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100.

经过运动会一役后,我领悟了一个道理:

与其提升自己,不如鸡娃他人。

我努力有什么意思?倒不如鞭策一下我那几个幼驯染来得有趣。把压力转嫁到别人头上,我岂不就没有压力了吗?而最好的例子,就是运动会上爆种的研磨,和被我带动死命追分的同班同学们。

看别人卷,就是比自己亲身上阵来得舒服!

我的“实验对象”当然是研磨、桃城和绿间。

虽说这么称呼自己的朋友们有些不太礼貌,但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替换。总不能因为他们是我“鸡娃”的对象,就叫他们“宝宝”、“崽崽”吧。

虽然很多关系好的朋友会互为父母,但我真的不想平白多出三个好大儿来。

我还年轻,并且恐婚恐育。

101.

和普通的鸡娃家长不同,我只打算选一个他们喜欢的方面来重点针对。

——也就是因材施教,孔夫子曾经说过的话,我记得很清楚。

根据我的短期观察,桃城、绿间和研磨对数字都挺敏//感,但这种敏//感又是有所不同的:

桃城是相对文学、艺术而言对数学更感兴趣,但最喜欢的还是各式各样的室外活动,只要能出去蹦跶,他就很开心;绿间是全方面的优秀和平均,不论文化知识还是体育运动,截至目前为止,没有特别突出的地方;研磨是真的在计算上很有天赋,都说三岁看老,我看他以后说不定会走上研究数学这条“不归路”。

毕竟搞纯数研究不用过多和人类打交道,研磨应该会喜欢这个工作吧?就是要担心以后会不会发际线后移导致年纪轻轻就秃头什么的……

但有天赋是一回事,研磨真正感兴趣的东西是游戏。我观察过了,他喜欢升级的感觉,每次挑战更高等级、更厉害的boss的时候,他的眼神都要比平时明亮。

——主要是平时研磨真的很容易眼神死。

所以数学pass。

102.

在“幼驯染观察日记”上划掉“数学”这个备选选项之后,我又将目光投向了运动。

桃城和绿间都是天生运动神经很发达的类型,所以他们俩很能玩到一块去。

……虽然性格完全是南辕北辙就是了。

桃城开朗热情,是很坦率的类型,我私下称其为“元气笨蛋”;绿间内敛含蓄,经常口不对心,我愿称之为教科书级别的傲娇。要不是是邻居,从小就认识,他们俩绝对会成为校园文里经典的对头、欢喜冤家(咦)。

咳咳,扯远了。

而我之前就提到过很多次,研磨和我一样是百分百的“运动达咩,流汗达咩”派,但偏偏长了双观察力敏锐的眼睛,所以他的情况需要单独拎出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桃城和绿间的运动神经强是一回事,具体擅长什么就有待讨论了。

由于桃城不管什么运动、游戏都喜欢掺和一脚的爱凑热闹性格,加上因为很多活动需要个伴,他通常会拉上绿间一起——我个人觉得,桃城会这么做还是为了帮绿间这个看起来有点冷淡的家伙融入人群……绝对不是因为幼驯染滤镜我才会这么想!——所以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找不出他俩究竟喜欢哪项运动。

发现我最近一直在暗搓搓观察桃城和绿间后,研磨就有点犹犹豫豫,几次对着我欲言又止。我怕他知道我的鸡娃计划后连夜买站票逃出东京,于是赶紧忽悠……啊不,是赶紧解释:

“我在和研磨学习观察人类的方法。等了解绿间和桃城都喜欢什么之后,我才好决定他们今年的生日礼物……这样他们肯定会更喜欢我送的礼物的吧!”

我忽悠得一本正经,但送生日礼物这件事倒也不假。要知道,离桃城和绿间的生日,只有区区半年多了啊!

毕竟上一次他们俩的生日,我送的礼物那可真是……不太受两人欢迎。

103.

说我上次送的生日礼物不受两个人欢迎,都是委婉一点的说法了。准确来说,我的礼物让所有参加那两场生日会的人都记忆犹新。

不愧是我,一个周围总是充斥着腥风血雨的女人(孩)。

在桃城和绿间的4岁生日之前一个月,我就因为要送他们俩什么生日礼物而愁得掉了好几根头发。有天早上梳头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梳子的黑色气垫上多了几根存在感极强的银白色头毛,当时就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我当场就央求爸妈带我去唐人街,在华人商超买到了南〇黑芝麻糊和霸〇防脱洗发水。

我可太宝贝我这一头秀发了。但凡996的社畜,除非天赋异禀,否则谁不是每天捧着那三瓜两枣的工资,对着掉得没几根的头发唉声叹气的?现在白得了一头白毛,不用多打理都跟缎子似的,我真的哭死。

再说回生日礼物这件事。毕竟我年纪还小、经济没有独立,手上是没有太多零花钱的,我也没办法舔着脸管父母要钱给朋友买礼物。而还没有开始学习烹饪课的我,也没法亲手做个点心送给朋友。

某天周六早上,我因为做了脱发变成光头的噩梦而惊醒,再闭眼脑内全是刚刚梦里的光头造型。虽然我觉得就算我真的变成秃了,也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小光头,但我还是没办法躺回去睡回笼觉了。

下楼的时候,爸爸妈妈坐在餐桌上一边吃早饭,一边看电视里播放的晨间占卜节目。我瞄了电视屏幕一眼,发现是绿间最爱的那档占卜节目,主持人小姐姐穿着一身类似于占卜师的服装,身上的纱制衣物热得我多看了两眼。但紧接着,我的注意力就被调侃我的亲爸亲妈给扯了过去。

我妈说:“诶?小春起来了?你的早饭还没做哦。”

我爸则直接把我抱了起来,用他刚刮过胡子、略带了点胡茬的下巴疯狂摩擦我的小嫩脸,“宝贝今天是要出去玩吗?和谁一起?去哪里玩?不陪陪爸爸吗?”

