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你还要执迷不悟么?”
宁红衣适时出声,带着挑衅地口吻,质问起寒月仙。
说实话。
她倒挺想寒月仙子是个不为五斗米折腰,不因权柄而低头的铮铮傲骨的:这样的话,剑祖就会出手碾死她了。
被封镇了长达十万年,要说一点怨气没有,那肯定都是假的:连圣人都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何况,是她这个…
一言不合就灭人全族的女魔头呢?
但她想报仇,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寒月仙子,确确实实比她强,单打独斗,她还真不一定是对手。
谁让寒月仙子修的是功德之道,而她是杀伐之道呢?
倘若功德之道是顺应天时,承蒙天恩浩荡的话,那她的杀伐道,便是将天地定下的规矩,摁在地上狠狠摩擦。
大道能青睐她就怪了:而大道都不青睐,她的修炼之途,自然而然就是困难重重,瓶颈不断了,加上被封镇了整整十万年,哪能跟一路上都顺风顺水的寒月仙子比啊?
…
很遗憾。
寒月仙子是个识时务的俊杰,啊不,美女。
听完青儿的训诫,她只是轻轻地问了句:“剑祖行事如此霸道,就不怕落下口舌,被人说成是…以大欺小?”
这其实就是给自己搭个台阶,准备沿着台阶下了。
因为…
“你可会在意一只蝼蚁的评价?”这个问题,大家心里都有答案,青儿也只是依照惯例说出了大家心中所想!
不值得她动怒。
寒月仙子无话可说,躬身朝青儿作揖长拜:“此事是寒月孟浪了,但寒月绝无冒犯之意,请剑祖娘娘明鉴。”
青儿平静地点了点头:“本座知道,不然也不会允许你站这跟本座说话了…此事就此作罢,就当无事发生。”
“寒月遵命,此后寒月与宁红衣恩怨…一笔勾销。”
寒月仙子再拜,向青儿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不过若是寒月背后那位问起,还望娘娘,原谅寒月如实禀告。”
“那是自然。”
青儿没说什么:毕竟寒月仙子背后那位好歹也是尊圣人,她想知道什么,容不得寒月拒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就像剑祖要求寒月做什么,她不敢不听一样。
这不是寒月仙子能说了算,也不是她能控制得住的。
“娘娘仁义,那寒月就告退了。”
寒月仙子三拜,准备辞行。
晴儿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寒月离去。
…
“怎么?不开心?”
沉默了半柱香。
青儿忽然望向,自打寒月仙子,说出“一笔勾销”这四个字后,就一直撅着性感小嘴儿,闷闷不乐的宁红衣:
“本座这事儿,哪里处理的让你不称心如意了么?”
“哼,明知故问。”
宁红衣赌气似的别过脑袋,幽怨十足道:
“那贱人封镇了我十万年,凭什么一句一笔勾销,就抵消了我这十万年的孤独啊?我的时间就不是时间啊?”
“你呀,小心眼。”
闻言,青儿绽放出一个,颠倒众生,令满天星辰,遍野繁华,相继失色的宠溺姨妈笑,像哄孩子似的,哄道:
“别以为本座不知道,她是封镇了你十万年,让你品尝了十万年的孤独与寂寥,但你的手段就让她好受了?”
“你在她身体里种下的业火,可是也整整折磨了她十万年呢…对于功德之体来说,世间一切罪恶都是折磨。”
“而你体内的业火,乃是至阴至邪至恶的化身,此物的折磨,可完全不亚于十万年不见天日的黑暗孤独哦。”
婵红衣美眸一亮。
没几秒。
却又蹙起柳眉:“不对啊,她背后那个圣人呢?没管她?圣人出手,为她拔除体内业火,应该易如反掌吧?”
“你真本座的本尊,是吃干饭的啊?”
青儿翻了个白眼,轻轻翘起一根玉指,弹了弹横陈于玉腿上的配剑:“你是她的人,她能让你白受这委屈?”
“你的意思是…”
“放心吧,早在你被封镇那年,本尊就放过话了。”
青儿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青色宫纱下的曼妙身段,一览无余:“谁敢为她拔出业火,本尊就斩了谁。”
“所以,她跟你一样,也受了整整十万年的苦难。”
“不然她为何如此憎恨你,刚得知你从葬仙岭出来就迫不及待地带人来截杀你,又何来一笔勾销的说法呢?”
剑祖是护短的。
虽然宁红衣与她算不上朋友,但好歹也是她的人,就算当时忙于私事,无暇顾及其他,却也不能睁眼看着她…
被一个外人欺负呀!
这不是她的性格!
“原来如此。”
婵红衣的心结顿时解开,笑弯了柳眉,心境澄明,周身的戾气,亦随之而淡化了不少:“替我谢谢她了哈。”
“别说这些没用的,把事办好,便是最好的感谢。”
青儿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低眉扫向下方人群,旋即随手一挥袖袍,解开了他们自我封闭的六识:这一手…
惊呆了下方但众人。
要知道。
封闭六识,属于他们的个人意愿,他们自己想解,自然随时都能解开,可强行解开他人封闭的六识这件事…
他们还真是生平仅见,闻所未闻!
这等同于改变了他们自己的想法,他们的意愿啊!
杀人容易,用暴力手段影响他人意愿也容易,然而像青儿这般,如此轻描淡写就能影响到他人意愿,这手段…
简直是神鬼莫测!
众人对剑祖的敬畏,更上一层楼。
而几位大帝,则读到了青儿此举更深层次的含义:
青儿,这位剑祖娘娘的化身,是在向她们示威:这世上,就没有本座做不到的事情,你们,都给本座老实点!
几位女帝,下界战力巅峰,面面相觑,俱是打了个…
寒颤。
…
别吵了,你们宗门的天骄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