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你清风观的掌门吧。”黄天雷接着没说完的话:“你且问他,可曾见过我这张脸?”
我把目光转向师傅,师傅看着黄天雷仔细斟酌了一番:“确未见过。”
师傅不会说谎,这就意味着,黄天雷真的不曾参与灭门之事。
这就奇怪了,近些年来,黄家对清风观步步紧逼,根本没有罢休的意思,难不成,这黄天雷是黄家的清流?
“我与你讲这么多,并不是有义务向你解释。只是,我这一生,最不喜欢屎盆子扣在身上!”
我看看颈下的刀尖,点点头:“行,就算你不曾参与,我……”
“什么就算?明明就是!”黄天雷的嗓音陡然提高,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好好好,你说的对。”我连声回应着:“可是,黄天娇的事,确实是黄天鹤干的。再说了,是黄天娇先动的手,这怎么算?”
“呵!”黄天雷冷笑一声:“我那妹妹虽为人蛮横,但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这当哥哥的,不可能袖手旁观!至于黄天鹤那小子,我一样会去找他!”
我侧耳一听,黄天雷说的是“小子”,而不是像黄天娇一样称其为“杂种。”
黄天雷和黄天鹤之间,好像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
“话以与你讲完。”黄天雷的面色陡然变冷:“你们该上路了。”
说着,黄天雷手上的刀,作势往前一刺,师傅眼疾手快,怀中天蓬尺霎时飞出,将刀尖砸偏几分,我才堪堪躲过这一击。
师傅的天蓬尺像是一个信号,这东西一飞出来,现场瞬间乱成一团。
黄天雷的大刀变成赤红色,几团黄气缠绕在其中,带着破风声直逼我胸口,师傅从身后滑步前来,一探手伸出拂尘,将刀刃挑起,转身又彻底挡在我面前,顺势和黄天雷缠斗在一起。
黄天雷说话粗声粗气,功夫如人,同样是大开大合,雄健的身法中,霸道尽显!
这时,那个玉面书生也动了起来。黄天雷大开大合门,这玉面书生如绣花女一样,不慌不忙,一身阴柔。
“嗖嗖嗖。”
白面书生抬起手,对着前方虚抓一把,我只感觉到面前一阵贼风。
本能之下,我身子一矮,只觉肩膀一痛,我定睛一看,肩膀上赫然插着一根半尺长的金针。
我一咬牙,单手把钢针从肩膀上拔了出来,重重地在掷在地上。
白面书生并不恼怒,一抬手,又是数把钢针迎面扎来。
仗着的有点武术的底子,一闪身,堪堪躲了过去。
不过,我也只剩下躲避的份儿了,这人褪去了的被毛戴角之身,已修成了人形,我在他手里根本占不到便宜。
但死战不退,是我现在唯一的选择。
身后有道观,有弟子,还有玄虎,反正我怎么都要死,不如就让自己死的更有价值!.
想到这,我脚下生风,一招青空出海直奔白面书生心窝,他只是像驱赶蚊虫一样,很随意的扇了扇纸扇,想挡住我这一击。
虽然我的功法尽失,但我长久以来积累的战斗经验,却已经随着我的记忆渗透到肌肉当中。
这一击,只是我虚晃一枪,真正的意图是在脚上,我算好距离,手撞在他心窝的时候,单前脚往前一踏,鞋底顺着他小腿胫骨,顺势滑下,后腰发力,用出一招“震山跺”。
别管你是人,还是地仙,只要你还有肉体,你就肯定有痛觉。
这震山跺本是八极拳中的武学,是实打实的杀人技,若是掌握精髓,能将人的脚趾踩爆。
没错,不是碎,是脚趾把脚背顶开,直接爆掉!
对于非本宗门的功夫,我平日里只当兴趣,闲来无事时才会摆弄两招,虽不能炉火纯青,但还是能掌握些基本技巧。
没想到,如今却成了我唯一反击的本事。
白面书生脚下吃痛,身子顺势往后一退,白皙粉嫩的脸上阴晴不定,涨红色在他脸上渐渐蔓延。
我猜,他不仅仅是吃痛,更多的是羞愤。
毕竟,他眼前的我,只是一个羸弱的凡人。
“嘿!”
白面书生怒喝一声,如天女散花一般的金针从袖口飞出,我俩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金针又如此之多,我根本没机会躲避,情急之中,只能狼狈的用手护住面颊等要害,身体快速往后退,尽量让自己减少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