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澜擦干头发,把毛巾丢在一旁,娇嗔道:“好啦,听不懂就不听啦,如果是重要的事,师傅就不会跟你卖关子了。”
说着,虞澜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浴巾,扔在我胸口:“拿着浴巾赶紧洗洗澡去,都要臭死了。”
我随后抓起浴巾,懒踏踏地站起来,走向浴室。
等我洗完澡,虞澜已经躺在床上轻微打鼾,我不禁窃笑道:原来女孩子也打呼噜啊。
不过,转头一想,风里来雨里去,肯定累坏了。
而且,估计虞澜以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
想到这,笑意退去,只剩下淡愁。
“咔哒”
我随手熄灭了灯,把淡淡的愁云都放在黑夜中。
次日下午,我和虞澜正在整理背囊,准备返程事宜,一阵电话震动声打断了我。
我放下手中的背包,拿来电话一瞧,是师傅。
我接下电话的同时,摁开了扩音,一面和师傅说话,一面继续侍弄背包。
“你现在方便说话吗?”电话那头传来师傅的声音。
“方便啊,我俩大概后天就能到家了。”
师傅清清嗓子:“你俩,别回来了。”
我往背包里塞衣服的手,愣在了半空,和虞澜对视了一下,虞澜也是一脸不解。
我试探性地问道:“是需要我干什么吗?”
“嗯,留在那吧。”师傅轻描淡写地说道。
“啊?”
我把手里的衣服直接扔出去了,拿起手机,靠紧嘴边,语调不禁提高一些:“为啥让我留在这啊?”
师傅笑了笑,平静地说道:“你那么激动干嘛?”
“我能不激动吗?我出来给人帮忙,给自己帮的回不去家了!”
沉默了一会,师傅娓娓说道:“我和玄虎商量了一下。清风观毕竟是小门小院,你现在这么年轻,正是出去闯荡的好时候,别总窝在咱这一亩三分地,没啥大出息。”
我更加不解了,忙说道:“师傅,这狗还不嫌家贫呢,我哪敢嫌清风观小?”
师傅安抚道:“昨天你见了学敏几人的做派,觉得心里不舒服,对吧?我想了一夜,这事和我有关系。”
“跟您……”
师傅轻声打断我:“从小到大,我生怕你遇到危险,尽量不让你去太远的地方,唯一去过一次赣都,那是无奈之举。作为你的师傅,不应该局限你,玄虎说的对,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我想明白了!”
最后一句话,师傅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
好家伙,你想明白了,我没想明白啊!
我咂摸着牙花子,这事对我来说太大了,我一时半会真没办法接受,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性地依赖师傅了,现在突然不让我回去了,我心里难免有些不安。
不对,我凝神想了想,师傅之前玩过这种故意不让我回家的套路,那次我没回去,结果师门被灭。
我赶紧说道:“师傅,您跟我说实话,道观是不是又出事了。”
师傅一愣,转而笑道:“能出什么事?把心放肚子里吧,有青龙坐镇,黄家没什么动作。”
我还是不放心,但我知道,以师傅的性格,他不说,我肯定问不出来。
顿了顿,师傅说道:“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永远想不到黄皮子会如此猖獗,也想不到还有人敢妄图颠倒阴阳,这在我过往的认知中,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
说完,师傅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师傅低声说道:“近些年大大小小的事,出了不少,我也在不断反思,我就想明白一句话——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师傅忽然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啊,只活在道经里。”
我隐约察觉到苗头不对,连声说道:“您的信仰可千万不能动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