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我脑子中又闪现出一道灵光,玄虎说,练黑太极的人身上一定会有个老虎骑莲花的刺绣,那是他们的标志。
我眯起眼睛一看,他袖口上确实有个彩色的刺绣,但距离太远,我实在是看不清。
我藏起心中的疑虑,转头看向孙志刚,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哪惹到你这尊大佛了?”
孙志刚把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放:“一个人踏平龙须岭,你好大的威风啊!”
我深吸一口气:“祸不及妻儿,你要是个男人,就把他们放下来,你想怎么着,今天我陪你。”
说罢,我走到孙志刚面前,冷声道:“虞澜和这事没关系,学敏从头到尾也没掺和,你折磨他俩,没意义。”
孙志刚单手指向学敏:“他身为五大观掌门之一,胳膊肘往外拐,不该受罚么?”
“你没权利审判任何人!”
孙志刚一拍桌子,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厉色喝道:“你没权利踏破龙须岭!”
本来我就对龙须岭的事不能释怀,如今他又一次提起来,让我心里更不是滋味。
虞澜的境遇在不断挑战我的理智,好在我还清醒。
现在,应以和为贵。
沉默片刻后,我缓缓开口道:“向阳是什么货色,你心知肚明,我帮你把脏活干了,你不该感谢我么?”
我在赌,在赌孙志刚的意图。
孙志刚斜眼扫向我:“所以,我该感谢你了?”
我咬咬牙,深吸一口气:“那倒不是。我可以做你的刀,但不能做夜壶。”
孙志刚搓搓下巴,露出一脸玩味。
“刀怎么说?夜壶又怎么讲?”
我深吸一口气:“我可以替你做脏事,但你不能嫌我脏。”
孙志刚收起笑意,一字一顿道:“多事。”
“我从来不需要你做什么,别在这自作多情了。”
完了,我赌错了。
本想跟孙志刚卖个好,没想到他根本不买账,这是妥妥的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我攥紧拳头看着他:“所以,你死我活,是必然,对吧?”
“龙须岭的账,今天你得给我清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就没必要再舔他了。
我点点头,缓声道:“先把人放了,咱俩的事单说。”.
“你放心,我不动你的人。”
孙志刚对着身后的人挥挥手,一个黑色的袋子被丢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袋子散落的一角,竟是几柄铁锤。
“你毁了龙须岭,那我便砸了你这庙,一报还一报,公平吧?”
我顿时睚眦欲裂,大喝道:“你答应过我,终身不进犯这庙!”
“你毁了龙须岭,又岂敢和我谈这些?”
我迅速在脑海中分析着利弊,显然,孙志刚今天是有备而来。
单凭那黑衣老头那一招,我已能断定,站在他身后的,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一旦爆发正面冲突,我不敢保证自己有多大赢面。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答应了,这高丘山也会变得满目疮痍,甚至变成废墟。
高丘山是我在中原的大本营,我丢不起。
我经历过道观被毁,那种情况简直如杀人父母,我不想让学敏尝到此番苦果。
片刻后,我冷静地看着孙志刚:“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谈?”孙志刚眉头一挑,满脸的不屑与愤怒。
我往前挪了几步,轻声道:“你的目的,绝非于此。”
说罢,我两眼真诚地看向孙志刚。
孙志刚微微仰起头,眼睛眯起,用鼻口看着我:“你为何如此自信?”
“因为你是孙志刚。”我毫无畏惧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