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叫两个工匠头头到我的房间来。”
走出地下室,王河对手下吩咐了一句,便径自回到了主屋二楼自己的房间,一边享用着食物,一边思忖着下一步怎么走。
“二爷!人带来了。”
“哦,进来吧!”
两个工匠点头哈腰的走进了房间,这位二爷他们可不是头一次见了,论对材料的使用,比他们工匠还要吝啬,而且脾气似乎还不好。
“变异牛剩下的废料你们怎么处理的?”
“回二爷,都留着,没舍得扔。”
“嗯……会做箭么?”
“会做……会做……”
“牛骨都给我做了箭头,一点也别浪费,另外再做一千支箭,要求钢制三棱破甲箭头。”
“是是是,二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要?”
“明天。”
“……”
两个匠人差点哭出来,一夜之间,一千支箭,全部要三棱钢制箭头,还有更难处理的牛骨要全部制作成箭,别说一晚上,给他们一个星期也做不出来啊。
“噗通”两个匠人齐齐跪下,鼻涕眼泪一起喷了出来:“二爷,您放过我们吧,您就是要了我们的命,我们也做不出来啊!”
王河淡淡的喝了一口茶,才问道:“人手不够么?”
“是啊!我们一共才二十来人,会做箭的也就三四个人,其他人也帮不上忙,材料也不一定够……”
“天亮前我不需要你们能全部做完,但数量要让我满意,行了!抓紧时间去做吧!”王河挥挥手就将两个愁眉苦脸的匠人赶了出去,又把棍子叫了进来。
“查的怎么样了?”
“和二爷你推测的差不多……”尽管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棍子还是压低了声音,附在王河的耳朵上低语了几句,只听得王河都带上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几个人继续查,必要的时候抓起来挨个给我审,有什么手段都给我用上。”
“二爷!这人数有点多啊……”棍子一听有些犯难。
“蔡元那进行的怎么样了?让他优先给你提供人手,这事拖不得。”
王河把这五个人分成三组,蔡元脑子灵活,心思细腻,王河就把那个头脑简单心直口快的壮汉交给他,让他专门挑选一些人手,要求也不高,只要能甄别出来不是奸细就行,具体怎么做,就看他自己了。
棍子因为反应速度快,办事效率也高,王河就让他带另一个成员,在暗地里监视几个主要嫌疑对象,并且要把对方做过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汇报上来。
因为刚刚发生了袭击事件,加上自己带着王家第一顺位继承人突然回归,这对所有躲在暗处的人都是个不小的刺激。
试想一下,叛军入城,老皇帝险些殒命,这时候太子却归朝了,那么所有参与其中的乱臣贼子们,当下是有多么的慌乱,哪怕是知道一些端倪,又毫无干系的人,这时候也是会忧心忡忡的担心自己会被牵连。
不知道王冲这位太子之后会采取什么手段,真正的幕后黑手可能会不做任何行动的静观其变,可他的手下绝对会按耐不住的商量对策。
地位越低的人,越不可能冷静处理,自己带着王冲突然回归打破了幕后之人的计划,露出破绽也就在这个时候,王河抓住机会,不给他人反应的时间,很快就让棍子查出了一些东西。
由于他们只有两人,现在只能盯紧嫌疑最大的那个人,果然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就发现了蛛丝马迹,顺藤摸瓜之下,竟是发现了对方一个极大的秘密。
还有一名沉默寡言的成员名叫沈默,性格有些孤僻,但是心很细,办事极其认真,王河单独交给他一个任务,找到金敏死掉的三个手下的尸体,验尸,并把他们的详细资料和随身物品带过来。
在棍子急匆匆的去找蔡元要人手,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沈默扛着两个大包进了王河的房间,先是拿出两沓子纸,一份是拜托常子威验尸后,手写的详尽报告,和所能查到的身份信息。
另一份是所有接触过尸体的人的名单,以及关于他们身份的详尽报告。
三人均是被枪打死的,死后为防止尸变,被人在头部补刀,补刀的人手法老练,一刀从后颈捅入,然后把脑子搅个稀烂,又在后脑每人补了一枪,完全没有了变异成丧尸的可能。
补刀的人也记录在名单里,共有两人,是接到命令后下的手,然后就将尸体拉去掩埋,而掩埋尸体的却有三人,多出来的这个人据说是主动前去帮忙的。
这个人的身份也被详细记录下来,王河单独将他的资料与一份验尸报告放在了一起,然后起身检查沈默带来的包里东西。
两个大包里是三名死者的随身物品,两把膛线都磨平了的手枪,一把锯短了的老式双管猎枪,三把枪年代久远,一看就是灾变前被收缴的老式武器,完全是武器匮乏拿来凑数的。
三柄砍刀,几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几根用油纸包裹装在铁盒里的劣质香烟,半包没吃完的袋装锅巴,两根火腿肠,还有一些让人看上去只能称之为垃圾的东西。
王河翻来覆去的检查,疑惑之色也越来越重,他拿起一件外套,对沈默说道:“你闻闻!”
