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过头,强行忍着呕吐感,对着虞澜说道:“哪来的柴油啊?”
虞澜嘿嘿一笑,说道:“你忘了,我让我爹给我弄来的工程车,我和麻四把里面的油全都抽出来了”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虞澜,说道:“那绳子都赶上我手腕子粗了,你从弄哪来的啊?”
虞澜突然有些窘迫,小声地说道:“我这不是着急嘛,又找不到合适的绳子,张旺绑神像的绳子,让我割折了。”
张旺一听,手中大锤一扔,大喊一声:“我俚个亲娘嘞!俺刚雕好的耶!”
话音未落,张旺直接窜出去了。
我看着虞澜,小声地说道:“你就盼着他那神像没啥事儿吧,要真出啥问题了,相信我,按照他的性格,他能把你当成石头凿了。”
不过,一码归一码,虞澜的这桶柴油,来的确实很及时。
不对,还有个事。
我又问道:“我不是让你看着张旺他俩吗?他俩咋跑出来了呢?”
虞澜对我使了个眼神,说道:“问花皮狗。”
我一拍大腿,一说花皮狗,我想起来了,这俩货怎么还有心思打赌呢?
我转过身子,看着花皮狗,说道:“您老人家赶紧的说吧,你俩打赌又是唱的哪一出?”
花皮狗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这不是看你有危险嘛。”
我双手合十,笑着说道:“是是是,我特别领情。但是呢,您别在这跟我避重就轻了,赶紧的,打的什么赌?”
花皮狗一看躲不过去了,这才说实话:“张旺那木头疙瘩,就一根筋。你说不让他出去,他真就不出去了,我当时在屋里看着,你们都快让黄皮子围死了。这时候我们不往上冲,那可真不是人了。没办法,我就和张旺打赌,我说一个黄皮子十块钱,张旺现在正缺钱呢,一听这事,拎着锤子撒丫子就往外跑,刚才属他砸的最欢!”
我看着花皮狗,一伸手,俩人抱在了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疑惑地问道:“等会儿,张旺缺钱?他要钱干嘛?”
花皮狗一下就捂住了嘴,脸色有些微微的变化。
我扒开他的手,说道:“我知道你俩关系好,但咱们是一家人,你得跟我说实话。”
花皮狗一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略带懊恼地说道:“哎,我答应替他保守这事儿,还是说漏嘴了。”
花皮狗想了一下,坚定地摇摇头,说道:“我答应他了,我真不能跟你们说。你别问了,给他留点尊严。”
我看着花皮狗的阴晴不定的表奇怪,我知道,这肯定是个大事。
我重重的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你吧,脑子挺灵个人,怎么关键的时候犯轴呢?你要真拿他当兄弟,咱们就一起想办法帮他。”
花皮狗从兜里掏出根烟,狠狠的抽了一口,说道:“尘肺病,想多赚点钱,给他媳妇邮过去。”
我当场愣在了原地,虽然我不知道尘肺病到底是个什么毛病,但花皮狗沉重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摇了摇虞澜的胳膊,小声地问道:“这病,能治不?”
虞澜皱着眉头,说道:“能,但是很难。常年在工地里干活的人,灰尘吸入过大,基本都躲不过这个病。”
我看了看花皮狗,叹了口气说道:“发现多久了?”
“一个星期吧。”花皮狗吐了个浓重的眼圈,缓缓地说道。
花皮狗把烟头掐灭,自顾自地说道:“他是因为挂号挂不明白,才拖着我去的医院。要不,连我也不知道。你现在知道了,就别和别人说了,这人实心眼子,不愿意给咱们添麻烦。”
我轻声说道:“行,放心吧,我不说,你俩赶紧睡觉去吧,里里外外折腾一宿了。”
张旺的这件事,让花皮狗的情绪也变得十分低沉,花皮狗点点头,没说话,摇摇晃晃的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