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连忙走了过去,躬着身子,等着杨定延的训话。
杨定延并未看师傅,而是继续目视前方,缓缓地说道:“你是我师侄不假,但我今天不冲私情,我冲的是天地正法。清风观这么多年来,没有奸佞之辈,可以说,清风观是滚滚浊世中的一缕清风,是一个代表。至于你们和黄家的恩怨因果,我不会过问,更不会插手,只是,我不允许黄家如此践踏三清!这句话,是纯阳宫上任掌门杨定延说的,而不是你师叔杨定延说的,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师傅抬头看了下杨定延,缓缓地说道:“弟子知晓。”
杨定延转过身子,点点头,说道:“好,多了我不问,我就问你一句话。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师傅站直身子,指了指我,说道:“禅寂这孩子,已经锤炼出一些模样,道观修缮一事,正是他在主持。”
师傅偷瞄了杨定延一眼,继续说道:“瞒着您这事儿,是我授意的,一来,祖产毁在我手里,这是奇耻大辱;二来,我担心此消息一出,若是有人起了歹心,我们断然是应付不来的,我们的身体状况,您也看见了,短时间恢复不了,我有意将他扶上马,做代理掌门,我们在背后出谋划策。”
杨定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都是你自己的安排,我不管。我的意思是,道观这个样子,道、法日,你连个登台焚香的地方都没有,岂不是丢了掌门的威仪?”
师傅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这时候还管什么威仪啊,先把这关熬过去再说吧。”..
杨定延甩了甩袖子,直言道:“我和你师傅一样,谈不上两袖清风,但一穷二白倒是真的。钱,我肯定是帮不上你了,你别怪我。”
说完,杨定延直直的看着师傅。
师傅朗声说道:“弟子不敢。”
杨定延缓缓地说道:“钱,我帮不上你,但我能给你出点人。你看你这地方,逢年过节连个帮你念经的都没有,你自己也说了,谁要是想借机害你,你根本防不住。”
杨定延又是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道观啊,最重要的是香火人气啊。”
师傅连忙说道:“这万万不可啊,师叔。别的不说,就说基本环境,他们现在来了,我连吃住都保证不了。”
杨定延把师傅高高拱起的手摁了下去,说道:“这时候,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不管你,谁管你?至于吃住费用,不用你操心了。”
说着,杨定延掏出极具年代感的小灵通,噼里啪啦的摁着毽子,和对方说着什么。
杨定延刚挂断电话,看了看师傅,赶紧又拨了回去。
杨定延对着电话说道:“我的嫡传弟子,一律不许来!还有,留下必要的护观道士,其余的都过来!”
一听这话,师傅偷摸的看了我一眼,我更不知所以。
杨定延放下电话,缓缓地说道:“你别多心,我的嫡传弟子,与你同辈。倘若是他们来了,你要你徒弟如何指挥他们?”
师傅感激的对着杨定延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可这一笑,却是千丝万缕的情感。
杨定延突然对我摆摆手,我愣了一下,连忙走了过去。
杨定延毫不避讳地问道:“你师傅,想把你扶成代理掌门,你如何感想?”
我看看师傅,拱手说道:“不敢应承。”
“为何?”
“一来,弟子愚笨,德、才均不到位;二来,师傅在世,岂有徒弟上位的道理?”
杨定延听完以后,一伸手,伸出五个手指,说道:“五年,五年之内,你这个想法不能变,只要一变,你定遭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