上下,人数竟然达到六个。
宋浩文心中暗吃一惊,不过,并无畏惧。他前世虽说只是一名技术高管,但由于酷爱武术,曾私下跟一位高人学过一些功夫。几十年的苦功下来,尽管他轻功、内功不行,可拳脚、暗器上还是拿得出的,等闲十个八个人还不在他眼下。
于是,宋浩文便从容不迫地停下脚步,带着疑惑问道:“几位,想干什么?”
“老子要打残你!”一位身材粗壮、头染黄毛的混混恶声喝道,他看起来像是这群混混的头。
宋浩文感到奇怪,问:“我们有仇吗?好像我们不熟。”
黄毛有点不耐烦。“说什么废话!乖乖跪下来向老子求饶,可以少打你几下。”
宋浩文冷冷一笑。“你们就不怕万一被我打残?我下手可不知轻重。”
六个混混见宋浩文不过十五六岁,身材瘦削、弱不禁风的学生模样,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黄毛一挥手,六个混混手持棍棒,一拥而上。
宋浩文叹息一声。“你们这是不讲规矩啊。”嘴里说着话,手脚也没闲着。他飞起鸳鸯腿,只听“呯、呯”两声,两个混混当即被腿踢中胸脯,身体向后飞出去七八米,落地后嗷嗷叫着,一时却是无法起身。
几乎与此同时,宋浩文没等其他四人棍棒近身,双拳左右开弓,又有两名混混被铁拳击中肚腹,闷吭一声,晕倒地上。
剩下的黄毛和另一名混混见己方瞬间就倒了四个,何曾见过这种架式?以为遇着鬼了,全都吓傻了,举着的棍棒愣是不敢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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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浩文走过去拍拍两人的脸,就像拧开水龙头一般,两个混混竟然淅淅沥沥尿了一裤子。他一把揪住长长的黄毛,问:“是谁让你们来害老子的?”
黄毛还在犹豫着是否实话实说,另一个混混却忍不住招了出来。听了他的交待,宋浩文这才明白了事情原委。
原来黄毛是朱元源的表哥,家就在街上,手下有一帮狐朋狗友。他听到表弟在学校吃瘪,一心想要报仇后,就自告奋勇,出头修理宋浩文。
今天宋浩文出来观影,朱元源是知道的。他偷偷将宋浩文指认给黄毛,然后他躲到一边观看。宋浩文一时没有发现朱元源,否则他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宋浩文并没有再去为难黄毛他们,他还犯不着为这些小混混生气。冤有头,债有主。赶走他们后,他便回去找朱元源算账。他到宿舍后发现对方没有回来,等了好久,直到所有上晚自习的同学都回来了,也不见其踪影。
宋浩文不禁冷笑。朱元源看来是做贼心虚,担心暴露后,会被报复,吓得不敢回来了。他想,这样也好,眼不见为净,省得碰面了生气。
第二天,朱元源还是没有露面。宋浩文跟高二(3)班同学打听后知道,朱元源请了病假,不知什么时候返校。得此消息,宋浩文暗骂对方活该。
一晃又是一周过去。
高考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读秒阶段。
这天上午第一节课,学校又出了一套模拟试卷,在此之前已出了三套,这是高考前最后一套,因此,同学们都很认真对待。宋浩文粗略地翻看了一下试卷,觉得毫无新意,太过简单,便丢弃一边,不去理会,拿出苏联长篇小说《勇敢》浏览起来。
这部小说,比起《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篇幅要大得多,情节也复杂得多。前世,宋浩文在高二上学期,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瞒着老师偷偷看完,现在翻看,主要是重温一下,借此打发无聊时间。
可能是宋浩文看得太入迷了,班主任董行老师站在他旁边足足有一分钟,他都没有发现。最后还是董行老师轻轻咳嗽一声,他才惊觉。他对董行老师歉疚地笑笑,慌忙放下小说,换上试卷。董行老师也对他笑笑,可能考虑到几天后他就要毕业参加高考,也就没有批评,只是轻轻地说了句:“现在还能这么悠闲,可真勇敢噢。”
宋浩文脸皮再厚,也不能不去做卷子了。他当即聚精会神,认真答题,到了上午第四节课结束前,数理化语政五门卷子全部完成。当时,外语高考成绩,只有考进第一批录取线时才有用,而且只算百分之十,也就是说,一百分的卷子,若是考了满分,也只能算十分。因此,除了排名年级前五名的考生,其他学生干脆就放弃了英语。
可是,重生后的宋浩文抱有雄心壮志,外语不可能放弃。所以,下午的自修课上,他把时间基本上都花在了英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