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人”这三个字,或许就是我后半生的标签了。
我慢慢的抬起右手,看着不断抽搐的双手,莫名感到一阵惶恐。.
不知是不是我道心不稳,此刻,我只觉得天塌了。
虞澜紧紧的握住我的右手,语气微微的颤抖:“没事,会好的,都会好的。”
我点点头,把手收了回来:“嗯,会好的。”
说完,我靠着左手,单手拎着地上的物资,一声不吭的往车上搬。
气氛似乎一下低到了零点,虞澜在车上的时候,也没了往日的叽叽喳喳,按照地图导航,找了一家还算不错的宾馆。
办好入住手续,我和虞澜走到了房间,一进门,我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虞澜。
虞澜站在门口,被我看的有些不自在,小声问道:“你干嘛这么看我?”
“我问你个事。”
“啊?”虞澜满脸的疑惑:“你问。”
我清清嗓子,说道:“我想问你,你会不会抛弃我?”
“我为什么要抛弃你啊?”虞澜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你也看见了,弄不好后半辈子就残了,以你的条件,你真没必要在我这颗歪脖树上吊死。”
虞澜单手扶着额头,长呼了好几口气,转过头,认真地说道:“我让我爹把户口本邮来,咱俩去领证,咋样?”
卧槽,虞澜这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啊。
我本想借着这个话题,来个借坡下驴,别因为我的事儿,让她心里都这么压抑,我万万没想到,虞澜能直接给我这么一个答案。
“你说话啊。”虞澜催促道。
我抿着嘴,想了想:“领证是大事,我得去你家提亲,该有的流程不能少,但是有你这句话,这就足够了。”
虞澜瞪了我一眼:“少在那放彩虹屁!我在你眼里就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吗?”
顿了顿,虞澜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单手拎着我耳朵,气哼哼地说道:“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在辽东的时候,我被那老太太抓在手里,你说的是啥?还想弄死我?我今天先弄死你!”
我赶紧笑着求饶:“那不是没办法了吗,我得先让黄金花松开你啊,要不我怎么打。”
“那你怎么确定她一定会放开我呢?万一真把我弄死了,怎么办?”
我笃定地说道:“黄金花觉得你是我的软肋,想以此逼我就范,但她根本没胆子杀了你,原因很简单,她和我有仇,杀了我情有可原,若是杀了无辜旁人,铁刹山也保不住她。”
“我不管!你给我道歉!”虞澜噘着嘴,直接坐在我怀里。
我把脸埋在她怀里,闷声闷气地说道:“对不起,我的姑奶奶。”
虞澜单手搂着我的脖子,严肃地说道:“我可告诉你,你以后再跟我说那么不着边际的话,我可真生气了啊。”
“好好好。”我把头抬了起来,同样认真地说道:“其实,我很怕失去你,有你这些话,我也就不在乎我这手到底什么样了。”
这些话,有真有假。我怕失去虞澜,是真的;但我对自己的手,并没有完全接受,潜意识里,我已经认为自己是个残疾人了。
虞澜把下巴搭在我的头上,喃喃地说道:“你怕失去我,我何尝不怕失去你呢?”
“哎?你刚才说领证的事儿,认真的吗?”我突然问道。
虞澜愣了一下,认真的点点头:“当然是真的,还能拿这事骗你?”
“等我的明媒正娶!”我信誓旦旦地说道。
虞澜撇了撇嘴,笑呵呵地说道:“我可给你记下了啊,你说过,要娶我!”
我和虞澜嘻嘻哈哈的笑了半宿,心中的不快和阴霾被扫去不少,虞澜说想去床上躺会,可我一转身的功夫,她已经睡了过去。
哎,也是辛苦她了。
我一抬手,把灯关上,也钻进了被窝。
这算是这么久以来,我俩第一次睡的安稳觉,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了。
而我和虞澜,又将踏上未知的征程。
到了前台退房的时候,前台小姐说,昨天晚上有人过来找我俩,说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