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绕在手腕上时,郁沅还不明所以,顶着一双湿红的杏眼看向顾劭承:“干嘛?是让我帮你收起来?”
郁沅指尖勾住稍窄的一段,正正经经地考虑道:“你是想明天带还是过段时间?”两者的区别决定他该放在哪个衣帽间。
顾劭承看着郁沅单纯乖巧的模样,焦渴的喉咙一滚再滚,真可爱……
他没回答,而是牵起郁沅另一只手,在薄软的皮肤上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唇上残留的潮润濡湿了吻痕,让淡蓝纤细的血管变得更加清晰。
郁沅身上脆弱的位置实在太多,因碰触产生的痒意让他试图将手收回,可领带的另一端已经先一步层层围绕。
双手被丝质领带限制在方寸之间,顾劭承大掌没入,将郁沅的十指紧扣在头侧,郁沅后知后觉的抗议被唇齿卷入口中。
他想抽出双手,然而不论哪一层桎梏也不允许他有一丝离开的可能性,漂亮的青年如优美的天鹅高仰起细白的脖颈,喉结在紧绷的线条中上下滑动,不断吞咽的水声勾得人愈发焦渴。
郁沅混乱的脑域隐约察觉到今晚不会轻易善了,被按住叶片时还是忍不住瑟缩躲避,以至于腕间的领带越绷越紧……
“别”一道轻浅的气音刚刚发出,下一瞬就被吻了回去。
郁沅被明显不同于以往的热息烫得浑身颤动,晕上薄红的皮肤下激出无数细碎的小电流,继而溅染出更多更深的靡豔湿红。
扣上领带的双腕被转至背面,精致的红痣像不小心被细针戳破沁出的血点,恰到好处地点缀在两肩胛骨中央的雪色皮肤,完美得令人不舍得破坏,却被男人的唇齿留下无数暗昧印记。
猩红色的笔触沾染着冷釉质的光泽,在娇气的白宣上描摹着流畅美好的曲|线。
时而落下道道惊艳,时而因白宣抖动洇处无数引人遐思的涟漪,直至与雪隙间淌出的浊红相接,荡出柔波阵阵……
心脏支架是微创手术,一般半小时到一小时就能清醒,个别时间长的也不过几个小时,王德琨却在手术后昏迷了一天一|夜。
虽然命是救回来了,但一想到弃他而去的娇|妻爱子,以及八位数的天价债务……王德琨死气沉沉地想着,还不如就让他死了算了。
原本五十出头红光满面的高壮男人,才在医院熬了几天就受得面颊凹陷胡子拉碴,泛着红血丝的眼珠时不时看向床头的小柜。
那里面放着他的手机,和费绮彤给他寄的离婚协议,他不敢开柜门拿手机,更不敢再看协议书一眼,仿佛这样他的妻子就不会离开他了。
实际上王德琨也清楚,哪怕他不同意离婚,费绮彤也会起诉离婚,只不过是将时间拖得再长些罢了……
当年费绮彤选美出身,学历高名气大追求者无数,他这点家产在竞争者中真不算什么,要不是一次意外有了孩子,再加上他足够诚恳恐怕下辈子都得不到女神的青睐。
哪怕婚后费绮彤对他一直冷冷淡淡,但他也甘之如饴,女神就该被他捧着。
求婚时他承诺让对方幸福无忧地过一生,可现在他银行余额仅剩六十多万。
贿赂福利院院长更改纸质文档年龄,和伪造亲子鉴定证明都只是对郁沅个人的影响,情节不算严重,大概率是要交一笔罚金,但等禾瑞项目彻底崩盘,他又会变成分文没有的穷光蛋……
当年的誓言他食言了,被放弃似乎也是理所应当,但人总是这样,不到最后一刻总是会心存侥幸,期待着费绮彤念及旧情回来和他同甘共苦。
手术是微创的,只需要在医院观察三到五天就能出院,王德琨躺在病床上想着杯水车薪的六十万。
但往好了想如果没有顾劭承退回的钱,他连支架都安不起,心脏绞痛的感觉真是想起来还隐隐作痛。
多年来,王德琨只在妻子的建议下买过人身意外伤害险,如今生病毫无用处……早知今日他该多买些重疾险,哪怕钱被银行冻结,保险还能让他不至于需要靠顾劭承退回的钱救命……算了,他这样的人还要什么脸呢……就在王德琨胡思乱想时,一直放在柜子里的手机却嗡嗡作响。
虽然一直没充电,但因为没什么人联系,待机电量还剩百分之二十,他滑开锁屏发现是收到了两条彩信。
这年头还有人发彩信?