我;救、救命!谋//杀!这是谋杀!有人在用胡茬鲨人!

……

这天早上的经历只是个插曲,但在7月7日,也就是绿间生日当天早上,依旧没有准备好礼物而变得非常焦虑的我,又回想起了这档节目。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我睁着大眼睛坐在沙发上,等漂亮的晨间占卜主持人小姐姐说今天的星座运势。等了好半天,才终于等到巨蟹座。我就听到屏幕里的小姐姐说,巨蟹座今天的运势不太好,可能会遭遇一些不幸,想要破解就得带上今天的幸运物。而巨蟹座的幸运物是……陨石???

我:服了.jpg

这谁搞得到啊!

无语了一阵子,我寻思着来都来了,那就看完再去上学呗,所以就坐在沙发上看到了结尾。在我妈催促我该走了,虽然今天我爸答应送我上学我也不能太晚出发的时候,我抄起桌上果篮里的苹果塞进了书包里——嗯,这是研磨的幸运物,至于我……算了,天蝎座今天的幸运物是修眉刀,我总不可能带刀具上学。

因为错过了校车,我到了学校才知道,绿间因为这个占卜结果而不愿意出门上学。谅在他今天生日,一看就对孩子比较严格的绿间父母难得妥协,给他请了个假。我就多了半天时间想礼物。

向妈妈求救后,她建议我回到家后和她一起做点小饼干给绿间送过去,我觉得可行。

但我的厨艺……确实是可以进炸厨房组的程度。不是说我是什么奇怪的炸厨房体质,而是我比较喜欢灵光一闪。众所周知,灵光一闪才是炸厨房的主要原因。

当我做出来第三盘焦黑的巧克力曲奇后,妈妈语重心长地告诫我:“小春,要么严格按照菜谱做,要么……小春这辈子就别进厨房了吧。”

我:“。”

只能从我的乐高收藏里找出一个还没来得及拼的去了绿间家。绿间收到礼物还挺高兴,但可能是想到今天没有搞到幸运物,他又赶忙将东西放下,继续自闭。

我思考半晌,悄悄掏出了我做的最差的那一盘曲奇——是的,我悄悄昧下了一块,用纸巾包着带了出来——递给绿间后,我说:

“绿间,你看这玩意儿能代替天外陨石不?我觉得它们都挺难以言状的。”

104.

事实证明,烤焦的曲奇不能替代陨石做幸运物,虽然吃下它的后果也是辐射性的。

绿间那天晚上还是倒了点霉,比如打蛋糕仗的时候,眼睛进了奶油。

他本来都几乎已经忘记了这回事,但7月23日那天我送桃城的礼物,让绿间回忆起来了他生日当天的惨状。

因为我又一次看了晨间占卜,并且刚好在家找到了桃城这个狮子座需要的幸运物——一只布丁狗马克杯。

谁成想,忍痛割爱的我,并没有收到桃城的感激涕零(不是)。

桃城觉得这个礼物有点不够男子气概,我说他这是刻板印象,怎么?男孩子就不能喜欢可爱的东西了吗?

说不过我的桃城勉强认可了我,收下了礼物,结果绿间那边又出了幺蛾子。这个看起来浓眉大眼的,竟然暴露了我送的礼物是看晨间占卜——还是今天早上的——得来的灵感。

桃城当场炸毛,理由是我居然没有提前准备好礼物,而是到了他生日当天才灵机应变,还是从绿间最喜欢的节目得到的灵感。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呢,绿间也炸了。

绿间真太郎小朋友,决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最爱的电视节目,好朋友也不行。

他俩遂忽略了罪魁祸首我,吵了起来。

我:“……”啊这,啊这。

最后,两个人被家长压着互相道歉。在压力来到我身上之前,我诚恳地向两个人道歉,说我只是手头太紧,又特别想选一个最好的礼物,这才拖到最后一天也没有决定好礼物送什么的。

他们大方地原谅了我,但我也因此过了两个此生难忘的生日聚会。

105.

现在,研磨估计是也回想起了当时的惨状,竟然就这么被我说服了。

他提醒我:“桃城很喜欢假面骑士和高达,绿间最近好像有点喜欢篮球。”

不愧是你,研磨!

我顺势按照他的提示,又再度观察了一遍两个人。

桃城暂且不提,他的生日礼物我已经想好了。提前开始攒钱,到了7月末,我肯定能送一个四驱车模型给他,让他自己拼去。我也发现了,桃城胆大心细,在拼装这方面应该有点前途。

让我惊讶的是绿间。

绿间好像是有点投篮的天赋在身上的。运动会的时候,他就投中了不少球在框里。虽然幼儿园里的只是改良过后适应小孩身体素质的投篮机,十个球能中七八个,也称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我默默把原本想送给绿间的那个晨间节目的20周年星座纪念品,换成了孩童用篮球。绿间还有点洁癖,让他用别人碰过的球好像是有点不太人道,我这次还是做个人吧!

咦?不对啊?我怎么真的顺着这个思路就开始思考送他俩什么生日礼物了啊?这不是还有大半年吗!

我的鸡娃计划呢?跑到哪里去啦!

作者有话要说:长大后的小春,面对youtuber研磨:……妖怪你谁!你不是研磨!

与其说小春在鸡娃幼驯染,不如说是在找乐子,顺便学习研磨观察人类、了解朋友……就是看起来有点扭曲……我们小春真的是好孩子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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