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栗换了家店吃了一大堆甜食,又打包了一堆甜食回到酒店。
进周蚕房间时,看到落地玻璃的外面溅开了一片血浆,像一朵盛开的花,血浆还未干,显然是刚染上去不久。
对于这么突兀的景象,她并没感到意外,只是叹了口气,想着终归还是被盯上了,看来这一路少不了对周蚕打主意的人,想轻松到达唐门是不可能的了。
“这摊血你打出来的吗?”邓栗瞥了一眼何满尊,然后把甜食扔在床上。
何满尊摇摇头:“应该是我的师兄。”
“师兄?”
“嗯,接‘祸国殃民’不可能只来我一个人。不过其他师兄师姐都找地方藏着,一路给我们戬掉想染指‘天命’的人。你出去后没多久,他们就绕着楼打了一会儿。结束得很快,不大两分钟。”
“哦。”邓栗不太关心这些事,走到周蚕跟前。
他还在熟睡着。
这种长眠并不寻常。虽然在张家埭时他心力交瘁,又遭遇了周长树死的冲击,确实容易在刺激中昏死过去。但路上一路颠簸,总会被吵醒的,他却一直睡到现在。
照邓栗的猜想,应该是从周长树那儿回归到他体内的半个“祸国殃民”和他本身的“祸国殃民”正在揉成一块,让他的意识坠入了混沌中。
这种坠落虽然不会有大碍,但那一半祸国殃民免不了带上周长树的感知记忆,等周蚕苏醒,性格可能又会经历一场大变。不知道这回醒来的,会是一个怎样的周蚕。
性格上的事虽然说不准,但脸蛋已经确定了,比起在张家埭的时候,他的脸蛋变得更好看了。
“真不愧是祸国殃民……五官看着似乎没变,整个人的吸引力却又变高了些。”邓栗看着周蚕,感觉他身上笼着玫瑰色的漩涡,让人的目光像叶子一样不断坠进去。
“今晚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上午休息半天,下午出发。”邓栗说,
何满尊顺从地点点头。
他在接到要跟邓栗对接的通知时时,他那吊儿郎当的老师多次提醒他:一切听邓栗的安排,这样不容易出岔子。但不要跟她走得太近,她不是个坏人,但绝对也不是什么好人。
何满尊时刻谨记这条警告,跟眼前这个九龙山掌门保持着最合适的距离。
既然邓栗让他守下半夜,那他现在就乖乖睡觉。
等他睡下后,邓栗就戴上耳机看电影,大口大口吃着蛋糕。
八点半左右,她听到窗外掠起短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冲撞声。她猜应该是打周蚕主意的人和护送他们的唐门子弟又打起来了。落地玻璃摇晃了几次,有人爬上天台又有人掉下街道,感觉打得还挺激烈的。10点13分时,天上连开三十三朵烟花,异常璀璨。
二十一门中,唐门最精于法宝。
他们是玄门最大的法宝生产商,自产自销,保质保量,这门生意让他们成了二十一门里最大的富豪。这种富贵多少让其他门派眼红。
玄门虽然和俗世不同,没那么热衷于追求物质,但再怎么修炼终归还是人,是人就不容易逃脱物欲的桎梏,毕竟想要个扫地机器人都得花钱。
相对于大多数清贫门派,一个平平无奇的穿着高定的唐门弟子,他手上那块一百多万的表,可能是全身最不值钱的家当。
邓栗有些好奇,何小明的这一趟出来,都带了哪些宝贝。说不准他本身已经谢顶了,那一头白毛就是他的法宝。
遇到危险时头发暴雨梨花针一样根根往外射,想想还是挺带感的。
整个上半夜邓栗都在甜食和电影中度过,围绕着酒店的激斗她跟完全没注意到一样。一过两点,她准时跟何满尊换班。
然后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晨8点,阳光从窗子里透进来,像金粉一样填满整个空间。
邓栗揉着眼走到床边,见周蚕还在昏睡,跟何满尊说了一声“辛苦了”,就下楼去吃早饭了。
她又来到昨天那家冷清的甜品店,今天门口没有乞丐,但店里还是一样冷清。每一张桌子都是空的,只有阳光斜斜地铺在上面。那张躲在角落的桌子上依旧摆着女孩的照片,绿色的裙子安安静静躺在椅子上。
比起昨天唯一有好转的地方是,今天老板终于在了。
老板出乎意料得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穿着餐饮行业的标配白衬衫,腰上系深棕色的围裙,弯着腰在柜台后面洗杯子。
“可以扫码点餐。”老板说话时带着微笑,虽然知道是职业需要,但看着还挺赏心悦目的。
邓栗扫了码,点了吃的,很快明白这间餐厅冷清的理由。
太t难吃了!
她一直以为,奶油和蛋糕胚就像西红柿炒鸡蛋一样,再烂的厨子也不可能做坏掉。但这间餐厅做到了,凛然餐饮界一朵不一样的烟火。
她吃了一口就准备离开。
而这时这家店迎来了第二位客人。
一个少年推门而入。
但是……
“老板?双胞胎?”邓栗愣了愣,看到一个和老板长得一模一样走进餐厅。说话间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柜台,柜台空空如也,一时弄不清这是双胞胎赶巧了轮流出现,还是老板有什么换装的癖好。
少年走到摆着绿裙子和女孩的桌子前坐下,回头看了一眼柜台,见没人,皱了皱眉头:“怎么又不在?”
说完他开始打电话:“哥,你店开着,怎么不见人?也不怕店里进贼。我看到一个奇怪的女人坐在店里,她付钱了没有?”
——奇怪的女人!???
邓栗听到电话内容,有点恼火,但也意识到这人跟店老板确实是双胞胎。
“哥,我带她过来吃点东西,你什么时候回来……半个小时?行呗行呗,我只能等等咯。你叹什么气,你做的蛋糕除了我爱吃,其他还有谁喜欢?我都不怕把她吓怕了,你还来嫌弃我?”
邓栗听到这人说蛋糕难吃,感叹知己难寻,忍不住回头去看了他一眼。
但这一回头,不由得愣住了。
因为这个少年并没有拿手机,他将牙签筒放在耳边,对着牙签筒不停地说,说话间还对桌上的照片频频打手势,似乎在示意照片别说话:“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说了,哥,你快来吧,我挂了。”
他按了一下牙签筒,塞进口袋里,然后对着对面的女孩照片说:“你想吃什么,先点吧,我哥很快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