王德琨下意识当做垃圾小广告想要略过,但彩信条数还在不断增加,手机嗡嗡嗡震个没完。
他点开短信界面打算将一长串网络号码屏蔽,结果点开后人却顿住了。
他有点老花眼,不算严重,手机字号平时调到最大不需要拿远,但彩信图片上的字体对他还是太小,只能看清字号最大的标题《亲子关系鉴定报告》。
王德琨立即点开图片放大,在看清鉴定人姓名栏分别写着“卫秉均”和“王景骁”时呼吸一窒,他难以置信地快速翻倒最后,目光落在鉴定结果上,微黄的瞳孔颤动紧接着便一把捂住心脏,剧烈的抽痛令他眼前再度一黑。
手机摔落在地,高大的男人在床上抽搐了良久,才被前来输液的护士发现。
剧烈的情绪起伏引发了癫痫,再加上刚做完支架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又是一番抢救才算将情况稳定下来。
王德琨再次恢复清醒已经是两天后,病房里不知何时站了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见他醒来,两人掏出证件冷声开口:“你好,经查证你涉嫌参与一桩慈善造假案,现在请随我们到警局配合调查。”
王德琨体内的镇定剂还没完全代谢掉,昏睡两天脑子更是浑浑噩噩,两眼发懵地看向来人。
他并没有意识到慈善机构是由民政局负责,哪怕是真出事了也该由民政部核查,但来带他的却是经济犯罪侦查警察。
等坐上警车后才在警察允许下查看了网上的通话录音,看完后险些又一次将手机摔到地上。
他呆愣愣地坐到警局,出任务的两名警察都以为他是突然破产导致情绪异常,毕竟他们之前就来
过一次,但王德琨却受不了打击抽了过去一躺就是两整天。
小个子的警察不想再添麻烦出言安抚:“这次只是配合调查,别想太多。”
王德琨听完却摇头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直到崩溃大哭。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给卫秉均当了十八年的挡箭牌,现在失去利用价值了,怕他拖费绮彤母子的后腿,索性直接将他送进监狱。
王德琨不顾警察阻拦彻底失控,在警局歇斯底里尖叫不断,最后甚至以头抢地。
负责审讯的警察没办法了,才两人一起将他扣在椅子上,好在王德琨手术前后一直在输液本就没什么体力,猛地爆发几乎将力气抽空,等他被警察按住后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般萎靡地堆坐在椅子上。
半晌后他缓缓抬起浑浊的双眼,用嘶哑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说道:“交代……我什么都交代……”
郁沅一觉睡到中午,更准确来说是昏迷到中午,感觉命都没了半条,即便人是醒了,但四肢却像煮烂的面条一样瘫软无力。
好在他半夜被抱进浴室,趁着脑子还算清醒时给叶湫棠发了消息,把医院的事情提前安排上了,又在群里撒谎说自己在熬夜看电影……
不然他突然消失一上午,楚家三人恐怕已经杀上门来。
郁沅费力地支楞起手臂,摸向枕头旁的手机,身侧人察觉到他醒了,搭在腰线上的手又上下抚按起来。
郁沅但凡四肢还能正常工作,非得先甩顾劭承一顿王八拳,不过眼下他也只能龇起小白牙无能狂怒。
大概是前一晚喊劈叉了,嗓子也疼,总归是全身上下没一个好地方。
是以被顾劭承翻到面对面时,郁沅将五官皱到一处,用后鼻音的方式发前鼻音的“嗯”音,像是愤怒炸毛的小猫将喉咙里的怒音拖得老长。
顾劭承眼底带笑,故意伸手去摸他紧皱的鼻梁:“怎么了?”
