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黑点,一去不返”本是《卦论》中的内容,相对来讲,看人中比看印堂更加直观。
所谓印堂发黑,指的不是颜色,而是道家说的“气”这东西平常人也看不到,所以很容易被一些江湖骗子吓唬住。
而人中上长的黑点,是人人可见的,这东西不长则以,长了则是命不久矣!
这是常识性的东西,可这道士,为什么对此视而不见呢?
道士轻闭双目,朗声说道:“贫道今日再请三清,驱人间疾苦。”
说完,两腿一盘,席地而坐,口中轻声念着经文,乍一看,倒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可我越听越不对,他唱的这玩意好像不是道经呢?
道经也好,佛经也罢,做法会的时候,都是用唱的,也就说,这东西是有调儿的,而且调子都是固定的。
都说和尚道士念经的时候,听不清念的是啥,这就是因为用唱的方式,难免会有“走音”的情况。
反观这道士,他唱的倒是有模有样,吐字也不是很清楚,可是,他可不是走音,他是半张着嘴唱的,故意让字含糊不清!
我把目光投向虞澜,虞澜的脸上也一脸懵。
她小声地说道:“这跟你唱的不太一样啊。”
我皱着眉头,摇摇头,没出声,示意继续往下听。
“姐儿在房中绣香袋,绣出了西厢各色人儿来,这边绣的是……”我终于听见一句完成的词儿了!
我猛的一睁眼,顺着他往下唱:“这边绣的崔小姐,那面绣的是张秀才。”
道士念经声音戛然而止,呆愣愣地回过头看着我。
我看着他,嘴里继续唱着:“张秀才来你好呆,为何不跳这粉皮墙儿来。”
这道士缓缓地说道:“你怎么会道经?”
我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踢在他肩膀上了,口中大骂道:“我会尼玛,你他妈唱大西厢驱鬼啊?”
道士一下就不乐意了,拍拍屁股上的灰站了起来,怒目说道:“你懂不懂什么是道法?”
我冷冷地说道:“你要是再打着三清的旗号行骗,我现在就让你看看道法。”
这假道士听我这么一说,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气焰更加嚣张了:“你个小孩伢子,少在这扯犊子,耽误了救人,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种江湖骗子,我也懒得跟他废话,一单手掐着决,口中轻念聚魂咒,我就不信荒了这么久的宅子,还没个孤魂野鬼了!
须臾之间,几个白脸小鬼就蹦了出来,我轻声说道:“帮我个忙,让他见见你们。”这算是道士的特权,因为,道士必修课里,有一门课,名曰:驭鬼。
当然,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和空气对话。
假道士还在嘴硬:“你少在那装神弄鬼,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他眼神里就冒出无尽的恐惧,浑身如同筛糠,话也说不利索了,手不停的指着前方,身体却一个劲的往后退,一个热骚味儿扑面而来,好家伙,这老小子吓尿了。..
我赶紧把这几个小鬼送走了,吓出人命就麻烦了。
假道士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蹲了下去,嘲讽似的问道:“看见啥了?你道法呢?”
这假道士缓过神来,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极其惊恐的看了我一眼以后,撒腿就跑。
虞澜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这家伙挺有创意啊。”
二婶的表情变得很凝重,皱着眉头说道:“这人是骗子啊?”
嗨!都到这时候了,还用寻思吗?
我问道:“你从哪认识这么个人啊。”
“好像是他张姨跳广场舞认识的吧?”二婶回忆着说道。
嗬,道士的业余生活都这么丰富了吗?
二婶一下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眼睛里一下没了光,口中不停喃喃自语道:“这可怎么办啊。”
我和花皮狗默契地对了下眼神,花皮狗走上前,安慰着说道:“你身后这个,才是真正的大师。”
二婶木讷的抬起头,看着我,不敢相信地说道:“胳膊都没一个了,这能是大师吗?”
我尴尬的一笑,说道:“别看广告,看疗效。”
可二婶经历过一次欺骗以后,对我也有些怀疑,迟迟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