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问道:“这人和你家是什么关系?”
虞澜木讷地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从我记事儿起,吃饭之前,一定要去那磕头上香,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压根没问过。”
我回想起杜坪曾经说过的话,他和虞家是故交,看这样子,关系应该不错,而虞家又有他的雕像,甚至当成神佛一样来祭拜,这其中关系,十分复杂。
我接着说道:“我以三清起誓,我住,就是这个叫杜坪的人把咱俩救了,而且,他特意说了,是你爷爷让他在这等咱们,所以,我今天才跟你说,你爷爷,有可能还活着。”
紧接着,我又补了一句:“你别怪我,无人那个地方有多凶险,你是知道的,我担心你突然失控,所以当时没跟你说。”
虞澜把头埋在腿力,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不怪你,只是、只是这个消息,对我家来说,很难以接受。”
虞澜抬起头,看着远方,眼神有些放空,轻声说道:“我也跟你说个我家的秘密吧。你不知道,当时,我爷爷还健在的时候,逼着我爸当家。那时候,我爷爷稍有不顺心,对我爸就是拳打脚踢,甚至在临终的时候,我爷爷只留下了祖产,剩下的钱全都捐出去了,家里培养的老中医,全都遣散了。以至于,我爸在刚接手虞家大权的时候,背了上千万的债,手头又无可用之人。那时候,我爸年轻气盛,我爷爷去世的时候,他根本没来,就连烧纸的时候,他烧的也不是纸,而是战书。他们父子之间,唯一的情感就是彼此仇恨。”
虞澜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从小没妈,这事你知道吧?家里算我就三个人,我爷、我爸和我,他俩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大吵一架,我天天在那种环境里,简直压抑的要死,我、我不想再过那种日子,我想快乐点。”
我心中暗自叹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事业如日中天的虞家,背后的家庭竟也如此令人唏嘘。
虞澜的父亲,也是脾气够大的了,老爷子驾鹤西去,不烧纸钱烧战书,可见父子之间积怨之深。
转念一下,她父亲如果脾气不这么硬,怎么能掌舵虞家这么多年?
我也感谢虞澜,不是因为我听见她家的秘密,而是因为,她没把我当外人。
毕竟,家丑不外扬。
缓了许久,虞澜终于抬起头,说道:“我现在去找我爹。”
我一把拽住她,说道:“要不换个时间吧?你现在情绪也不是很稳定。”
虞澜揉揉眼睛,用力地摇摇头,说道:“没事,我想明白了,我爸的脾气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况且,血浓于水,如果我爷爷真的还活着,我爸不会袖手旁观。”
既然虞澜做了决定,我也不好阻拦,家事这种东西,外人永远不好插手。
虞澜刚走没多久,屋里突然传来一阵烧纸的味道,卧槽,该不是哪着火了吧?
我大步走到外屋,燃烧的竟然是扎纸匠当初带来的纸人,我这阵忙的晕头转向,把这茬忘的死死的。
我突然想起扎纸匠的嘱咐:一旦纸人起火,马上把纸人送到房顶。
虽然我不明白其中原因,但受人之事,忠人所托。
我抱着燃烧的纸人就上了房,微风刮在火焰上,火苗压的我根本抬不起头。
而我将纸人放在房上的时候,纸人身上的火突然剧烈燃烧,从刚才的小火苗,到现在的熊熊大火,须臾之间,这纸人变成了一堆黑色灰烬。..
我掸掸身上的灰,翻身下来,一回头,吓得我腿一软,差点从梯子上滚了下去。
一个大活人,就站在后面直勾勾的看着我,这人,是玄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