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男子一愣,瞬间热血上涌,拿着锄头就要去拼命。
突然,这时有个老头走了出来,用拐杖重重的驻在地上。
「吵什么吵~~~!我还没死呢!!!」
老人的声音有些中气不足,脸上布满了沟壑,但那浑浊的双眼偶尔也闪烁着寒光。
瞬间整个庄园里面鸦雀无声,显然是族长或者是耆老之类的人。
而周家就比较悲催,不光人少,还被按在地上爆锤。
「啊,周林死了~~!」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两帮人分开后,纷纷扶着自己的同伴往后退,明显看到有一个人躺在地上,全身好似柔软无骨一般。
额头的一个大大的血洞,预示着,这已经是个死人,没有丝毫转换余地。
高御史摸了摸长长的胡子,内心明白,今天怕是不能善了。
看到周林的尸体,周家的人立马指着庄园里面的人,眼睛都红了。
有几个年纪偏小的家丁甚至连声音都咽呜起来,并不是说跟周林关系多好。
哈,你欠我钱,我上门,还被打了一顿,还打死了一个,这得是有多憋屈。
周家的管事看到御史过来了,急忙拱手说道。
「御史大人,我们上门催账,他们不光不还钱,居然还打死了我们的人,您说如何?」
老者半眯着眼睛,脸颊上都快没有肉了,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哼哼,刚刚可是混仗,你们怎么知道是我庄园的人干的,指不定就是你们自己人杀了他后,想嫁祸于我们。」
高御史给了马校尉一个眼神,后者立马上前查探起来。
地上的周林,脑袋伤口扁平,唯独中间有一处凹陷,他环顾四周,嘴角渐渐上扬。
这时他来到庄子众人面前,仔细辨认后,将一个半大小子从人群里面拉了出来。
顿时,整个庄子里面的人都乱了,纷纷说着什么,但却是不敢跟马校尉对着干。
「地上的人,明显是被扁平的钝器击打所致,周家的人,拿的都是兵器,只有庄子里面的才用的是农具,最关键的是此人的农具还有血渍。」
「械斗致人死命,论罪当诛~~~斩!」
「这位将军手下留情~~~!」
「噗嗤~~!」
一颗好大头颅冲天而起,至死的脸上还带着得意与傲慢。
本来还一脸无精打采的老人,瞬间瞪大了眼睛。
「哼,看来,我们宗族是没人记得了,好,来人呐~~~」
几个青年立马跑到老者身边,一副恭谨的样子。
「去,去附近把跟我们同姓之人召集起来~~老朽要去郡守府,见一见武安君,倒是要问上一问,我等黔首,百姓的命,难道就如此不值钱。」
老头是真的被气到了,夏国民风彪悍,不是说你是当官的就声音大,闹毛了,直接把你们干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现在律法管的严了,如果放在十几年前,很多官员都畏惧宗族势力。
可让老头不可置信的是,高御史居然丝毫没有在意,反倒淡淡道。
「奉武安君手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如诺引起更大骚动,甚至是宗族械斗,参与人员不论几十,几百,几千,一律杀,杀,杀~~~!」
马校尉一挥手,五百郡兵瞬间组成军阵,满脸铁血的看向庄园里面。
此时那些人都傻了,这招以前很好用的,为何现在不好用了。
老头此时脸都气白了,跟郡兵打,自己只是老了,又没得脑血栓。
「还不还钱,你们
两边自己商量,但人命发生了,我们就必须要管,现在已经处决了一个,你们如果不服的话,可以试试!」
这时,一对男女冲了出来,死死的抱着男孩的尸体,嚎啕大哭。
「儿呐,你死的好惨啊。」
「你可我们俩怎么活呐。」
「阿爹已经给你说了一房媳妇,现在,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两人哀嚎一阵后,站起身来到老头面前,咽呜道「族老,你,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还没出五服呢。」
马校尉大吼道「弓弩上弦,准备射击!」
前排的士兵纷纷准备,刚刚如果说此阵型只是有了些许的威慑,那现在这阵型就像是露出爪牙的猛兽,正打算择人而噬。
本来还嘈杂的庄园,瞬间安静了下来,百千人站在庄园口子上,不由纷纷咽了咽口水。
