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浑身一激灵,我想起来一件事——拘魂。
短短几秒的时间,我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片段,从最开始的人面花,到后来邪教炼魂,还有在高坎村第一次和五娼神发生正面战斗的时候,那个叫刘素芬的女孩同样被一口金色大钟罩住。
各种事情看似毫无关联,实际上矛头全部都指向了拘魂这件事。
拘魂,手段多样繁杂,至少有上百种的法术能把人的魂控制住,这件事的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把亡魂和生魂拘在一起,这只大手,基本可以断定,就是邪教!
但这件事最可怕的地方并不在这,而是他们为什么可以堂而皇之的阻止亡魂投胎,却没有鬼差上来寻人呢?
别管是牛头马面,还是黑白无常,时辰一到,一刻都不会耽搁,马上就上来拿人。按照这个情况分析,那就只能说明,当初在邪教埋在地府内的暗线,并没有彻底铲除,还有人潜伏在其中!
这件事,我必须马上禀告师爷,内奸一日不除,地府永世难安!
但是,我还差一样的东西——富贵的口供。
我蹲在富贵旁边,严肃地问道:“我问你,他们一共有几个人?”
“一共六个人,后面的五个人几乎不说话,领头的那个脸上罩着面纱,看不清脸。”
我微微愣了一下,当初救贺北的人,可就是带着面纱,这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我试探性地问道:“这人,说没说他叫什么?”
“说过,他叫,嘶……”
突然,富贵的脸极度扭曲,整个人像是犯了癫痫病一样,身体在不断地翻动着。见此,虞澜一个健步飞出,斜着跪在富贵旁边,虞澜动作麻利的把自己的袖子塞进了富贵嘴里,防止他咬舌自尽。
当我看见的富贵头顶冒出一缕烟气的时候,我脱口而出:“坏了!”
我这面刚反应过来,但所有的事都已经晚了。
虞澜刚准备下一步施救的时候,却被我拦了下来:“停下吧,没意义了。”
虞澜双手还用力的按着富贵的胸口,嘴上说道:“但凡有一点希望,我都不能放弃病人。”
“救不活了,他的魂被灭了。”我看着远方的黑暗,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我不恨对手太强,恨的是自己太软,一个生魂在我面前被捏到魂飞魄散,我竟然连对方在哪都不知道。
虞澜回过头,惊讶地问道:“啊?”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半空中飘飘荡荡的一缕黑灰色的气,那是富贵不愿离去的生魂。
“有人不想让他说出这句话,想把这条线索彻底中断。”
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番话,可心中的愤恨怎么也消除不掉。
虞澜呆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富贵,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我,才慢慢的站了起来。
此刻我的脑袋已经乱的和浆糊似的。我俩从东北追到赣南,横跨几千公里,路上的风餐露宿就不说了,多少次以命相搏才换回来平安抵达,付出了这么多,我就是要知道谁才是背后的幕后主使,结果,这事马上有了眉目,所有的线索就在一瞬间中断,而唯一掌握线索的人,也瞬间毙命。
这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只是知道了秘密,所以就必须以性命为代价!而我长久以来的坚持,在几秒钟内被打成了齑粉,这种打击足够让人一蹶不振。
“操你妈!王八蛋!”我一肚子邪火不知道往那撒,恨恨贴了一脚旁边的水泥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