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么样?”
虞澜什么都没说,很平静地走到陈如面前,就当我以为她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虞澜猛然蹲下身子,一手抓起陈如的头发,发疯一样朝地下磕着。
别说陈如,连我也没防备,我赶紧上前,把两手高举过头,生怕伤到她,只是用身子硬生生地隔住虞澜。
虞澜被我一撞,身子顿时一晃,跌坐在地上。
此刻,虞澜瘫坐在我左面,满脸悲愤,陈如趴在地上,嘴里不断的传来痛叫,而我就站在他俩中间。
有些尴尬,也有些诡异。
“你选择帮她,对吗?”
和所有捉奸现场一样,虞澜问出了一个毫无新意的问题。
我也如恶俗的桥段一般选择沉默。
“师傅,你、你说话啊。”
陈如顾不得正在流血的额头,大声辩解着:“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虞澜对陈如的辩解充耳不闻,只是冷眼看着我:“你承认了,对么?”
“我和你之前经历的所有,比不过她,对么?”
虞澜的连续发问换来的只有无尽的沉默,即便我无数次下定决心,就让这个误会永远存在。
可我无论怎么逼迫自己,我都不能顺畅地点头,更遑论光明正大的承认。
虞澜又一次暴怒,飞身扑了上来,如地狱恶鬼一般的怒吼着:“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如她?”
我冷静地看着虞澜,心早就碎成了一片片。
之前无论遇见任何事,虞澜有过惶恐,但绝对不曾失态。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优渥当中的人,她可以在任何事上都保持高度自信与从容。
而如今,我亲手击碎了她的骄傲。
她现在如泼妇一样的哭喊,一声声,一句句都是她碎掉的骄傲。
“缘分尽了,你走吧。”
虞澜不再哭嚎,但眼泪依然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哭泣。
虞澜一抹眼泪,啜泣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不能给我留点尊严吗?非要像赶流浪狗一样驱赶我吗?”
我只觉得自己颈椎有千斤重,很费力地点点头:“有话就说吧。”
“你记住了,今天是亲手把我推开!还是用这么恶心的方式!我很负责的告诉你,就是在现在这一刻,我都是爱你的!但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你有任何交际,我爱你,不妨碍我恨你!”
虞澜的话很纠结,可听起来还算合乎情理。
罢了,爱也好,恨也好,只要她能平安度过一生,怎么都好。
虞澜整理下衣服,微微昂首,用鼻孔看着我,似乎想把已经碎掉的骄傲强行拼凑起来。
“我爱得起,也放得下,今天不是你放弃的我,是我扔掉了你!”
说完,虞澜昂首阔步,一把拽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房门被狠狠摔在门框上,爆出一声闷响,这一声,震断了我和虞澜所有情分。
到了门口,虞澜忽然站住脚,又一次转头看向我,语气中毫无波澜。
“你腰不好,不能睡那么软的床,换了吧。”
这一次,她只是轻轻地拉开院子门,又随手关上,不见任何情绪。
就像是一次很平常的分别,就像是一会儿还能再见,就像是她还会一如从前地和我挥手。
然而,她只是留下一丝带着落寞的潇洒。
她知道,我也知道,我们永远不会再见。
真正的分别并不会呼天抢地,也没有声嘶力竭,只是淡淡的,冷冷地。
就像是喝了一口冰冷的水,感觉有些不适,又将其随手放下,就是那么自然,没有丝毫做作。
当一个人的心沉寂到了谷底,无言是她最好的表达。
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