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爬到老经师身边,我吃力地探了探他鼻息,只剩下一口微弱的气。
他身上也没好哪去,目之所及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特别是肘尖,骨头已经外翻出来。.
说不清是被天雷炸的,还是被的怪婴啃噬的。
一想到怪婴,我赶紧四下看去,这周围的哪还有怪婴的半点影子,只剩下一摊摊尚未干涸的血水。
我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又一次死里逃生,真不知道下次会不会还是这么好运。
我十分吃力地把手机掏了出来,想打电话找人想把人先把我俩救出去。
然而,电话早在水里泡成了废铁。
我反复尝试了好几次,强拖着身子爬到屋里,可屋子里的座机已经被人踩成了碎片,屋里除了一片狼藉,什么都没有。
我不禁苦笑几声,昨晚的怪婴全被吸引了过来,随着辟邪符一起被炸死,屋里的人肯定没死。
冲锋的时候是我和老经师,如今打赢了,大家都活下来,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
我该心酸还是悲哀?
我扶着椅子,费力地站了起来,从院子里角落里拿起平日里往外推猪粪的独轮车。
现在也管不了其他,我把老经师搬在独轮车上,为了保证独轮车的平衡,我只能把所有重量都压在上肢,用身子顶住独轮车,像蚯蚓一样蠕动着身子,一点点往外走。
独轮车生锈的把手顶进我伤口里,疼的我冷汗直流,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把手在肉体里的摩擦感。
可我没办法,谁都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否则,我俩都得死在这。
用了十几分钟,才从院子里走出来,等我打开门的一瞬间,忽然愣住了,手上的力气一松,独轮车嘭地一声落在地面。
眼前是一片苞米地,我清楚的记着所有玉米还没接穗,而现在也才刚到八月份,根本不是秋收的季节。
然而,我眼前的苞米地却是一片破败之相,苞米杆被横着撅断,所有的叶子都变成灰黄色,软踏踏地耷拉在地上。
眼前这副惨兮兮的苞米地,像是被黑熊踩踏后又遭了蝗灾。
我回头随意一瞥,远处的青山已失去了翠绿,也变成了一片灰蒙蒙。
我缓过神回头一看,身后的柳树,脚下我草地,全都变成了枯黄!
一夜之间,高槛村为何会变的如此破败?
我愣了好一会儿,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想法出现在我脑海中,高槛村的风水,莫不是破了!
我咽了咽口水,兀自安慰着自己,我只是挖断了风水树,应该不会出这么大麻烦。
如果说当初坏了青龙的风水是个麻烦,那高槛村的风水被破坏掉,这就是泼天大祸!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印证——找水。
只要是水源就行,若是风水被坏掉,井水肯定干涸。
可只是找一个井并不能直接证明什么,还是要找上游水源。
高槛村不算大,村里也只有一条河,倒也算好找。
我把老经师藏在枯树下,转头折下半根栅栏当做拐棍,歪着身子,捂着伤口走到河边。
然而,河道里的水并没有干涸,而是变成了墨黑色。
黑色的河水汹涌澎湃,溅起半人高的浪花,又直拍在我脸上。
此刻,我已经大脑一片空白。
这风水并没有毁掉,而是被邪气侵蚀,所以才有眼前的黑水澎湃。
如果是这样,风水还不如被彻底毁掉,大不了全村一起转移,不至于让这村子变成邪教的滋生地。
我没想到事情会恶劣到如此地步,刚才我还想着村民的离开让我心寒,现在忽然清庆幸起来,多亏他们走了。
照这么看,高槛村必须封村了,住在这的人一定没好下场!
我最后看了一眼汹涌的黑河水,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