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你协助...她处理此事,务必尽心。”楚烨一时间忘记阮灵儿姓名,假意咳嗽遮掩几分不自然神情。
便划长竹腿背手离去。
只是临走前,经过林清致身旁,脚步微顿,随即快步流星离开,仿佛多停一会儿就要命。
人虽走,却余留一股寒凉从林清致脑袋上方袭裹脚底。
如深处冬月冰窟,又寒又冷,她暗自哆嗦了下。
而紧紧跟随楚烨脚步的阮灵儿,嘴角扬起阴笑。
她今日没有将下毒之事引到杨侧妃,是因为看见林清致巧言善辩、处事不慌不惊。
与其亲自设计逐一击灭,不如让她们互相内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芙蓉园内寝。
等人差不多走尽,就剩林清致和用锦帕遮脸的杨侧妃,杨侧妃怒火中烧,恨不得用手中锦帕绞死眼前恶毒丑女。
“别这么看本妃。”林清致不理会杨侧妃,径直走到青雀面前,将它放于掌心。
一根银针刺进,青雀立即扑闪羽翅,蹬着脚丫子活蹦乱跳。
杨侧妃看见后眉头紧蹙,眼眸滑过一丝原来如此,药盅藏毒就是林清致所为,目的是陷害自己,否则,如何解释活蹦乱跳的青鸟。
“贱人,你好毒的心计!你先故意打碎药盅,再将毒撒入药汤,继而借假死青鸟暗指本妃下毒,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自导自演!”
“你真笨。”林清致轻飘飘斜了眼狞笑的杨侧妃。
慢道:“本妃若下毒陷害你,何必事先打碎药盅?直接让青鸟对药汤舔两嘴,照样坑你。”
她说得对!
杨侧妃暗想,若她事先下毒陷害,就不必打碎药盅,给自己找不尊敬圣鸟的理由,进行严惩。
所以她没下毒,而是等药盅碎地才发现其中藏毒,那究竟是谁想借此栽赃嫁祸?
林清致看着绷紧神情的杨侧妃,上挑眉梢,悠悠出声提醒,“能同时陷害你我、从中受益最大的人,就是凶手。”
答案不明而喻,就是楚烨三房姬妾中的一位,阮美人。
半晌后。
“你当真是林府无颜无德的丑女?
本妃不信,你一定先杀了她,再假扮她迷惑王爷,虽心思歹毒,但就凭这幅人见人厌的丑容,痴人说梦!”
不仅没收到感谢和认错话语,还被反咬一口。
林清致嘴角微抽,看向杨侧妃仿佛在看病人。
她用得着杀人去争宠么,而且这是在商讨背后陷害之人,这家伙扯哪去了。
“林氏,你以为告诉本妃凶手是谁,本妃就会感谢你?做梦!本妃今日受你之辱,迟早会让你偿还。”杨侧妃触摸脸上伤疤,眼睛似淬毒般。
自古以来,女子容貌乃第二条命,贱人毁她容,就算对她有恩,那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哦~你不说本妃都忘了,你脸上伤疤,再不敷药恐怕三年都难消除。”
林清致玉手摸下巴,叹息似得摇了摇头,仿佛在为如花美眷的脸蛋毁容而感伤。
她的确在感伤,感伤杨侧妃无脑无心,这种时候还在纠结容貌。
杨侧妃咬紧贝齿,双手挡住脸颊落荒而去,林清致看消失在绛素纱帘的狼狈身影乐得开怀,就差没对轩窗喊几声“您跑快点”。
“对了,得多炼制些毒药,万一被人迫害追杀,我又没内功傍身,那不就死路一条。”
惜命的林清致感觉脊背发凉。
若有毒在手,她谁也不怕!
莫说楚烨,连皇帝老子,她都能分分钟弄死!
林清致狠吸一口气,从空间镯抽出银针,半柱香后。
铜花镜重新照印出娇媚妖娆的女子容颜,柳叶黛眉,秀挺嫩鼻,含丹珠唇,肤白通透胜美玉,清眸流转皆顾盼生辉。
她眯起杏眸,露出一丝满意。
又想起烨亲王府后院有一座藏满珍贵药材的阁楼,听说阁内收藏万千种名贵草药。
随手拿出一样都能获价百金、赚足噱头,引不少人驻足观望,心驰神往。
美貌女子立即束腰蒙面,穿夜行衣盘发髻,全身披黑,只一双露出的氤氲水雾的杏眼,藏匿狡黠和灵气。
走过亭榭廊庑、傍池石路,来到古木参天的寂静后院。
高耸云间的琼楼便是珍宝阁,洒金匾额富贵堂皇,匾额下,是重重镇守的王府侍卫。
林清致以茂丛密草遮掩身躯,悄悄溜到珍宝阁侧门,玉指钳紧四枚银针,故意朝附近草墩扔石块,引得侍卫探身而来。
趁他们放松警惕,随即挥出银针,四名侍卫瞬间失去意识,齐齐倒地。
“你们该庆幸本姑娘没有毒药,否则不仅仅是晕倒这么简单。”林清致嘴角轻扬,杏眼里流露几丝痞气。
没穿越前,她不仅是帝国神医,还是某组织创始人,一双妙手既能救死扶伤,也能杀人于无形。
是黑白双方忌惮的存在。
所以林清致怀疑,她飞机出事是黑白两道联手搞她,谁让她自己左右逢源,既做坏人又当好人。
此时珍宝阁内。
楚烨懒懒躺在软塌闭眼疗伤,他身染疾,名为寒毒,已有十五年之久,寻便四方名医,无果而终,每每毒发,只能自行医愈。
可近些月,寒毒发作次数越来越多,他的身体也每况愈下。
尤其是眼睛,黑夜便会看不清任何物品。
墨阳医士说,命数三年矣。
可就算三年,对楚烨来说也足够,他相信自己能在此期间收复被敌国占领的失地,也使本国兵力强盛、无人敢欺。
解皇兄边境之忧,还天下和平安宁。
屏退所有影卫后,楚烨盘腿正坐,运功息脉,他将身体穴位全都封住,以免毒素侵夺意识,真气郁结以致走火入魔。
林清致听见内阁传来浅浅呼吸声,脚步一停,猫着身躯躲在孔雀座屏后面,确认没有人才小心伸腿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