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玉这才将目光,移至满脸红斑的女子身上。
面露嘲蔑,甩了个白眼。
林清致没甚表情,回了她一个无语神情,便慢悠悠起身,懒里懒散替楚烨斟酒。
“王爷,何故让这般丑陋的女子进来?莫要脏了您眼。”兮玉其实看出来,这是烨亲王正妃,天下第一丑女林清致。
她心里妒忌极了,势必要在言语上奚落三分。
“我也觉得会脏王爷的眼,要不留着她在此伺候您?”林清致皮笑肉不笑的。
楚烨眸光微动,他嘴唇勾起浅浅笑意。
昨日夜里,他特意去问过燕珏,如何判断一个女人,是否喜欢自己。
燕珏便交予他这个法子,在心爱女子面前,假意对另一女子好,看此人是否吃味。
如若有,那便是在乎和喜欢。
楚烨觉得甚好,便搬回家施行,故而找了个名伶,谎称从前见过面。
“王爷,您瞧瞧,王妃都说这样的气话了!”兮玉摆起无辜小白花面容,两边腮帮子鼓起,语气娇软,带着股挠人心怀的撒娇感。
就差双手没勾上楚烨的颈项。
“本妃爱说什么就说什么,王爷看不惯,自会出言斥责。”林清致瞥了眼云淡风轻、听她们争执的楚烨,心中升起股暴躁。
什么茶不好喝,偏偏喝绿茶。
瞎了眼才会觉得,此人自洁自爱,想来也是个玩弄女子的混蛋,不然,如何去寻了个这般奇葩尤物!
“林清致,倒茶。”楚烨冷不丁开口。
“王爷,奴家也渴了,王妃姐姐心胸宽广,想必是不会拒绝帮妹妹倒一杯吧?”
兮玉用着矫情撒软音调,像是舌头没捋直,掐着嗓儿。
她是起鸡皮疙瘩了。
也懒得去瞧楚烨,林清致不做理会,直接将玉壶放在桌几。
“帮她斟酒。”
你没事儿吧?林清致抬起错愕,盱衡厉色对着楚烨,但他慵懒而矜贵的神色,似在提一件极为平常的小事儿。
“好,妾遵命。”这四个字,几乎是从林清致牙缝里蹦出来。
她压下心中烦躁,故意将动作声搞得乒乓作响,一脸的不耐烦为狐媚子倒酒。
偏狐媚子愈发趾高气昂,当着林清致面,直接盘腿坐在楚烨膝上。
下意识推开她的楚烨,看了眼林清致蹭蹭冒火的吃人眼神,便松开了手,由她坐着。
“王爷,奴家许久未曾见到你,能不能将王妃请出去呀?省的让她打扰,我和你的秘密世界。”
气急败坏的林清致巴不得走呢!这一对狗男女,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在心中默自庆祝八百遍,请锁死,尊重祝福。
“无妨,她今儿本就是来学习如何服侍的,你好生教她。”
兮玉蹬着露出脚踝的雪白脚丫子,微微弯起两边晃动,想再靠近一步挑起男人情欲,却被楚烨满是冰冷的寒眸吓得浑身紧绷。
差点从他大腿上栽下来。
“姐姐今日可是化了妆?奴家觉得好漂亮哦。”兮玉故作惊喜,看向林清致却透着股浓厚嘲讽。”
她故作委屈道:“不像奴家,连唇脂都不会抹。”
林清致像是呛到了般,一连好几个咳嗽。
她甚是无语,说自己不会涂唇脂,感情那由浅变深的朱唇色调,玉盏杯壁被抿过的唇红印子,都是假的?
“奴家这般坐在王爷腿上,姐姐千万不要误会,奴家和王爷,向来如此。”
这回轮到楚烨咳嗽了,他掩着唇,低眸拼命忍住厌恶。
甚想将人推下去,但瞧见林清致那怒火中烧的吃味模样,遂打消了想法。
但此人用过的一切,他一定得在事后全都扔了,还得烧了,最好是将槐榆院上上下下全都清扫干净。
“王妃姐姐怎么不说话?王爷,奴家没有说出,令人烦躁的话语吧?”兮玉睁大双眸,看了眼楚烨,却不敢盯着眼睛。
因为那双漆黑凤眸里,丝毫没有情欲,而是无休止的冰冷嫌弃。
无人作答,她只得自给自足的下台阶道:“奴家如果有做得不对之处,王妃姐姐切莫生气,都怪王爷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奴家一眼便心动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清致直接端起桌几的玉壶,对着兮玉浇,话音重落而急促:“你知道西湖龙井多好喝吗?就是你这样的!耍心眼不是坏事,但耍的这么白痴,轻易被人看出来,就是笑话,请不要用楚楚可怜的演技,侮辱我的智商。”
她怼完白莲花,又将一肚子火对着楚烨。
“能让骚味勾走的只有狗,能被绿茶勾走的只有渣!如今世界上瞎了眼的越来越多,我原谅你为了保持尊贵的瞎子地位,变得更瞎,连耳朵都废了!”
骂完最后一个字,她舒了口气,扬起轻快步调,甩着门离开槐榆院。
玄一几个只听见摔门声,暗道肯定是刚进去的狐媚子作妖,没准主子还被狐媚子给迷得神魂颠倒!
就在他们猜测,里头究竟发生何事,传到一道极具冰寒阴沉的声音。
“给她一百两银锭,送回瓦舍,顺便将槐榆院上下全部清扫干净。”换了件团先鹤褂的楚烨,顿了顿,幽幽望向被林清致抿过的茶盏。
淡道:“除了那个,余下全烧了。”
说罢,便留下跪地颤抖、满脸惧意的兮玉,和不明白发生何事的玄一。
他眨了眨迷茫眼眸,无措的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狐媚子。
总之,能确定的一件事,便是自家主子还是喜欢王妃。
此处,风风火火回去的林清致,躺在湘妃塌上,皱眉凝思甚久。
今日楚烨被她大骂一通,肯定生了气,指望他帮忙,自然帮不上了。
但凡事也要有个骨气在,既然他不肯,那就自谋出路。
“红玉,跟我上街。”
才教完铁石头他们的红玉,拖着疲惫身躯回府邸,就被林清致喊去做事。
她鲤鱼打挺,没有任何不满和回绝。
跟着林清致,主仆俩一前一后从王府后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