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乌云漫天,黄沙扑面,数不清地亡魂像是得到某种号令一般,像一道高墙把聚安观彻底堵死。
“今儿风和日丽,那就让你们一起上路吧!”
此刻,最善于防御的尘暴还在昏迷,最能打的黄天雷也丧失了战斗力。
玄虎在人间可谓是翘楚,然而在面对黄天鹤这种变态的时候,难免捉襟见肘。
“你们退后。”
胡金河一手托着玉如意,缓缓站了出来。
“紫光,来!”
如意登时散出一抹紫色神光,瞬间划破天地间的昏暗。
密集的亡魂像蝙蝠一样,突然冲了上来。
胡金河两手迅速掐诀,紫光立马形成一个独立的大罩子,亡魂撞上去,只剩下灰飞烟灭。
玄慧背着手,完全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你们不是会超度吗?灭杀亡魂,就是你们所谓的正义吗?”
“你们的大义呢?念经啊!”
玄慧的挑衅让师傅脸上带着愠怒,随即率先席地而坐,身后的道众纷纷学着师傅,口中念诵着救苦经。
我一把拽起师傅:“不行!师傅!”
“现在念经,无异于等死啊!”
师傅瞥了眼我一眼,随即又缓缓闭目,淡然道:“我知道。”
“你知道还这么做?”
“徒儿啊,现在不是我和玄慧在较量,是正法与邪教的战斗,我现在认怂了,怂得不是我自己,是整个正教!”
焦灼的战况让我忍不住抬高声调:“您睁眼看看,除了你,哪还有正派了?”
“那我更不能怂!”
说罢,师傅便不再理我,带着一种师兄念着救苦经。
黄天鹤与胡金河打的难舍难分,从形式上看,胡金河始终压着黄天鹤打,可黄天鹤那种无赖一样的打法,让胡金河根本不敢近身。
谁实话,如果这么持续耗下去,我心里也没底儿。
就在此时,黄天鹤双手一推,棺材里像是洪水泄闸一样喷出了一股血浪,胡金河手中如意紫光更盛,一红一紫撞在一起,一股裂开的压迫力登四散开。
不知是不是巧合,一团乌云由远及近,正好悬停在聚安观头上。
“轰隆隆”
厚厚的乌云响起闷雷,紫红色的电光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黄天鹤抬头看看云彩,嘴角挑起轻蔑一笑:“幼稚至极!”
师傅猛然睁开眼睛,救苦经戛然而止,转而眉头紧皱。
“不好,是雷劫!”
黄天鹤一手拽着棺材盖子,随即顶在头上,像个王八一样躲在棺材
“嘿嘿嘿”
黄天鹤一阵怪笑,一团青灰色的云彩从另一个方向袭来。
一时间,乌云与青云平分秋色,各不让分毫。
“天鹤,莫要冲动,容我说句话。”
久久未言的玄慧,忽然站了出来。
“滴答……”
一滴雨水毫无挣扎地落在我脸上,我伸手一抹,竟是那腥臭的污血。
玄慧负手而立,像个英雄一样扫视着我们。
“师兄啊,其实我早就能灭掉你们,可是我不舍得啊,所以才一次次给你机会。”
说着,玄慧举目看天,喃喃道:“你可知这血水为何如此霸道?”
也不管我什么状态,玄慧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当初和你打交道的五娼神,你还记得吧?”
“其实啊,那不是真的我五娼神,那是我养得,那东西叫五公子,这是用他们炼化的。”
“你和他们的打的难舍难分,我就在旁边看着。其实,那时候只要你轻轻一回头,你就能发现我。”玄慧踱着步,像从前一样,不紧不慢走到我眼前。
“可是啊,你是个直肠子,不懂拐弯。”
我和玄慧不过尽在咫尺,我回头看看身后道士背上的剑。
“簌!”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剑抽了出来,直接架在玄慧脖子上。
玄慧垂目看看,忽然笑了起来。
“滴答。”
又是一滴血水落下,那剑刃瞬间被腐蚀成渣子,如果不是我扔得快,恐怕连手都废了。
“你看。”
玄慧看着我手里光秃秃的剑柄:“你还是这么直肠子。”
“你没发现吗,其实我是在惜才。”
玄慧身子一闪,正好漏出身后的黄天鹤:“看见了吗?只要我愿意,你们马上就会变成渣子。”
“我实在不想下毒手。”
“玄慧。”
这是我第一次直呼其名,有点别扭,也有点陌生。
“正邪不同路,你把人间祸害成这样,我永远不可能和你站在一起。”
玄慧忽然仰天长笑:“到现在,你也认为我是邪的,对吗?”
“不是吗?”
玄慧突然面色狰狞,一把拽住我衣领,咬牙道:“好啊,我给你看看什么叫真的邪!”
“黄天鹤!”
玄慧脖子上的青筋都炸开了,满色更是如重枣:“给我下!”
“哗啦!”
随着玄慧一声怒喝,血色暴雨顷刻而至,胡金河扯下身后的斗篷,甩在我们头上,可也坚持了几分钟,那带着胡金河修为的斗篷,竟也被腐蚀出一个大洞,软踏踏地落在地上。
“不许退!”
师傅瞪眼猛喝一句:“宁可站着死,不可跪求生!”
那血水像是有灵性一般地绕开玄慧,我们一群人被血水染透了身子,可玄慧身上两个水点子都没有。
此时,胡金河与黄天雷两个战斗主力,都已无计可施。
等待我们的,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轰隆隆”
乌云中的雷光愈发耀眼,我甚至把希望寄托在这朵无端云彩上。
人在绝境的时候,看什么都像救命稻草。
“哗”
突然,一道白练从黄天鹤身后袭来,柳无垢架着风旋,带着一众人马匆匆赶来。
现在柳无垢突然杀进来,无异于是徒劳。
毕竟,连胡金河都被逼近了夹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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