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去留

许乐回到诊所找到了英子,两人一起去了食堂。

许乐把张俪跟他说的事情告诉了英子。

“所以呢,我们可能要在军营这边多待一阵子了。”

许乐一边说着,一边把剥好的鸡蛋沾了点酱油,放在英子的碗里。

“这样也好,正好把我们的身份问题先解决,等把我们的身份问题解决了,我们就可以出发去找你妈妈了。”

“啊,好的。”英子答应了一声,低着头看着碗里的鸡蛋却没有吃。

“怎么不吃啊?身体不舒服吗?”

许乐看英子有点无精打采,开口问道。

英子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问道:“如果我们去了地方上,他们会不会把我们送去福利院?”

许乐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应该会的,不过没关系,我们到时候可以偷偷溜走。”

英子听了一愣,“溜走?”

许乐点了点头,解释道:“去福利院只是方便我们搞定身份,如果要真要一直在福利院待着,那我们怎么去找你妈妈?”

英子想了想,问道:“如果要去找妈妈的话,一路上是不是要很多钱?”

英子虽然小,但也知道长途跋涉吃穿用度问题不好解决。

许乐又剥了一个鸡蛋,塞进嘴里,摆了摆手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还有点钱。”

说着诡诈一笑,把自己在衣服中发现那些钱的事情,小声的告诉了英子。

说完后还叮嘱她不要乱说。

英子听了点了点头,但是脸上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

许乐有点奇怪,这小丫头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这时英子突然开口说道:“傻乐,昨天晚上我听沈阿姨讲,他们准备把你招到部队去。”

许乐听了一愣,“把我招进部队?”

英子点了点头,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下,只是隐瞒了他们对自己的评论。

许乐听了,心里倒是活泛起来,这个消息貌似不错。

背靠部队这棵大树倒是可以省了很多麻烦,自己也可以从容的决定今后的去向。

他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这样当然更好了,我们可以暂时安定下来。部队里资源广泛,我们也可以利用这些资源找人,也省得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哎,好像不行哦,如果我要被招进部队,那你怎么办?”

说到后来,许乐突然想起一事,皱起了眉头看向英子。

英子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当然也是跟着一起进部队了。”

许乐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这样最好,难怪今天俪俪姐要跟我说这件事。”

英子看着他勉强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她们说事情定下来再跟你说的,你可不要傻乎乎的去找她们问。”

许乐笑着说道:“我知道,只是部队规矩多,还好可以让你跟着,要不然怕是我就得逃跑了。”

英子听了微微一愣问道:“为什么?”

许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如果不让你跟着我,我干嘛要进部队呀?”

英子小声说道:“进了部队你就可以有个大家庭了,俪俪姐,芳芳姐,刘铁哥哥,你弹琴又好,沈阿姨也喜欢你......”

“她们也喜欢你啊!”许乐笑着打断了英子的叙述,说道:“她们喜欢你可更多些,还记得那天俪俪姐看见我要打你,都恨不得把我吃了!”

英子抿嘴笑了起来,许乐接着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帮你找到妈妈,其他的这些都是浮云。”

英子头垂了下去,轻轻的抽泣起来。

许乐一惊,忙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好端端的哭起来了。”

英子抽噎着说:“傻乐,你对我真好。”

许乐笑着抹了抹她的眼泪,说道:“你是我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好了,不要哭了,吃饭的时候哭鼻子容易打嗝。”

英子点了点头,依在他怀里。

许乐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哎,可别把鼻涕弄到我的衣服上啊,我衣服刚洗了可没得换。”

说着掏出手绢儿,帮英子擦了擦脸,一边擦一边寻思着:这样看我最近要加紧练练琴了,要不然也不好意思在这边混饭吃。

他想起刚才张俪说他们今天有演出任务,自己好像不太适合偷懒,在没有进部队前还是要表现一下的。

便对英子说道:“那这样吧,英子,你等下先回招待所休息,今天俪俪姐她们有演出,我就跟她们过去帮帮忙,表现一下。”

英子听了沉默了下,抬头说道:“傻乐,你能不能再多陪我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许乐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点了点头。

“好,我先陪你去招待所。那边有一处树林,平常我都把大黑放到那儿,你和大黑先在那边玩。”

