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庆彤笑道:“老奴晓得了,也望李公子莫要逞强,真要是事不可为,大不了弃关而逃,与你而言,李公子之才,绝不是一座小小潼关可以比拟的!”
这话也是实话,可以说,无论是那一个熟识李泰之人,那怕不在乎任何私人情感,只是单纯用理性来衡量利弊,也绝对说不出用李泰的命,换一座潼关是值得的话语。
一座潼关或许可挡十万人马,但是一个活着的李泰的价值,却是能抵百万雄师。
聂庆彤说完之后,也知道事情紧急,便也不再过多耽搁,急忙朝着外面走去。
李泰目送聂庆彤离开,正想要休息一会,以待接下来的守关之战,却有人过来通报,说是那群民夫们有变。
李泰闻言顿时皱眉,随后跟着来通报的老兵,去了民夫聚集的地方。
为首的依然还是巴鲁,此时巴鲁脸上满是笑容,包括他在内,在场所有民夫全都换上了一身棉衣,这些东西自然是从潼关里搜来的东西。
潼关乃是陕西的门户,李思齐自然不可能小气,一切事物都给备齐,好东西当真不少。
而这群民夫闯入潼关,制服了这里的守兵之后,便如同是蝗虫国境一般。
无论是守兵自己攒下来的钱财,还是库仓里存放的军粮,甚至于若不是李泰不允许,这群零元购上了瘾的民夫,还想要将潼关里的所有马匹都一起一人一匹给迁走。
其实对于李泰如此放任这群民夫,那些老兵们也是颇有微词,毕竟虽然将潼关抢下来是借了这群民夫的势,可实际上打生打死的还是他们。
潼关一站,民夫们都在打砸抢烧,真正抵挡守军反扑的还是这些对李泰忠心耿耿的老兵们。
民夫们虽说有帮忙,但是当真帮的不多。
只不过李泰默许了民夫如此行事,这些老兵们自然也不会闹事,只是将不满压了下去。
此时巴鲁满脸笑意的走到李泰面前,笑着说道:“军爷,我们这都收拾好了,为什么还不让我们走?”
李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望了一眼巴鲁身后站着的民夫们,顿了顿后问道:“东西都分好了?”
“分好了,分好了,还是多谢军爷您赏赐,都是托您的福!”
巴鲁说道这里,脸上的笑容都已经快要绷不住了,一整个关隘的物资全被他们群苦哈哈给分得了,自然是收获颇丰。
他们只需要逃到一个不打仗的地方,把分到的东西一卖,换到的钱至少也能买个十几亩的良田,这日子便瞬间好过起来了。
李泰透视点了点头,而巴鲁则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那不知道军爷你什么时候开关,让我们去南方?”
闻言,李泰突然一笑,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让你们出关了?”
“啊?”
巴鲁闻言瞬间一愣,急忙说道:“军爷不是说打下潼关,便给我们一条活路!”
李泰则笑道:“我说到做到了啊,你难道现在死了么?”
巴鲁说不出话来了,反而是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军爷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妨明说了吧。”
李泰也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道:“没什么,你们若是想去南方也可以,大可在这潼关呆上几天,待到我们的人来接管这里,你们自然可以离去,只不过在这之前,还需要你们帮忙驻守潼关!”
巴鲁脖子一横,说道:“我们又不是你的兵,凭什么替你卖命!”
李泰见巴鲁竟是这个态度,瞬间都气笑了,随后说道:“你们原本不就是在替蒙古人卖命么,如今再转而替我卖命,又有何不可呢?”
巴鲁顿时无法反驳,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说话。
李泰则继续说道:“蒙古人征你们的徭役,想来是没有给你们什么好处的吧,你们现在拿了这么多的东西,却是一点力都不想出,这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巴鲁也知道自己这是说不过李泰了,想了想后,突然对着身后以他马首是瞻的民夫们大喝道:“这位军爷还想让我们去和别人打生打死,这就是不想让我们活了,那既然这样,咱们不如直接就和他干了,反正横竖不过就是一个死!”
“对,干了!”
“就是,和他拼了,不让我们出关,就反了他!”
“谁不让我们活,那我们也就不让他活!”
巴鲁说完话后,十分激灵的就跑到了人群之中,而民夫们的情绪也被巴鲁调动了起来。
百姓和暴民只有一线之隔,此时这群民夫,经历过昨天的事情之后,便已经有了一个粗浅的认知。
那就是,并不是说他们天生就是奴仆畜生,他们聚集起来,就算是当官也会怕。
这种情况,若是放在别处,李泰或许还会欣慰,这不边是他所期望的么,可是在这里却是不行。
看着眼前这群躁动的民夫,李泰决定还是要让他们认清楚一下什么叫做差距。
民夫们疯狂的喊着口号,步步逼近,李泰却只是冷眼相待,在已经不足五步之时,李泰突然大喝一声:“杀!”
瞬间,百来个早就埋伏好的老兵提刀冲了进来,这些老兵,心中早就攒足了怒火,此时得了李泰命令,瞬间就犹如虎入羊群一般,冲进去,手起刀落,杀起人来丝毫没有半点手软。
聚集了五千多名的民夫,刚刚还气势高涨,不断向前逼进,可是真当老兵们提刀向前时,瞬间便被打回了原形,疯狂的往后退去。
明明自己的人数远高于这些老兵,却无人敢还手,只是吓得尖叫和奔逃,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提不起来,这百来名老兵当真是砍了个痛快。
李泰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注视,他也不想要这样,但是没有办法,这潼关若是少了人手,肯定是守不住的,只有依靠这群民夫们。
但是这些民夫们若是不听话,那就算是强留下来也没有用,所以李泰只得出此下策,用最为粗暴的手段来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