哪怕就算是最迟钝的人,也感觉到了那种扑面而来的杀气,就好似有一把锋利的兵器在脖子
只是三分钟的时间,老者突然双眼一番,晕了过去,众人吓了一跳,不由七手八脚的开始将他抬进去。
百千号人,因为一个老头的缘故,顿化成鸟兽散了。
马校尉冷冷一笑,他以前也被宗族势力欺负过,没想到还有他们吃瘪的时候。
说实话,他真的希望对方动手,只要动手,那就屠庒。
事情闹成这样,只能草草收场,马校尉还对着庄圆里面的人说了。
有什么不服,直接去庄子找君上,谁敢在云通闹事,那具尸体就是下场。
庄园里面的人,看到没什么便宜占了,还能走了。
周家看看,估计是要不到钱,正准备走的时候,却被高御史拦了下来。
「高大人,还有什么事吗?我们死了一个,得尽早回去,还有很多事情。」
不得不说,夏国人很硬气,要是在别的诸侯国敢这么跟郡县的御史这么说话,分分钟被按在地上摩擦。
来到周家后,高御史就开始了解起来,毕竟没有参与过借贷方面的东西。
一个时辰后,高御史一脸懵逼的离开,他是万万没想到,整个云通郡的借贷规模居然庞大到如此地步。
而且参与的人员,不光多,每个阶层几乎都有,甚至一些富庶的佃农也会参与其中。
比如一个乡绅,虽然土地多,产业多,可钱财和粮食不多,他就可以让,黔首,百姓对于这样的方式的接受程度非常高。
高御史打算,再收集些信息,弄完整后,再交给君上。
君上对汇报的东西要求不是特别严格,但却对完整性要求很高。
几天的时间一转而逝。
庄子,五楼,杨乾背靠着阳台,吃着零嘴,惊讶的拿着一张拜帖。
「海潮候怎么会来我云通郡?活腻了?」
嚣煜摇头道「我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过来,公子,拜帖上没写吗?」
杨乾晃了晃拜帖,嗤笑道「都是一些场面话~~~!」
「行啦,让他进来吧!」
「诺!」
没多久的时间,海潮候从外面大步走入楼下的内堂。
杨乾跟他不熟,才不让他来五楼呢。
「哈哈哈,海潮候怎么有空来我这,偏远之地啊~~!」
此时的海潮候,居然变成了双眼皮,鬓角处也染上了两处风霜,他颇为疲倦道。
「武安君,许久不见,您倒是风采依旧~~~!」
杨乾不置可否道「哦,那为何
海潮候,如此疲惫,好似通宵了三天三夜一般。」
说完,杨乾口风一变,笑道「海潮候,您的年纪也不小了,不要流连床榻之事,那可是刮骨钢刀,对身体不好。」
刚刚坐下来的海潮候,动作不由一滞,重新堆起笑容,身姿放的极低。
「武安君,掌管五郡之地,将来怕是那位置也能做得,这次我是专门来送礼的。」
杨乾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海潮候是知道自己身份的,来送礼?难道是想投资自己?
抱歉,老子本钱足,不需要天使轮。
「呵呵,本君不才,日子过的也算清苦,但从不接受嗟来之食,特别不喜欢别人无缘无故,送我东西。」
海潮候那充满笑容的脸上,瞬间僵硬住了。
杨乾也一脸皱眉的看着他,这家伙很无厘头唉,无缘无故跑来送礼?我跟你很熟吗?
难不成是想来巴结自己?没理由啊,海潮候这个爵位是世袭的,巴结自己作甚?就算自己做了大王,也跟他没关系。
难不成自己什么时候要改革他也知道?
看着海潮候那闪烁着精光的眼神,杨乾猛然摇摇头,太恶心了。
「海潮候,明人不说暗话,你直接说,无缘无故来送我礼?我哪敢收,毕竟,门阀视我如死敌,如果随意收礼,我可能活不到现在。」
海潮候拿着酒觞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呵呵,实不相瞒,我这份礼物,是我君父早年间留下来的,是武王所赐,可在我手里丝毫派不上用场。」
杨乾眉头一挑,笑道「说说看,是不是我感兴趣的事情。」
海潮候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书,看上面的颜色,显然保存了很多年。
「这是?」
杨乾有点吃不准,难不成他是打算~~~把海潮郡的地都送给自己?不可能啊,他的地现在都被自己抢,咳咳,拿过来,他哪来的地。
那怎么行,送礼向来是需要回礼的,如此一来,岂不是要从自己这里拿好处,不过杨乾倒是蛮感兴趣的,如果自己能占便宜,倒是可以考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