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虞澜尽量把脚步放缓,不让自己发声响,晦暗的月光像是蒙了一层纱网,透过窗户射了在朱红色的扶手上,随着我们的脚步逼近,极其有规律的闷响,也随之而清晰。
虞澜脚步一顿,紧张地望着四周,显然,虞澜也发现了这个声音。
“没事,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面说着,我已经把棍子横在胸口,准备应付随时会来的意外。
虞澜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我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们。”
我拿着手电筒,以圆弧形扫视着楼下,强光划破黑暗,一楼大厅除了尚未摆放好的桌椅,并无其他。
就当我准备收回手电的时候,手电筒的光,正好停留在楼梯夹角处,我心头陡然一惊。
一团黑漆漆地物体堆放在角落里,我定睛一瞧,好像是一杆拖布。
呼,虚惊一场。
转过头,我安慰着虞澜:“没事,后面什么都没有。”
闷响声像是擂鼓,一声声敲在我心上。
一拐弯,我和虞澜上了二楼,抬头一看,我终于看见闷响声的来源。
一扇没有玻璃的窗户上,糊了一块塑料布,风一吹,就发出类似敲鼓一声的闷响。
我把棍子往下一戳,长呼一口气。
“走吧,去旁边看看。”
空荡荡的二楼被一堵水泥墙一分为二,左侧的房间比较大,正对着门口的是一排隔间式的卫生间,往后走几步,就看见堆放在角落的淋浴喷头,墙上到处都是被划开的沟槽。
估计,这应该是浴室一类的地方。
楼层高了,风自然就大,外面的风呼呼地往屋里倒灌,即便是夏天,也微微泛起一阵寒意。
我一手扯着虞澜,用强光开路,谨慎地在屋里巡视起来,这屋里除了残砖废瓦,好像也没什么诡异之处。
我忽然响起起胖男人今晚说的话,可这楼里既没人唱歌,也没人什么人影。
我不禁开始怀疑,那些话,会不会是以讹传讹的谣言。
又往前走了几步,窗外的风越灌越猛,虞澜不禁裹紧外套:“怎么突然这么冷呢?”
虞澜这一句话,我突然惊醒,这楼里所有窗户都没是空落落的,二楼的那扇窗户上,为什么独独糊了块塑料布?
长期以往的经验告诉我,这事,不对劲!
我把手电筒交给虞澜,从怀里把写好的文书掏了出来,低声嘱咐道:“你在后面拿着手电筒,跟紧我。”
“好。”
说完,我转身就往楼下跑,我刚走出屋子,就发现灯光消失了。
我一回头,虞澜手里拿着手电筒,直勾勾地望着厕所,脚下一动没动。
我赶紧转过身子,一把拽住虞澜,却发现虞澜在轻微颤抖。
“怎么了?”
虞澜用手指着光源,有些颤抖地说道:“人。”
我登时把棍子横在胸前,顺着光源望去,隔板和地面中大概有一尺长的间隙,间隙中能明显看见两条腿,腿上穿着白色蕾丝渔网丝袜,而她的脚上,穿的则是一双尖头黑布鞋。
黑色的鞋面上绣着几朵红通通的莲花,最关键的是,这鞋,没有鞋底。
我浑身一紧,这是最传统的老寿鞋!
我稳住心神,咽了咽口水,今天既然遇见了,咱就没有躲的道理。
我一手倒提着棍子,一手慢慢拉开厕所的门。
“咯吱”
荷叶与门板发出一声又细又尖锐的声音,我鼻腔里的呼吸不受控制的变粗,加速的心跳让我指尖微微颤抖,门慢慢拉开一条缝隙,而厕所里的东西似乎有意逗我玩,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心一横,手上猛地发力,厕所门瞬间被我拉开,不等我看清厕所里面的面貌,一个东西已经扑了出来。
我和虞澜同时发出一声尖叫,空荡地广聚大厦,瞬间把尖叫放大了无数倍,听的人更加心慌。
我把棍子顺势往前一顶,那东西被我直接怼在墙上,我一手拿着棍子,气喘吁吁地看着前方。
铺出来的东西,不是人,而是一个洋娃娃。
这洋娃娃头戴蕾丝帽,身穿小洋裙,两个蓝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我,一条贯穿性伤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嘴角。
最渗人的不是她脚上穿的那双老寿鞋,而是她的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