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你什么意思啊!”
朱棣气的在车上跳着骂,但转念一想,不对啊,人家这么做也没毛病。
自己身为皇子,不是任何地方都有特权,比如这军营,他老子朱元璋可是早早就有规矩。
出身草根,连年的军旅生活,让朱元璋深知这军营的规矩,为了不让自己的皇族子孙,干预到军务,所以他早早就定下了,亲王等不可在军中享受特权。
这一通箭羽,倒是让朱棣明白了一个事实,李泰不光是胆子大,人家还做事有根有据。
朱棣站在车上,苦笑了两声,道:“行了,算你李泰厉害,我朱棣啊,看来要见你,还真的要搬出一些关系才行。”
李泰其实也不是给朱棣下马威,而是,他明白要是真的太客气,只怕朱棣反倒是看他不起。
果然,朱棣这一次派出了布政使司和都指挥使司的官员,拿着徐达的信件。
李泰这下只能在大帐内等着,并未迎接,这朱棣带着一干随从,来到了大帐之中。
“四皇子,我又军务在身,所以不能出营迎接,还请见谅!”
李泰这才算是起身相迎,朱棣笑着点了点头,道:“将军,治军严明,这一点我朱棣倒是见识了,我大明能有你这样的将领,难怪陛下说,你是我大明未来的栋梁,李将军果然是与众不同。”
对于朱棣的夸奖,李泰面容一丝的表情波动也未见,他好像是在听朱棣夸奖别人。
“四皇子,你在这个时候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李泰问的很是正式,好像,朱棣要是拿不出一个具有说服性的理由,那么李泰立即就将他撵出去的可能。
“这……”
朱棣其实本来是要看看,李泰到底是个什么人,可现在,他竟然从进这个军营的大门开始,就似乎处处被李泰牵着鼻子。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的被动,要知道,十几岁的朱棣可已经是这个帝国的皇子,养尊处优,那是他生活的本来模样。
没人可以在他面前,用李泰现在的语气和他说话,而李泰却像是根本就没在乎这些。
朱棣本来是要给李泰一个下马威,可好像从他出现,李泰都处处压着他半分。
难受。
“李泰!”
朱棣毕竟还是一个少年,气盛凌人,自然是少不了的。
“四皇子,这里是我的中军大帐!”
李泰同样,表情阴沉地看着他道:“我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地方。”
话说的很清楚,李泰不想跟他浪费时间,朱棣只能忍着,道:“李将军,我此来是从徐叔叔处,听闻他对你赏识有加,说你是不可多得的帅才。”
李泰道:“大将军过誉了。”
“所以啊,我很好奇,你对扩廓帖木儿的此次行动,有什么见地吗?”
朱棣这是出题,他这么问,无非是想看看李泰是不是有什么高见,是不是真的如徐达说的那么厉害。
李泰目光微眯,道:“此事涉及军务,四皇子,你并非军中人,我看还是不说了吧。”
“哼!”
朱棣冷哼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李将军,你这何必呢,要是说不出什么,我也不会笑话你,而且,这里又没有别人。”
他是非要逼李泰说出一二,其实朱棣心里还是一个不服。
李泰想了想,其实他知道朱棣的想法,这个四皇子虽然还年少,可日后的身份特别。
想了想,李泰还是觉得,该给这个四皇子,未来的永乐大帝上一课。
最起码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是有比他强的人才行。
“四皇子,你对当前局势,可有什么高见啊?”
李泰反问,朱棣冷笑道:“扩廓帖木儿,此时主力直逼北平,我看,他是元廷的那些贵族,想要一次像样的胜利,逼着这个大元的第一名将,做出如此慌张的举动。”
“就这样吗?”李泰问。
“如今,徐叔叔,哦,就是大将军已经指定了周详的计划,他以蓝玉为先锋,大军直导大漠,有些我不便多说,不过,这一次大将军的安排,定可以大败扩廓帖木儿,拭目以待吧!”
朱棣说的是头头是道,好像是千军万马,此刻已然是大破了扩廓帖木儿的元军了一样。
李泰微微点头。
“说的很是精彩。”
“说的?我这可是大将军的安排,怎么,李将军还有别的高见吗?”
朱棣有些不屑地看了眼他。
“谈不上高见,只是,我若是扩廓帖木儿,以所谓的主力,牵制我明军主力,到时候,发奇兵一支,直扑我开封府,不知道,大将军可说过,如何解决?”
李泰的话并未让朱棣觉得有什么新奇。
他冷笑道:“这个大将军也已经想到,不过,凭王保保的了解,此人不会走这步险棋,再说,这一路上明军千万,就算是一座开封府给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李泰却笑着摇了摇头:“开封府,八朝古都,城墙远在北平之上,而且水陆畅通,进可逼近南京,退可沿黄河上下,入山东,或是上秦晋,与瓦剌等部联合。”
“这!”
朱棣似乎被李泰说的说服,他眉头紧皱,道:“这些大将军也想到了,可,王保保首先未必会如此,其次,就算是如此,可其中的凶险变数,根本非人力可以操控!”
“四皇子,难道你忘了,我们面对的是谁了吗?他可是连陛下都想收为己用的王保保,此人最善于就是经营布局。”
李泰说着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他伸手指了指从开平府到大同,沿着真定直逼开封府的一条线。
“我曾和此人有过两次的交手,对于他的手法,还是了解一二,此人沉稳用兵,绝不会随便的冒进,可,要是他觉得有机会,也不会轻易放弃!”
李泰说着看向朱棣:“若是这件事他觉得能行,只怕,已经是十成占了**啊!”
朱棣听到这里,已经额头吓得汗水,他从椅子上站起:“这,这如何是好!若扩廓帖木儿真的这么干了,那南京岂不是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