郁沅一边发着怒音一边瞄着男人的指尖,预判着距离嗷呜一口咬了上去。
顾劭承跟试不着疼一样,笑着用指尖调着滑软的舌。
郁沅咬了一会儿累得够呛,不仅没能报仇雪恨还反被调|戏,气得不行却也只能将男人修长的手指吐出,然后对着人嫌弃地呸了起来。
顾劭承捏住他下巴轻吻了几下:“对不起,昨晚有些失控了……”
郁沅一听这话火气一下顶出三丈高,不等顾劭承说完就忍不住用气音反驳道:“是失控的事么!是你挂羊头卖狗肉!是你欺骗我!”
说什么现在也就能坚持两分钟,结果皮差点给他磨漏了!
这狗东西还跟他演戏,装什么医学奇迹!郁沅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顾劭承眉头微蹙:“怎么会?医生说不会恢复那么快,我也没想到……”
郁沅一双剔透明润的杏眼,向上翻得一丝黑眼仁都不剩,如果知道顾劭承会这么没完没了要死要活他绝对不会同意,最可笑的是他还是送了条
领带让对方绑。
绑手绑腿绑脖子也就算了,最后还用在一个领带这辈子都不该出现的两个地方,郁沅想得脑袋嗡嗡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今晚要回楚家住。”
本作者忘书提醒您《社恐替嫁豪门后[穿书]》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不等顾劭承开口拒绝,郁沅哑着嗓子继续说道:“上周就答应要回去,这事没商量。”
顾劭承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郁沅将他搭在腰上的手丢开,在男人薄唇张开的瞬间再度抢先开口:“讲价就加码,你是想我回去住一天还是很多天?”
这下子顾劭承不仅脸垮了,眼底的暗芒也熄了,整个人好似被一盆冰水兜头泼下一样,看起来惨兮兮的,莫名像只在街头流浪的落汤狗。
令人看着有些于心不忍,于是郁沅将眼睛闭上,拒绝观看动物表演。
郁沅原本同意让顾劭承送他的,毕竟闹别扭只是暂时的,他得考虑楚家三口对顾劭承的接受度,适当的时候要给对方充分的表现机会。
不过等他抖着腿走进浴室,仔细对着全身镜看完顾劭承的杰作后,郁沅毫不犹豫地反悔了。
窗外艳阳高照,郁沅却不得不穿上高领衫,上车后升上隔板就歪躺在后排座椅上,时不时用手指搓两下鼻头。
他需要给自己糟糕的状态和过厚的着装找个理由,刚好嗓子也哑了,说是感冒再适合不过了。
楚清昀守在地下停车场等弟弟,见车来了立即将手甩成失灵的雨刷器。
郁沅捂着口罩,下车先煞有介事地装咳了两声。
楚清昀面上的喜悦立即换成担忧:“怎么了沅沅?”
“没事,”郁沅哑着嗓子摇摇头,“昨晚熬夜看电影空调开太大着凉了。”
楚清昀心疼得不行,立即指责道:“顾劭承呢?他没帮你调一调温度?明知道你这小身板吹不了冷风,而且你都这样了他都不来送你?”
郁沅见他哥对顾劭承的一百分不满瞬间飙到二百分,多少是有些心软了,赶紧咳嗽打断:“最近他工作太忙了,而且他什么都听我的,这也不能怪他……”
他话说到一半才发现楚清昀一身剪裁合体的铁灰色西装三件套,领口还用他送的那条领带系了非常隆重的温莎结。
郁沅话音一顿:“呃……哥,你今天不是放假?”穿得这么正式,该不会是有工作硬推了回家陪他吧?