英子点了点头,两人吃完饭离开食堂,去招待所的路上,英子小手紧紧的牵着许乐的手,似乎生怕他就此离开。

许乐解决了今后的去向问题,心中也轻松了起来,说着这两天大黑的种种趣事,却没有注意到英子眼圈微红,眼中的愁色越发的浓了。

到了招待所,两人把大黑领出来过去小树林,许乐陪英子待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便准备先回转营地。

离开时,英子突然紧紧的抱了许乐一下,说道:“傻乐,你要小心点,照顾好自己。”

许乐微感愕然,心中微微一暖,这小丫头倒是开始懂得关心人了。

许乐回到营地时,就见张俪她们已经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出发了。

看见他过来,张俪有点诧异,问道:“小乐,今天不是让你休息吗?英子呢?”

许乐笑了笑说道:“我这人闲不住,就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吧,英子和大黑在小树林那边玩。”

张俪犹豫了下,问道:“我们现在要去的那个哨所海拔比较高,你会不会有高原反应?”

许乐想一想自己之前的情况,摇摇头说:“我还好,没啥问题。”

他那天从那么高的山顶冲下来,也没感觉怎么样。

一旁的黄芳听了,把一个氧气瓶递给他,说道:“那正好,你替张俪背着,她有高原反应。”

许乐听了随手接过,有些吃惊的问道:“有高原反应还上去啊?那等会儿跳起舞来不是很难受。”

黄芳帮着他把氧气瓶背上,叹道:“没办法,这是任务,必须完成。原本是安排淑芬上去的,她昨天晚上上吐下泻的,只有俪俪顶上去了。唉,如果单是难受倒好了,就怕高原病......”

张俪笑了笑,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只是稍微有点不舒服罢了,战士们常年都在那哨所上,他们不更危险,我们这短暂的待一下又算得了什么,没事我自己来。”说着就想背那氧气瓶。

许乐忙拦住她,说道:“我来我来,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办得了的。”

黄芳说道:“好了,就让小乐背,你还是保存下体力表演吧。”

这个小演出队算上许乐也不过六个人,正好三男三女,收拾好后,便向那哨所出发。

众人经过一番跋涉,中午时才到了那个哨所。

许乐一看这哨所,也就那么十来个人,见到文工团的人过来,兴奋的不得了,好一阵的嘘寒问暖。

演出队稍事歇息,便开始表演。

虽然大家都有些高原反应,但是姑娘小伙的演出却依然是一丝不苟。

该唱的唱,该跳的跳,并不因观众少敷衍了事。

黄芳唱了《月亮之歌》和《十五的月亮》,虽然不如在下方营地时那么宏大热闹。

但在岭上歌声飞扬,却别有一番清隽的味道。

但高原反应毕竟还是影响到了演员的发挥,舞蹈许乐不太懂,但他听黄芳唱歌的时候,有几个高音唱得就比较勉强。

演员下场后也都是喘息急促,需要吸氧补充。

黄芳只是唱歌还好些,张俪的跳舞就麻烦了。

身在此处本就行动困难,她还要做出舞蹈动作。

张俪还没到哨所就已经显露疲态,需要吸氧了,许乐把她的行李都拿过来背着,张俪心中不安,但看许乐行若无事,还时不时和黄芳斗斗嘴,便也只好由他,只是心中感到温暖。

张俪到了哨所也没休息多久便要准备上场。

许乐忙塞给她一块巧克力,张俪略显意外看了他一眼,许乐耸了耸肩,说道:“我这是借花献佛。”

张俪勉强笑了笑,也不推脱,吃了后,用力吸了几口氧气,便上去跳舞。

这时许乐也明白了为什么张俪总是备着些巧克力。

场上的张俪旋转跳跃,轻舞飞扬,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只是在表演完下场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好在一旁的许乐手快,一把抱住她,赶紧把氧气罐递给她。

脸色苍白的张俪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勉强的点了点头,就接过氧气面罩大口吸了起来。

许乐佩服之余也有点心疼,说起来整个演出队,也就他高原反应最小,只是上来时有点头晕,缓口气就没事了。

而且他又只是弹吉他,体力消耗极小,发挥最稳定,可以说他一个人就撑起了演出队伴奏的任务。

表演完之后,战士们虽然十分想多听几首歌,多看几只舞,但看着文工团演员们那疲惫苍白的脸色,却是说不出口,只能依依不舍的送别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