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杨定延荣辱不惊地解开青色的道袍,露出里面的衣服。
他里面竟然穿的是金色道袍!
此道袍,以玄色为底饰金丝彩线织造而成,设色古雅、图样丰富,寓意福寿吉祥。
正面衣襟处饰有以海屋、松石、蝙蝠、灵芝、花卉等环绕的龙虎二神兽,造型灵动、颇有生机。
下摆对称绣有二展翅欲飞的仙鹤,两袖以八卦纹、杂宝纹、蝠纹交织组合装饰,为典型的吉祥纹样。
整件道袍看起来,工艺精良,图案繁而不杂。
清风观在没被毁之前,曾有一座“念祖堂”堂中供奉的除了列祖列宗的排位,还供奉了一件衣服,样式、绣纹与杨定延身上这套一摸一样!
师傅曾告诉我,这衣服,是清风观创始人羽化之时所穿,特在此供奉,寻常人不可亵渎。
因其图纹实在复杂,有悖于常规道袍所规定的“素、雅、静”,所以我对这衣服的印象特别深刻。
我也曾问过师傅,他什么时候能穿这衣服,师傅风轻云淡地说,下辈子。
在师傅的世界,这件衣服代表着他不敢企及的一个高度,甚至奉若神明。
而此刻,我在现实中看见了一个和蔼的老人,把这道袍穿在自己的身上,脸上挂着波澜不惊的微笑,环顾着台下。
这身道袍一出,现场如同油锅里进了凉水,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杨定延憨笑着,说道:“年纪大了,多穿点暖和,临出门的时候,随便扯了个道袍就披身上了,诸位见笑了啊。”
显然,贺北也知道这道袍的分量,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杨定延对着?”
突然,杨定延笑了起来,说道:“嗨,这也不怪你们,毕竟我这么大年纪了,还出来现眼,确实不太好。至于说我装大瓣蒜,确实有失偏颇,我吧,就是个大瓣蒜,不用装!”
杨定延收起脸上的笑,严肃地大喝道:“贫道大纯阳万寿宫,杨定延!”
此刻,我突然感觉,贺北如果此生只干了一件错事,那一定是与杨定延为敌。
杨定延如同泥鳅一般,根本抓不住他的路数,此刻更是自报家门,彻底震住了所有人。
突然台下又想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杨定延?山西的那个?”
“杨老祖他不是仙逝了吗?”
“什么仙逝啊,他是隐居了,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了。”
我侧耳听着台下的声音,这些人竟然称杨定延为“老祖”,字里行间中,对他充满了敬畏,他到底什么来头?
台下有人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深鞠一躬,诚惶诚恐地说道:“冒犯了老祖,老祖海涵!您莫怪晚辈唐突!”
台下的人,齐齐的低着头,像是伸出脖子主动被人砍一样。
杨定延虽然没有直接说什么,但其威严不减。
良久,杨定延缓缓地说道:“都起来吧,自己家人,谈不上怪不怪罪。”
说着,就走下了法坛。
走了几步,杨定延突然停住了脚步,说道:“道门啊,就毁在你们这群人手里了。”.
声音不大,却包含了无数的失望。
杨定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台上,轻声说道:“你们该干嘛干嘛,不用管我这糟老头子。”
玄慧看着身旁不知所措的贺北,又看看众人,平静地说道:“证据面前,人人平等,孰是孰非,已出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