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云谏二话没说又答应了下来。
澹台莲州连声道谢。
岑云谏:“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倒是你那边,没什么要紧事吧?”
想了想,又没事找事地问:“那三个小的没有又烦你吧。”
提到孩子,澹台莲州总是温柔的:“没有,他们三个很乖,就是太乖了一点。”他想起好笑的事,声音染上笑意,“就是上回玩捉迷藏,被你给吓着了,之后再怎么找他么,也不敢玩,就怕你不声不响地冒出来。哈哈。”
岑云谏也笑:“没想到他们都挺大了,到了你那儿,还会像是个孩子一样。”
澹台莲州:“其实在凡间,他们这个年纪也不是不可以成亲了。但在我看来还是半大孩子嘛。”
说到这儿,澹台莲州也有点腼腆,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已经开始暗恋岑云谏了,那会儿他不觉得自己是小孩了。大概正是因为自己过早地长大,他才更加希望自己所保护的孩子们能够天真无邪。
“我又打搅你了吧?”澹台莲州问,“您太忙了,既然说好了,我就不继续叨唠了。”
岑云谏也干脆:“好,改日我找好了人,再告诉你什么时候送石头过去。”
岑云谏动作极快。
隔天就告诉他后天有人送石头过去,第三天就全部搞定,而且还问了他大概要多大的,反正对剑修来说,不过多切两刀的问题。
因为是额外的工作,岑云谏自掏腰包另给了这批修士一笔灵石作为报酬。没让澹台莲州知道。
虞置守亲自去了一趟。
不管仙君对外承不承认,这位昭太子都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也不像以前那样似乎只是个被圈养在洞府里的小宠物,而是为他操办这操办那,他肯定不能怠慢。
然而在过去的时候,他不经意地瞥见田里有个在干活的人长得很想嶙山置以前的韩置守,老虞吃了一惊,定睛一看,还真的是韩置守!
老虞想了一下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可当初他可在韩阳羽那里吃了不少苦头,正犹豫着,就见一个小兵喊韩阳羽一起去吃饭。
韩阳羽咧嘴一笑,跟人勾肩搭背,大跨步地走了,一点也不像以前在嶙山置时清高自私的样子。老虞看得啧啧两声,思来想去,到底没有上前去相认。他们未曾做过朋友,今后更是桥归桥路归路,何必去认,图惹尴尬。
虞置守把砖石都给澹台莲州整整齐齐地码在了外面的空地上,晚上来的,这会儿没什么人。
远处把守的士兵只是打了个哈欠,再睁开眼,就看到堆积如山的砖石,被惊住了。好在看到了太子也站在那,才没有尖叫出声。
反正无论怎样的事发生在他们家太子身上那都是合情合理的,不用大惊小怪。
虞置守问:“要点一点数量吗?”
澹台莲州很满意:“不用不用,够了够了,肯定够了。”
虞置守好不客气地说:“太子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效力,尽管来找我就是,但我所能,在所不辞。”
澹台莲州心知这一定是看在岑云谏的面子上,寒暄几句敷衍了过去。
却不曾想虞置守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助他一臂之力,毕竟,澹台莲州好了,昭国的国力才旺盛,昭国的国力旺盛了,昭国的灵石矿才会更加的丰厚。
近来灵石矿的产出又隐隐地验证了一些他的猜测,还不能完全确定。他已经记了一些数据,用以核验自己的想法,若是能够肯定了,他打算写作文章献给仙君,一定对昆仑有益处。
第二天天亮。
大家都看到了这些从天而降的石砖。
军营里的老人们惊讶一下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洛城百姓没有见过啊,一传十,十传百,把澹台莲州传得越来越神通广大,而那些商人们听说以后,更是添油加醋,到处传播。
澹台莲州把洛城太守叫了过来。
这位洛城太守鲜少出现,他也乐得清闲,并不干扰太子对洛城的改造,甚至大开方便之门,不管太子做什么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太子好处没有少给,比他以前拿的还要多,最近来往的商税他收得美滋滋。
不过修筑城墙又是另一回事了。
澹台莲州指着这些钢铁光泽般的砖石,志得意满地问:“太守看这些石头怎样?可作何用?”
