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扯下,惠恩脸上的旧伤开始崩裂,咕咕鲜血渗透纱布。
我死死拽着惠恩的衣领,低声道:“你不想造杀业,但是我想。”
“法治社会,你不能杀我。”
我用拳背一直顶在惠恩的喉咙处,以至于他一说话,显得特别沙哑。
我一记直拳砸在他心窝:“你好意思跟我提法治社会呢?”
“虞澜。”我轻声呼唤了一句:“把你自己做出来的哑药拿过来。”
虞澜一怔,四下看看:“我背包没了。”
我对着虞澜呶呶嘴:“去车里找。”
不一会儿,虞澜从包里拿出一个纸包,将其交在我手中。
“咱俩比比,谁的药劲儿更猛!”
说着,我已经捏起惠恩的脸颊,准备把一整包都倒进去。
惠恩贴着墙面门,努力摇头,死命的挣扎。
但,我压根没往他嘴里倒。
我嗤笑一声,慢慢松开手:“你这么怕死啊?”
惠恩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猛吞了几下口水。
见他咽的这么卖力,我嘲讽道:“没吃够?还回味呢?”
一听这话,惠恩又要吐,我一拳直接砸在他嘴上:“给我咽回去!”
惠恩无力地靠在墙上,两眼空洞地望着我。
半晌儿,他嘴里冒出一句微不可闻的话:“别杀我。”
“求饶就应该有求饶的样子。”我面带平静地看着他。
他这个反应,我一定都不奇怪。
一颗墙头草,还指望他有多硬的骨气?
我从最开始就没打算杀他,因为这么个败类,我犯不上背上人命官司。
况且,他活着,远比死了更有价值。
惠恩的眼神不自觉地瞥向张茂,低语道:“给我留点脸面,我保证再也不惹你麻烦了。”
说完,惠恩可怜兮兮地看了我一眼。
我噗嗤一声就笑了:“我说你这人挺有意思啊,前面差点要我命,现在一句再也不找我麻烦,就打算把事儿平了?”
“你是觉得自己太值钱了,还是觉得我不值钱啊?”
惠恩连忙摆手,略低祈求地说道:“我给你钱,行吗?”
我用手拍着惠恩的脸:“你也就这点伎俩了。”
顿了顿,我转身搬过来两把椅子,和虞澜坐在惠恩对面。
“蹲下,我不喜欢仰头说话。”
听完,惠恩还是不自觉地暼向张茂,磨磨蹭蹭地蹲在墙角上。
“你怕他?”我问道。
惠恩蜷缩在墙角,低声说道:“我不是怕他,万一传出去,我以后也抬不起头了。”
“行了,我不跟你废话。”
我摆摆手,直接拐进正题,问道:“今天这事,到底是谁的主意?”
“是、是我们几个商量出来的。”惠恩有些尴尬地说道。
我无语地看着他:“你们几个是猪脑子吗?三个人凑在一起,就想出这么个损招?”
“北冥,你,还有学敏,对吧?”我有确认了一遍。
“是、是。”
说完,惠恩赶紧看了我一眼:“你可别说出去啊。”
“你有资格谈条件么?”我不客气地反怼道。
我点点头,又问道:“你们还商量什么了?赶紧麻溜说,别让我一句句问!”
惠恩的眼睛叽里咕噜地转了转:“说把你弄残了,然后把你送到收容站,再把你遣送回家。到时候,没人知道是我们做的,你那几个师傅,也追查不到我们。”
“没了?”
惠恩瞪着眼睛,三根手指冲天:“我发誓,真没了!”
“广聚大厦的亡魂,你们见到了吗?”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惠恩抬头看了我一眼:“见过。”
“那为什么不除掉。”
“要是一次性除掉,那谁还给我们钱?”
见我脸色愈加阴差,惠恩连忙说道:“我们是互惠互利,我们图财,他们图平安,就算价格高点,这些人也没什么怨言。”
“你怎么好意思说的呢?”
我实在忍不住,又踹了惠恩一脚:“收费高也就算了,收完钱还不办事。你们在这放长线,钓大鱼呗?”
我望着水泥墙,有些出神,喃喃道:“你们是真牛逼啊,愣是把一座鬼楼变成了聚宝盆。”
“牛逼!”
回过神,我对着惠恩竖起大拇指。
顿了顿,我捡起地上的纸包:“我问完了,你该吃药了。”
“啊?”
惠恩神色大变,站起身子就要跑,被我一脚踢我了墙角。
这一次,我没手软,掰开惠恩的嘴,把一整包药粉都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