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鲜花店自从开店到现在,第一次碰上了警察查案。
身着便装的高木涉走到了店主旁边,出示自己的警察证件:“您好,我是东京警视厅的警察,现在有一桩案子需要您的配合。”
店主是一个慈祥的老奶奶,在东京这个案件日益频繁的地方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即使被警察找上门来,也保持淡定从容的态度:
“是警官先生啊,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吗?”
高木涉道:“我们想问一下,最近有人买您店里的月下美人吗?”
老奶奶店主闻言,从玻璃柜台里掏出来一个账本,开始一行一行地看下去:“稍等一下啊,我给你们找找......没有,月下美人自进货后,就一直摆放在那个角落。”
高木涉闻言愣了一下,他顺着店主手指指着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那里有一盆开放着淡紫色花的盆栽,周围还有放着同样开了好几朵白花的盆栽。
难道是卷卷侦探的推测出了问题?
高木涉此刻有些发愁,要知道爆.炸.物处理班那边的同事们可都还等着他的回应呢。
而在这时,他刚刚念叨着的金发少年就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萩原研二。
后者塞给了高木涉一张纸条,随后两个人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顾客一样,开始在这个偌大的花店里面转悠,时不时弯下腰观察一下这些花的生长情况,随后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双双走出了花店。
高木涉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在干些什么,但也明白以自己的智商,是理解不了那两人所做事情背后的深意,估计是计划有了什么临时改动吧。
他这样想着,同时在手心展开那张纸条看了一眼,随后又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店主老奶奶的身上:“等一下,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请问最近有人常来花店吗?就是专门在月下美人那里转悠。”
店主老奶奶推了推脸上的老花镜,回忆了半天后,说道:“好像....确实有个人,但对方也不说话,我也懒得管他。”
高木涉一下子就激动起来:“那您能描述一下他的样子吗?”
“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和你体型差不多,戴着一顶鸭舌帽,剩下的就不记得了,人老了,记忆退化得非常快啊。”
“嗯嗯,非常感谢您的配合,如果您还能想起更多的细节的话,还请致电东京警视厅,人民会感谢您的帮助。”
“好的。”
见真的无法再问出更多的消息后,高木涉便大踏步离开了花店,随后就来到了他们几个会合的地点。
金发金眸的少年正坐在一个台阶上陷入沉思。
自己的同事们则在旁边拿着一个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话说你们刚才是去干什么啊?不要告诉我是趁机想找一些装饰自己空间的花朵。”
相处了这么久,高木涉也和众人的关系更加亲密,当下就坐在台阶上一起看那个手机。
然后就看到了熟悉的植物。
这不是那个月下美人吗?
看着高木涉微微发愣的表情,萩原研二好心给他解释了一句:
“我和小卷卷刚才往里面扔了一个微型摄像头和窃听器,月下美人的香气并不会停留很久,连环炸弹犯会把花香蹭在炸弹上,说明他经常接触这种花,既然他没有把月下美人带回家,那他一定是总去那里转悠。”
高木涉脸上的疑惑瞬间就变成了一种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不过你们为什么不怀疑那个店主老奶奶是知情人呢?万一她和炸弹犯联手——”
金发金眸的少年摇了摇头:“不,店主身上有相当浓郁的血色玫瑰味道,这种花的香气可比月下美人浓烈多了,后者的话,正常人一般闻不出来,但是前者不一样,那花香隔着十米都能嗅到,如果她是同伙的话,炸弹上的花香不可能只有一种。”
同样对各种花朵有所涉猎的萩原研二对着震惊的高木涉眨眨眼:
“没错哦,而且我们去看了一下,月下美人周围的白色花朵都是没有香气的,如果炸弹犯每次只去那个角落里转悠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炸弹上只有月下美人的花香————”
半长发的警察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自家幼驯染给了自己一胳膊肘:“hagi,你安静一下,月光鲜花店来人了,还正好走到了那个角落里。”
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试图在判断这个来的人是不是连环炸弹犯。
苏尔皮的系统也凑了过去,想看看让它费了好大劲儿的连环炸弹犯长什么样。
结果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系统:瞳孔猛缩!
宿主,你去那里干什么啊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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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鲜花店内。
“如果您是要送给去世朋友的遗孀,这些花是再好不过的选择,白色除了纯洁以外,还有表达哀思、纪念的意味,但是和献给逝者的白菊花不一样,这种花是适合送给逝者亲属的。“
店主老奶奶向卡恩推荐围着月下美人的一圈白色花朵,在后者决定买下后,便拿出剪子将这些白色的花剪了下来,扯了素白的塑料纸和玻璃纸,将它们包裹成一束,顺便也就不小心把窃听器包了进去。
她不愧是经营了这么多年花店的老人,最后的白色花束朴素但并不小气,那纯洁无瑕的颜色仿佛带着一种能抚平人内心悲伤的感觉。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请问多少日元?”
“五千日元。”
“好。”
卡恩就这样抱着这一束洁白的花朵,怀里拿着给诸伏景遗孀的抚恤金,随后找到了风见裕也给的地址,敲响了对方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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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又转回警察们这边。
手机里的视频和声音已经完全分离。
被安装在花盆边缘下方的微型摄像头依旧在记录着每一个靠近月下美人的可疑身影,然而声音却是敲门声和门被打开的声音。
高木涉摸了摸下巴:“真没有想到卡恩前辈也会买花,居然还不小心把我们的窃听器带走了,话说你们居然没有把微型摄像头和窃听器放在一起吗?”
苏尔皮的系统摇了摇头:“微型摄像头需要更稳定的环境,所以就放在了花盆上,再放一个窃听器的话,有些显眼,我就把它安装在了叶子的底部。”
谁能想到宿主恰好去买花,还恰好就把周围的白花给买走了呢?
早知道这样的话,它就把窃听器安装在月下美人的叶片
不行,它要快一点去通知宿主。
万一对方正在做什么机密任务,或者透露什么机密消息,那就不好了。
系统瞬间化为一道流光消失,而在外界看来,金发金眸的少年只是又陷入了沉思中。
不过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卷卷侦探的冷淡性格,倒是没人发现不对劲。
他们的注意力此刻都在那个手机上,而高木涉对此表达了自己的担心:“窃听器被带走的话,那我们这次的计划还能继续实行吗?”
萩原研二安慰对方道:“没有关系,起主要作用的是微型摄像头,窃听器只是一个附带的而已,只要我们能监控到月下美人那边的情况就好,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炸弹嫌疑人的身形样貌。”
剩下的那几个警察点点头,算是赞同了萩原研二刚刚所说的话。
于是大家尽力忽略手机传来的各种声音,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影像中的盆栽上。
然而,声音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字,这瞬间吸引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注意力,让这对爆处组幼驯染把注意力从影像上重新转到了声音上。
他们听见了卡恩那熟悉的声音,和平日那种带着笑的灿烂声音不一样,对方此刻的声音很平缓很低沉,甚至还带着一种怀念,确实有一种安抚人心的效果。
“降谷零先生,不,叫您诸伏夫人或诸伏太太或许更合适一些,不要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我勉强算是您的丈夫诸伏景光的半个同事,自然知道一些事情。”
“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您会接受不了,但是事实已经发生,您的丈夫诸伏景光在一次意外中丧生,降谷先....诸伏太太,这是我以个人名誉送给您的抚恤金。”
“不管怎么说,今后还请振作起来好好生活,相信您的丈夫诸伏景光也不愿意看到您消沉的样子,还请节哀。”
卡恩那轻缓的语句落下后,爆处组幼驯染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