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束缚的引魂鸡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落在女孩的身上,不顾死活地啄了下去。
公鸡这种家禽,本来就比较好斗,而引魂鸡更是好斗中的佼佼者,女孩不断反击,企图伸手抓住引魂鸡,但引魂鸡本就不俗的速度,加上锋利的鸡喙,让女孩连连败退。
而引魂鸡则越战越凶,死抓着女孩不放,只要抓住机会,就是狠狠一啄。
引魂鸡和女孩不断撕扯,鸡毛落了一地,引魂鸡的身上也露出了深可见骨的抓痕。
一时间,女孩发出的惨嚎和高亢的鸡鸣交织在一起,听的人脊骨发凉。弥漫在空中的黑气掺上如雪花般的羽毛,让本就受阻的视线,愈加变差。
“咕咕咕!”
黑气中,又是一声嘹亮的鸡叫声,黑气渐渐散去,一个近乎秃毛的鸡,高高的扬起脖子,脚下迈着慢慢悠悠地步伐。
而它的脚边,则躺着满地的毛絮,那个女孩已不知所踪。
我眼眶登时一热,一个家禽都能如此奋不顾身,生而为人,更要做点什么!
我一把将引魂鸡搂在怀里,看着它深可见骨的肋下,实在于心不忍,转头看着虞澜:“能不能给它包扎一下。”
虞澜有些发楞,不知在想什么。
听我这么说,虞澜连忙点头:“好好好。”
我心生疑惑地看着虞澜,脑海中又一次响起鸡眼上的薄膜,这鸡始终没在我和虞澜身边,自始至终没有第三个人碰过它。
我不想怀疑虞澜,可这一切,却又没法解释。
而引魂鸡在虞澜怀里,却一直在扑腾,嘴里不断发出咕咕咕的声音,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似的不断地扫视着。
望着专心致志给引魂鸡包扎的虞澜,我又心生惭愧,暗骂自己小人之心,虞澜和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她会有歹心?
如果她都想害我,那这世界上真没好人了。
我劝慰着自己:事情还是要往好处想。
引魂鸡还没被包扎完,虞澜忽然说道:“我肚子有点痛。”
虞澜的面色有些尴尬:“我想去厕所。”
我前后看了看:“这楼里的厕所形同虚设,要不,就地解决呢?”
“哎呀,不行。”
虞澜单手捂着腹部,痛苦和窘迫一通交织在她脸上。
“那,我陪你去吧。”
虞澜犹豫了一下:“那、那你站在门口,别离我太近。太、太尴尬了。”
进了厕所,虞澜在里面一泻千里,我倚在门口上,抚摸着引魂鸡,摸到鸡脖子的时候,忽然觉得手下一空。
我赶紧凑近一瞧,引魂鸡下方的压邪包已经没了!
我顿时心头一惊,压邪包本就是给引魂鸡增加阳气的,如果没了这东西,引魂鸡的威力势必被削弱!
这东西不能丢!
我凝神想了想,可能是刚才在和女孩搏斗的时候,掉在了走廊。
一时间,我陷入了两难,一面是虞澜,一面是压邪包,哪个都不能丢,怎么选?
我目测一下,走廊和卫生间中间相隔一个宽约十几米的缓台,如果有什么问题,应该可以第一时间赶回来。
想到这,我脚下生风,奔着走廊就跑了过去,正当我仔细搜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虞澜的尖叫。
我身上一紧,撒腿就跑。
我急吼吼地冲进卫生间,虞澜正站在厕所外面,单手指着厕所里面,面色惊恐地看着我。
虞澜脸上的惊骇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我谨慎地拉开厕所门,竖条状的便池里并没有排泄物,而是躺着一个洋娃娃!
一时间,我有些发蒙,指着便池,低声问道:“这是……”
虞澜用力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它、它好像是从我身体里出来的。”虞澜哆哆嗦嗦地说道。
这时,空旷的走廊传来一声空灵的呼唤:“妈妈。”
瞬间,我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清脆稚嫩的声音,分明是刚才的那个女孩!
她又回来了!
而她口中的“妈妈”,会不会是便池里的洋娃娃?
“簌”
一阵微风刮过,那个身穿碎花洋裙的女孩忽然出现在门口,又轻声唤了一句:“妈妈,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