楚清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的不满立即化作温柔的笑意:“放假,刚好早上送来了新定的西服,搭配你送的领带刚刚好,怎么样?”
郁沅上下看了眼,点点头,要是脚上穿的不是拖鞋就更好了。
兄弟俩走进电梯,郁沅怕他哥又说顾劭承虐待他,就主动提起话题:“哥,排骨汤炖好了吗?我好饿啊,肚子太瘪走路都发飘。”
楚清昀两眼一瞪:“什么?饭都不给你吃?!”
郁沅立即狂摇头:“不是不是,有饭的,但我一听说家里熬了排骨汤就想着过来再吃……”
叮的一声,电梯打开。
楚清昀扶住郁沅胳膊,抬头就对不远处的楚光柬和韩凝告状道:“顾劭承不给沅沅吃饭!还把他冻感冒了!这顾家真不能让沅沅待了!”
郁沅:“……”到也不应该这么精简吧。
等两人转过身一看,韩凝一身雍容的贵妇套装,领口将丝巾挽出玫瑰花型。
而楚光柬虽然穿的是成套的家居服,但脖子上依旧不伦不类地系着他送的灰色条纹领带。
郁沅:“……”
等他哑着嗓子又解释了一顿后,总算在累晕前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排骨汤。
郁沅坐下椅子的瞬间,一股酸胀从下蹿了上来,郁沅咬紧牙关险些叫出声,只好抬起屁|股绷紧大|腿,保持着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别扭地吃完了饭,心里已经在脑补用小刀剌大叶片解气。
楚清昀看了眼楚光柬:“小叔,你穿睡衣打领带就夸张了点吧?”
楚光柬给了他一个你懂什么的眼神,随后有些感叹地说道:“哎呀,我这不是没有合适的西装搭配么。”
说完立即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看向郁沅:“爸爸没别的意思啊!”
韩凝:“……”
郁沅无奈地笑了笑:“您下个月生日,不知道现在定还来得及吗?”
楚清昀无语道:“来不及。”
楚光柬走一步看三步早就打算好了:“买成衣就好,爸爸喜欢穿成衣!”
郁沅笑着应声:“好,那我这几天先去看看。”
时隔月余,温玶总算回到云市。
石嘉市之行让他黑了一大圈,原本是打算做戏点个卯,奈何王德琨曝光的通话记录让他赚到的那点印象分全没了不说,还倒扣不少。
不得已他也只好晚上自行复健,白天亲力亲为,即便这样也没能将普罗大众的印象分刷回来。
亲赴石嘉是人生罕见令他感到后悔的事情,没有之一,如果不是他被困在石嘉,这一个月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会有截然不同的走向。
如果郁沅被砍时他在云市,顾劭承早就重新变回被老爷子舍弃的疯子……思及此,温玶的眼神愈发阴翳。
他先去懿心基金开了个高层会议,因为这一次的确是干了不少事实,所以新助理制作的ppt上内容详尽,再加上以往练就的做一分也要吹到十分的本事,温玶一趟几乎把懿心一年的新闻通稿都刷了出来。
会议结束,各家的负责人留了下来,钱夫人点起一支烟和他说起通话记录牵扯出的案子。
温玶不解蹙眉:“这事不是已经揭过了吗?高助理停职等风声过了再说,最后也就是个缓刑加罚金……”
没等温玶说完,钱夫人摇头:“今天一早王德琨被经侦大队的带走了,现在还没放出来。”
温玶眉头一蹙:“……你们担心他会抖出别的?但我没和他透露过其他。”
懿心慈善生财的路子有两层,一层是通过做假账、以次充好相结合的形式挪用善款,这是温玶最初和王德琨谈
条件时提到的。
另一层则是只有他们这几个内部人员才知道的路子,就是接收一些来源不明的巨额款项,在懿心基金过一遍明路,也就是洗钱。
在场众人都清楚,王德琨通话记录捅出去的是第一层,出事了也是民政局民政部的事,但牵扯到经济犯罪侦查大队,情况就很麻烦了。
一旁大腹便便的田老爷子,冷哼一声:“经侦传唤如果超过二十四小时就是有大问题,你嘴巴严不严等到明天就知道了。”
温玶眉眼一凛:“老爷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就算他出问题,也不代表就是我说的,王德琨一向爱钻营取巧,没准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什么风声。”
田老爷子敲了敲桌子:“事头是从你助理和他的通话记录开始,追责当然要追你头上!”
