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两位母上

邓栗以彩泥天眼蛮横地压下方圆一公里中所有的“身不由己命”和“身如草芥命”。

如果枪手也是这两种命格之一,那他现在就已经笼中鸟,予取予求。但若不是,那这回只能暂时放过他了。

左前方600米,有个人正试图反抗彩泥天眼。

“那边有一个,我们去看看。”邓栗带着舒新雨朝左前方走去。

她是一点都不担心那人凭借顽强的神通跑了。

彩泥天眼对于“身如草芥命”和“身不由己命”的压制极其霸道,简直像是形成了一种公理。宋也好生而“身不由己命”,即便有朝一日她真的学会了无己剑三剑,面对一个拥有彩泥天眼的三岁小儿,也拔不了剑,只能低头下跪。宋也好真是被这双眼睛克得生不如死。

邓栗自己都觉得这双眼睛过于悲凉,毫不讲道理。也不由得想,要是徐幸是身不由己命就好了,那也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一分钟后,他们站在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跟前。

男人西服套装外面裹着一件黑色大衣,头发颇长,眉眼颇深,虽然半跪在地上,嘴角却扬着,倒是有一股子吃霸王餐挨了揍还要强撑着面子的纨绔子弟风范。

“枪法不错。”邓栗平静地说。

男人跪在地上难以起身,但还是拼命把身体崩直,做出一副老子跪在这里是因为喜欢这块地板自己想跪的样子:“手枪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下次还得换……”

男人还没说完,邓栗原本温和的脸色骤然一变:“果然是你啊!”

男人:“诶?”

话音落下,拎着男人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一脚踹在他脸上。他砰的一声倒飞出去,砸在墙壁上。墙直接裂开一张蜘蛛网。

男人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完全不要碧莲,面对一个已经不还手的人,竟然还能下此毒手。

“你个泼妇……”

他话又一次没说完,就被舒新雨一脚踹飞了出去。舒新雨毕竟还是要脸的,踹完连说了好几声“罪过”,出家人不该如此暴躁。但罪过完,她依旧忍不住大骂:“你敢说栗姐泼妇!”

男人艰难起身,抹了抹嘴角的血,冷冷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除非你是我儿子,否则总归免不了一顿打。”

男人冷笑:“你当我是什么人?你以为区区一声母亲,我会说不出口吗?”

邓栗:“诶?”

男人站了起来,冷冷道:“母亲,看你这怂样,你敢不打我吗?”

邓栗:“……”

舒新雨:“栗姐,我刚刚是不是下手太重,把他打傻了?”

邓栗摇摇头:“应该是天生的。”

舒新雨:“我也觉得是。”

“两位母亲,如果没什么事,儿子就此别过!”男人潇洒转身,风衣也随着转身而抖动,漫卷如云。春日正午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为他勾了一层金边。

邓栗看着他,揉了揉太阳穴。如果是这货,那试图用小口径手枪打龙虎之躯就可以理解了。

“你为什么要伏击我们?”

风衣男听到邓栗的声音,后背一僵,片刻后,缓缓开口:“杀人,需要理由吗?”.

邓栗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舒新雨:“给他个理由。”

舒新雨打了一个响指,一线雷霆从天而降,落在男人脚尖前50厘米的位置,把地面炸得一片焦黑。

男人连退十几步,深深咽了一口口水,才稳住心神:“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念在你们是女流,我才不与你们一般见识。把我逼急了,小心我让你们血溅五步!”

邓栗并不喜欢拷问,实际上她虽然很会打人,但她也不爱打人。可是无奈用打人的方式解决问题这效率太高了,试问谁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她扪心自问:抱歉,臣妾做不到。

邓栗右手虚空一抓,男人倒飞而来,撞入她的掌心。

她抓着男人的脑袋,重重砸在地上,男人的鼻梁和地面的砖一块儿崩断:“你对我们开枪,是想杀了我们吧?既然准备杀人,那受到对待,你应该都有心理准备了吧!”

男人头埋在碎石中:“呜呜呜呜呜呜……”

“不说?”邓栗将男人的脑袋拎起一米,又重重地砸在地上。

这一手叫做“老僧开门”。

男人:“呜呜呜呜呜呜呜……”

邓栗见男人不说话,又继续按着他的脑袋砸:“老僧开门,老僧开门,老僧开门……不开是吧?老僧圆寂!”

邓栗最后一下将男人半个身子砸进了地下。

舒新雨:“栗姐,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在刚才的情况下,即便他想说,可能也办不到?”

邓栗摆摆手:“他就是嘴硬。”

男人:“呜呜呜呜呜……”

邓栗:“你看,还在叫嚣呢。”

邓栗的手段虽然看着暴虐,但这个男人自有一身横练扛着,不会有致命伤。今天用的力道,比起当初打十二楼,就是小巫见大巫。

“行了,把他拔出来吧。”邓栗说。

舒新雨拎着男人的双腿,把他从地里拔了出来。

男人眉骨和鼻梁都已经粉碎性骨折,门牙也断了,像烂泥一样趴在地上,但饶是如此,还是维持着一个颇为潇洒的姿势。

邓栗蹲在他身前,手托着下巴看着他:“没想到你还挺有骨气,现在可以说说了吗?”

“我……我……我……”

“还是不说?”邓栗再一次伸出了手。

“我早就想说了!”男人缺了门牙,说话漏风,“你这个……你这个……泼妇!”

邓栗目光一寒:“你说什么?”

“但不论你是什么,都是我敬爱的母亲大人!”男人急忙说。

邓栗满意地点点头:“你为什么伏击我们?”

“因为……因为你们是那个什劳子的玄门中人……你们来这儿,也是为了‘天命’的吧?”

“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别以为你们二打一险胜于我,我……我就会怕了你们,我现在在这里跟你废话,不过……不过是尊重母上罢了!”男人狂妄中带着一丝软弱,窝囊中又有一丝倔强,“所有……所有来河西的玄门中人,我必然……必然不会让她们活着出去。你们也一样,等死吧……两位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