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宝欣看着周蚕,感觉他的气质完全变了。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还只是像一只羊羔,现在怎么……完全就像是野兽!”黄宝欣瞳仁变成红玉色,无形无质的因果在她眼中显形,随即她的瞳孔收缩了起来,“这……这是……”
早在周蚕进来时,她就开天眼看过周蚕的因果。
那时他的因果虽然浓郁,但色彩纯净,像透明的琥珀。但现在,一身因果如黑焰般烧了起来。
“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才打我打爽了吧!”周蚕扬起嘴角笑着。
黄宝欣忍不住后退一步,低声说:“柳明杰,你还想躺多久?起来,杀了他!”
狮子男呕了一口血,支撑着从地上起来,冷冷地说:“怎么,现在舍得杀他了?”..
“少废话,刚才打你的少林的千叶手,瞬间聚了很多重,这小子不容易对付,我们两个一起上,宰了他。”黄宝欣见识到周蚕的手段后,当机立断就要废了周蚕。
“行啊,那事后别忘了我的补偿啊。”
“补到你腿软为止。”
“那可说好了!”狮子男兴奋起来,双臂一张,通臂拳顿时绽开。
通臂拳二十四势,拳无定势,行无定踪,变化繁复到了极致。比起他那副皮囊,黄宝欣真正看重的,其实是他的通臂拳神通。
黄宝欣行骗不是一天两天,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年前她下手时,就让两个唐门弟子给发现了。
她当时想杀人灭口,但唐门中人本就不容易对付,更何况还是一对二,差点被抓了。柳明杰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直接用通臂拳摘掉了两个唐门弟子的膝盖。
黄宝欣在那一夜提起裙摆,从此,柳明杰就成了他圈养的猎狗。
通臂拳杀得了正宗的唐门弟子,还杀不了一个山寨的千叶手吗?
狮子男暴掠向周蚕,左手如惊涛怒浪,汹涌地拍向周蚕脑袋。右手却叶底藏花,在左手浩大遮掩下,以精巧的小动作刺向周蚕心脏。
这一手即威力惊人,又阴损细腻,只求一招废了眼前这个小白脸。
但行到一半,他忽然停下了。随即听到地面传来滴答声,他低头一看,发出了哀嚎!
他的左腿消失了,血浆从伤口处喷涌倾泻。
周蚕拿着他的左腿站在他身后,笑着说:“还想让我舔你的脚趾吗?”
狮子男在地上翻滚,剧痛让他不断咆哮。即便是做了隔音处理的墙壁几乎也关不住他的啸声。
黄宝欣看到这一幕,身体忍不住后退,漂亮的脸色挤出一个笑容:“周蚕,你不是来替钟洁要钱的吗?我还给她,二十万全部还给她……不对,我还她四十万,那二十万她拿去买衣服,染头发,租大房子,想干什么干什么。”
“哇哦,这么贴心啊,那她一定高兴死了。”周蚕笑着说,脚步却不停,慢悠悠地走向黄宝欣。
黄宝欣退得撞上了墙:“钱就在我房间里,你现在就可以去拿。还有我的衣服,包,手表你都可以带走,给钟洁用也好,卖掉也好,都没关系,随便拿走就好了。”
周蚕随手扔掉狮子男的断脚,轻轻牵起黄宝欣的手,血染上白嫩手指:“你刚才不是说我长得好看吗,现在跑什么?”
“跑……我没跑啊……”黄宝欣想把手抽离出来,却被周蚕死死捏着,动弹不了。于是不再后退,反而是靠近了周蚕。
周蚕被她这不退反进微微吓了一下,心想这姑娘真言行一致?刚这么想着,就见黄宝欣轻轻吐出一口气。
那是一阵甜腻的香气,像栀子花香。他闻着这香气,心情不由舒畅起来。
黄宝欣看着周蚕乖戾的目光缓缓潮湿,不由笑起来。
这一阵栀子花香,是黄宝欣的钢刀气,能勾起人的情欲。她就是凭借着这一口钢刀气,将狮子男栓像狗一样栓在自己裙边。随着栀子花香盈满整间屋子,周蚕那暴戾嚣狂的眼神也变得湿润迷离起来。
黄宝欣冷笑。
虽然周蚕的变化让她不解也让她震撼,随手卸掉柳明杰的左腿也确实强大狠辣,但只要是人,不论男女,都逃不过情欲。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佛门千叶手又怎么样,在四溢的情欲面前,不也得该硬得硬,该软的软!
周蚕,这个千娇百媚的少年郎,以后就是只会对她发情的小狗了。
黄宝欣抬起手,轻拂过周蚕的细长的脖子。一抬头,见他眼底媚意横生,尽态极妍,不由看痴了,一下子也忘了他刚才的狠辣手段,只有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他靠近。
周蚕轻笑这抬起手滑入她的背心,撕开后背细嫩莹白的皮肉,露出雪白脊骨,鲜血溢出来。
他伸手将她的脊椎一截一截捏碎,她却似乎完全没感受到疼痛,双眼迷离地望着周蚕的眼睛,像跌进了漩涡里,双腿不受控制地缠在一起,像两条交欢的蛇。
论让人沉溺于情欲,古往今来,有谁能比得过祸国殃民的天命啊!
黄宝欣轻颤着闭上了眼,在极致的愉悦中失去生机。
…………
一栋老房子里,安置了一个简易的无菌手术室。
无菌室外,钟洁躺在转运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白色的灯,像一圈花。
西装女人站在一旁冷冷地说:“最后跟你说一遍,进去了,你再怎么哭怎么嚎也没用了,现在是你最后反悔的机会。”
漫长的沉默后,钟洁说:“钱打给我了吗?”
“你现在点头,钱马上到你账上,除了说好的,外加五千块营养费。”
钟洁点了点头。
西装女人打了个电话,钟洁手机很快响起钱入账的声音。
在这清脆的声音里,钟洁被推进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