洛城太守揣摩了一下太子的心意,抚须赞道:“好石头啊,若做陵墓石,定能保证千万年不被盗墓贼所破。”
澹台莲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被噎了一下:“……”
也不算有错。
大部分的国君都会在刚登基时就开始筹备建造自己的陵墓,比如他的父王,就差不多已经把自己的陵墓给修筑好了,不管什么时候驾崩都可以安葬。
澹台莲州解释说:“我打算用这些石头来修筑城墙。”
洛城太守明白自己会错意,却无窘迫之意,笑盈盈地改口说:“作城墙当然更好,再适合不过了,比做陵墓石还好。”
修城墙他是无所谓,但是澹台莲州这么一说,他就开始肉疼起来,心想,该不会是要他出钱吧?他不介意出点血,可假如要他大出血的话,那他可就不干了。
洛城太守委婉地表示给太子出一个数,这钱肯定不够。太子笑纳了,跟他说,会有人出钱盖城墙的。洛城太守摸不着头脑,但太子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他要么就安心等着吧。
左右一直到现在他与太子都相安无事,太子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上司。
腊月。
兰药收到一只小田鼠的通风报信,倒是在西南方向有一小股妖兵,约五百人左右。
澹台莲州原想亲自过去,当他先骑白狼去远远看了一眼,觉得只是些小妖,没有太厉害的妖魔,便回了来,打算放手让军队自行前往,由赵蛟带队剿妖,再让江岚跟随在一旁协助。
他就不跟队了。
大家用小巢穴里的零散妖魔练手了不少次数,也该上较大一点的阵仗了,不能只有他一个能打。
除了他以外,还得多锻炼几个将领。
澹台莲州与众人说了自己的想法,他自己不由地惭愧。
座下的士兵们却纷纷应和,毫无犹豫地答应了。
阿鸮还争着说:“太、太子,下、下回我、我带队,行吗?”
小飞笑话他:“你结巴还带队呢?你一个命令没说话,就被杀掉了,还是我吧。”
澹台莲州心中一暖,笑说:“若是派阿鸮去,自然是要让小飞一起的,让你们双剑合璧嘛。”
孟白乙拍拍赵蛟的肩膀,并不妒忌,叮嘱他说:“太子委你以重任,又是把打头阵的光荣给了你,你可一定担起来,我记得那附近的地形,时间紧,等会回去我给你画个地图,你要给我把每一道沟都背下来。”
赵蛟丝毫不紧张:“我这就去准备,这有什么的?太子,等我回来,可以赏我只鸡吃吗?”
澹台莲州:“有肉吃。”
黎东先生笑眯眯的,双手都揣在袖子里,太冷,不想拿出来,附和道:“何止有肉吃,我给你写篇文章,世世代代地传下去,让后世人人都知道你赵蛟大名。”
赵蛟是个大老粗,不怎么懂,嘟囔:“我死都死了,管我死后别人知不知道我。”
话音没错,就被孟白乙拧了一下胳膊肉,敲打他:“这是好事,赶紧谢过先生。”
赵蛟听话去谢。
众人笑成一团。
气氛看似轻松,其实赵蛟彻夜未眠,来熟记战术和地形。
他带了一千五百人出发,三个打一个,只能说勉强。
临行前。
澹台莲州一直把他们送出了军营,送出五里地,被劝了回去,赵蛟笑说:“您不说是让我们自己去吗?再送就干脆跟我们一起去好了。”
士兵们哄笑着赶澹台莲州回去。
澹台莲州站在路边,身边伴着一只白狼,目送他们离去。
士兵们心里头都犯嘀咕,莫名地鼻尖发作,胸口鼓掌。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太子比他们年纪太小,他们为什么觉得太子看他们的眼神倒像是父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