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桑不敢和王氏说要织布方子的事情。
他在家里猫着不出门,观察了好几天才看出点什么。
织布的方法没有变,王氏之所以能够织出细棉布,主要是纺织机和别人的不一样。
谈桑想着看看纺织机的构造,回头找人也造一台给冯寡妇。
可他一连看了好些天也没看出门道来。
谈桑索性也不看了。
这日王氏娘家那边有点事情,王氏大早上就带了东西回娘家。
她前脚一走,谈桑就打发谈骄和谈驿出去买东西。
等着家里没人了,谈桑就开了院门,叫了一辆牛车过来帮着他拉王氏放在屋里的纺织机。
赶车的车夫是小舍村的二黑子,这小子年纪不大,但个头长的高,又黑又壮,很有一把子力气,他帮着谈桑把纺织机抬到车上,赶着车往镇上走。
坐在牛车上,谈桑一脸的笑。
纺织机被他弄走了,王氏可别想再赚钱。
这纺织机给了冯寡妇,她就能织出比王氏更好的细棉布,能够赚更多的钱,往后啊,他谈桑就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每天晃晃悠悠的出去玩,回来有酒有肉的,这日子想想就美。
谈桑心里美着呢。
他却不知道江楹早就料到他不会善罢干休。
不只是江楹想到了,就是谈骐也想到了。
两个人都用异能在谈桑身上做了个标记。
每天谈桑去哪里,在什么地方呆的时间长短他们大致都知道。
今天江楹才吃过早饭,正想抱着孩子去暖棚走一走,就感觉到谈桑出村了。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天寒地冻的,依着谈桑的性子恨不得窝在屋里到死,哪里舍得出门啊。
江楹怕谈桑弄出什么事来,就想着追过去看一看。
她一个人在家带孩子,这个时候不可能把谈宝宝放在家里不管,幸好谈宝宝身具异能,身体素质比平常人要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就算现在还小,可也不惧寒冷,抱着出去走走也无甚要紧。
江楹穿了一件大氅,把谈宝宝揣进怀里就走。
天气冷,才刚下过一场雪,大多数的人都不爱出门,都在家里窝着猫冬,路面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这就大大的方便了江楹。
路面上有冰,路旁边都是厚厚的积雪。
不管冰或者雪成分都是水,江楹的异能又是水系异能。
她怕慢了赶不上谈桑,就运起异能,利用路边的雪疾速的赶路。
就见路上一个穿着黑色大氅的女人身形飘忽,刚才她还在眼前,转眼间就已经看不到踪影了。
其实是江楹利用积雪做瞬移。
很快,江楹就追上了谈桑坐的牛车。
追过去了,江楹不用拦着去看,用精神力一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马车中那辆纺织机可大模大样的摆着呢。
江楹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丝笑来。
呵,谈桑还够可以的,他对冯寡妇绝对是真爱了,为了一个冯寡妇,竟然偷了自家的纺织机。
这纺织机给了冯寡妇,往后可不定发生什么事情呢。
冯寡妇会自己一个人用吗?
她可也有亲朋好友呢。
不用想也知道,冯寡妇用着好了,说不得就会告诉她娘家人,还会拿出织机来让人仿制……
纺织机是绝对不能让谈桑交到冯寡妇手里的。
但江楹做为儿媳妇也不可能去拦着谈桑打架吧,这天底下没有这样的事。
江楹微笑着,眼眸却变的幽暗。
她瞳孔中有一丝蓝色一闪而过,谈桑这边正高兴的哼着小曲呢,突然间,破空声响起,一道利刃穿车厢而过,直接钉在谈桑脸侧。
谈桑吓的一哆嗦,差点就给吓尿了。
他微微转过头看是什么暗器,这一看,心里更悬了。
那是一把冰刃,是用厚厚的冰块打磨而成,利刃锋利异常,还闪着诡异的蓝光。
可想而知,被这样的利刃刺入,那不死也得重伤。
“哪位好汉?”
谈桑哆哆嗦嗦的开口。
他以为是碰到劫道的了。
但他问出去之后好久没人应声。
谈桑怕再出意外,就从车厢里出来,他想坐到外头看看。
等他出去了,就看到四周白茫茫一片,哪里有什么人影,不说人影,连只鬼影子都没有。
他有些惊异,在外头呆了一会儿实在太冷了,就又忍着惧意坐进车厢里。
可当谈桑再进车厢的时候,他是真给吓尿了。
车厢里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刚才插在车厢上的那把利刃没了,地上更没有水渍,就好像利刃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放在车厢里的纺织机也没了。
谈桑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哪路神仙路过啊?小的从未做过恶,往常小的还会往庙里捐赠香油,要是得罪了哪位神仙,小的求您饶小的一命。”
江楹听到谈桑在车厢里嗑头,脸色发冷,抱着谈宝宝转身就走。
她先把纺织机送到了王氏的屋里,然后才带着谈宝宝回家。
看着好像是用了很长时间,可其实时间并不长,从谈桑搬走纺织机,再到江楹追回来,不过就是一刻多钟的事情,这个时候,谈骄和谈驿兄弟俩都还没回来呢,没人发现纺织机被弄走又被送回来。
谈桑嗑了头,吓出了一身的汗。
他不敢再去镇上了,催着二黑子调转车头送他回去。
等到了家门口,谈桑从车上猛的跳下来,头也不回就往家里冲。
之前他给了二黑子钱,他跑了,二黑子也不着急,只是他想着车上还有一台怪异的机器呢,就想着帮忙搬下来。
二黑子打开车厢,看到里边空荡荡的,顿时也有些傻眼。
随后,二黑子似是想到了什么,他走吧跪下嗑了个头:“神仙老爷,小的识人不清,得罪了神仙老爷,小的一定改过自新,再不帮谈桑为虎作伥了。”
谈桑跑进屋里跳到床上盖着被子缩成一团。
他心里老是不安心,七上八下的让他难受的很。
二黑子回了家就躺下了,该吃饭的时候也没起来,他媳妇叫他吃饭也叫不起来,伸手一摸,身上烫的惊人。
二黑子在做噩梦,他吓的胡言乱语。
“神仙老爷饶命啊,都怪那谈桑不是人,连他媳妇的纺织机都偷,小的之前并不知道,并不是故意冒犯,神仙老爷恕罪,过后小的就去赔罪……”
二黑子媳妇听的一阵窝火。
可二黑子都烧糊涂了,她也不能怎么着,只能先抓药给他降温。
等到二黑子清醒过来,他媳妇就问是怎么回事。
二黑子一五一十的把路上的事情跟他媳妇说了。
二黑子媳妇伸手就打他:“你糊涂啊,谈桑是什么好东西,为了一个外头的女人连媳妇都不要了,王婶子虽不能说多好,可却是一心一意过日子的,且她还给谈家生了四个儿子,谈桑就一点不念旧情,这种人能够打交道吗。”
二黑子连连应是:“是,娘子说的对,都是我不好,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