往常这位田家的老头子就和他不对付,温玶抬头看向和他关系不错的两位,见此时大家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他也反应过不对味来。
“你们什么意思?今天叫我过来不会是要将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温玶盯向场内地位最高的钱夫人。
钱家虽然相比顾家楚家稍逊色些,但在现场也就数这位钱夫人,其余田家、徐家、郑家都差着远呢。
所以温玶即便代表不了顾家,但作为顾老爷子亲自培养的未来经理人,之前在懿心也是说得上话的。
而田老爷子即便辈分高些,可除了阴阳怪气也做不了什么。
但现在随着顾劭承继承人的身份一步步稳固,温玶的地位就一步步被削弱。
尤其是在温玶夸下海口能釜底抽薪弄垮顾劭承后,顾劭承非但无碍,还多了楚韩两家的姻亲关系,他身上从仁映上获得的那点优势,瞬间被顾劭承碾得稀碎。
再往前细数,王家换子替嫁的主意还是他出的,一环扣一环,时至今日往前看很难不认为温玶是一步一个脚印,自己走进败局的。
而这样一个失败的盟友,又一次将火引到了他们的大本营,懿心的众人自然而然要做出弃车保帅断尾求生的谋算。
温玶见钱夫人避开他视线,心下也有几分慌乱,立即坐直身|体抬高音量:“情况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糟,即便王德琨引出经侦出手,但这一次石嘉的款项我们又不怕查。”
他虽然人在石嘉市,但对风向的基础敏锐度还是有的,而且生意人极讲运道,诸事不顺自然要小心行事,不仅是温玶亲自经手的那些,他不止一次告诉钱夫人这一次的钱绝不能出岔子。
温玶说完话良久都没人接,他身上逐步被未知的冷意渗透,直到坐在角落的郑垒开口:“行了,都别绕弯子了,你们说不出我来说。”
郑垒是郑家私生子,算是难得在圈中和温玶真有几分交情的,不过出了大事他也不敢之前透露什么,只是受不了现场这种钝刀子杀人的压抑氛围,直截了当告诉温玶:“k国那边催得紧,这次没有办法,还是走得老流程。”
剩下不用郑垒说他也知道,一旦经侦大队顺藤摸瓜,洗钱搞假慈善的
事情绝对跑不了,而懿心只需要将他这个众矢之的送出去背锅即可。
温玶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一点点冷透。
他没去公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温玶静坐在客厅里点起一根又一根的香烟。
直到将烟盒抽空,才起身去了书房,面无表情地走向书架抽出最下方的抽屉,半晌后从抽屉夹缝中取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记忆卡。
温玶眸中涌现出疯狂,他也许会输,但顾劭承永远别想赢。
顾劭承说给陈秘书放一天假,陈秘书没信,顾劭承说他也会彻底休一天,如非十万火急的事情不要打电话打扰他。
陈秘书悟了,这次是真假期。
陈秘书美滋滋肝游戏肝到了凌晨,乌青的眼下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幸福。
然而凌晨三点,他还是收到了老板的新指令:[去买药玉。]
[要最好的。]
陈秘书:……
行吧,这起码不是让他处理那些头疼的报表和策划。
陈秘书打通宵的计划破灭,立马洗洗睡了,第二天一早就开车去郊区购玉。
配套药包药油和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陈秘书闭着眼选了个最贵最全的套餐,一口气刷掉老板七位数。
陈秘书非但觉得不贵,还有点担心老板嫌便宜继续让他挨家挨户地打听。
唉,回到古代当大内总管也没这么惨。
陈秘书一脚油门,掉头给老板送货上门。
然而他没料到郁沅不在家,顾劭承的休息日取消,连带着他的休息日也无了。
陈秘书顶着俩黑眼圈艰难保持微笑,顾劭承让他将一米多的黑漆木盒放进书房,自己则留在衣帽间继续熨烫刚烘干的新领带。
等陈秘书再走回衣帽间,顾劭承改为慢条斯理打领结,边打还边询问陈秘书:“打平面结会不会太单调了些?”