外套上占着血迹,泥土和不知名的油腻之物,味道更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可沈默不敢拒绝,一丝犹豫都没有,接过来就放在了鼻子下面。
片刻后说道:“好像有股药味……很刺鼻。”
“这两包东西里面全部都有这种味道,包括包裹起来的香烟,锅巴,一个人的物品也就算了,三个人的都是,尸检报告上没有提及尸体有涂抹什么东西,衣服上也没有,定是有人拿走了什么。”
王河随手拨拉了一下,将那件衣服扔了回去,拿起那份身份信息,对沈默说道:“去找蔡元要两个人,把这帮忙埋尸的抓起来,把嘴给撬开。”
沈默领命而去,王河大概收拾了一下,也走出房间上了楼。
三楼的两个守卫见是王河,连忙让开通道,王河一眼就瞅见了走廊深处,两名全副武装的精悍保镖正在护卫着一个房间,他直接就走了过去,保镖却一抬手将他拦在了门外,上前就要搜身。
“混蛋!”
房门突然被打开,里面出来一个人,看到王河先是一愣,随后就对着保镖一顿臭骂。
“二叔!你来了。”出来的人正是王冲,只见他眼睛红肿,满脸的憔悴,带着歉意和王河打了个招呼,就拉着他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因为许久不开窗流通空气,味道有些难闻,在浓重的药品和消毒水的味道中,混杂着血腥、汗水以及人口中呼吸出来的难闻味道。
而王河在这让人想要窒息的古怪味道中,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刺鼻气味,正和他在金敏手下的遗物中闻到的一模一样。
这房间里只有三个人,面色稍稍恢复一点,正在沉睡的王波,彻夜守在床前,一脸憔悴和焦急的王冲,以及作为医护人员,照顾王彼的贺小慧。
王河先是问询了王波的伤势,又假借病房的安全问题四处检查了一下,首先排除了屋内的三人,这味道极淡,他在屋里绕了好几圈才确定,气味的来源是王波床头的一张椅子。
这张椅子上除了刺鼻的药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好像是化妆品之类的香气,也正是这股香味的掩盖,让王河来回绕了好几圈没有找到气味的来源。
一开始他以为是王波发油或者香水的味道,因为这个香味实在有些熟悉,王河对化妆品,香水此类的东西一点也不了解,单身多年的他,甚至分不清男士和女士所用香水的区别。
可以确定的是,这残留的香水气味,王河绝对在这农庄里闻到过,而且从那把椅子摆放的位置他已经猜到了香气的主人是谁。
安慰了王冲几句,又和贺小惠嘱咐了几句,王河便离开了病房,向走廊里其他几个房间望了几眼就下了楼梯,刚下到二楼,从走廊里“呼”的一下走出来三个人,把王河吓了一跳。
“二爷!”领头之人正是蔡元,他来找王河汇报,却没找到人,就在这里一直等着。
“臭小子,你吓我一跳!”王河刚才都差点出手了,要不是这里灯光明亮,他看清了来人,早就一拳砸上去了。
“二爷!查的差不多了,全庄上下除去二十一名匠人,剩余三十二人中,有六人有嫌疑,现已羁押,十二人无法确定,十四人可放心,虽然都是波爷的老弟兄,我也挨个排查过了。”
蔡元一边呈上名单,一边汇报着整晚的成果,王河接过名单,脚下不停,径直回到房间,把三人都带了进去。
“没有被人察觉吧?”王河问道。
“放心吧二爷,那六人都是我亲自下手,挨个抓起来的,都关在地下室,反正那里现在也是空着,知道这事的除了你、我、柱子,再就是他们俩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