陈秘书面上无波无澜,心中十级地震,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在意过这种事情!
“这种经典款领带很适合最经典简洁的打法。”
顾劭承挑了挑眉微微颔首:“你也觉得这条配色不错?”
陈秘书隐约捕捉到了什么:“是的,丝质黑灰条纹绝对是最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经典中的经典,也很配您沉金冷玉的气质。”
顾劭承微微颔首没再说话,整理好领结转身离开时,轻飘飘地落下一句:“今天辛苦你了,加班费就按平时工资十倍算吧。”
陈秘书深吸了一口气:“好的,谢谢顾总。”他几乎可以确定,这领带绝对是郁沅买的!
十五分钟后,陈秘书毕恭毕敬打开后车门,顾劭承却径直坐进副驾。
陈秘书清楚自家老板是有点精神障碍的,但也没把这病当回事,毕竟这世界上没病的老板凤毛麟角,顾劭承起码病情明确容易防范,而且出手大方。
陈秘书自如地关上后座车门,坐进驾驶室,向身侧老板确认启动汽车时,不忘刻意
向领带投去欣赏的目光。
果不其然,顾劭承很吃他这一套,当即将脊背挺得更直些,将领带线条展现得更加完美,状似无意地说道:“陈秘书很喜欢这一款吗?需要帮你问问他在哪买的吗?”
陈秘书装出一脸恍然配合道:“是小先生帮您买的吗?难怪这么配您,小先生眼光真好,没想到他现在每天这么忙还有时间为您添置衣饰……”
陈秘书跟个热水壶似的,咣咣咣给顾劭承灌热汤,而他也的确很了解自家老板,小话都往顾劭承心缝里递,一顿精神马杀鸡弄得顾劭承都想改道去楚家接人了。
陈秘书说得嗓子有点干了,驶入顾氏总部车库才将话重新绕回来:“我就算了,没您的好身材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而且小先生挑的自然是独一无二的。”
顾劭承明知他是捡好听的说,但架不住这话真好听,下车后,他边走边捋了捋领带,严声开口:“温玶的事你多盯着点,年终奖还能再往上调一调。”
陈秘书一本正经:“好的,顾总。”
顾劭承在公司忙到傍晚,算算时间也快到楚家用晚饭的时间。
郁沅说要在楚家住到明天回来,但也没说他不能主动上门,何况他凌晨给郁沅涂的药膏也该到了补涂的时间……
脑中滑过一些浸着暖香的缱绻画面,睡着后涂药的确乖巧,但清醒时笑闹也别有一番滋味,黑沉的眼底暗芒闪动,立即将剩余能推的都推给了陈秘书,开车直奔楚家的老房子。
转身走进电梯时,领带被风带起,柔软丝滑的绸布在空气中打了个圈,顾劭承伸手接住,对着这份独一无二的美好露出一个温柔的浅笑。
有了它,楚清昀在电话中的冷嘲热讽又算得了什么?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
楚家三口正围在沙发旁,看着看电视睡着的郁沅,面上都有些哭笑不得,纷纷用口型感叹着,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而且趴睡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听到声音齐齐回头:“嘘——”
随后整齐划一地指向郁沅所在的方向,做口型道:沅沅刚睡着。
顾劭承一动未动,却不是因为三人的提醒,他的目光反复在楚清昀和楚光柬的领口移动……!
忘书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希望你也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