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然有众多的不舍,但是为了白沐霜还有岁岁年年他们的安全,他是时候该离开了。
招招眼眶泛红,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姐姐,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应该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或者我应该说,还有哪里是你容身的地方?”
“天大地大,我想终归有我能容身的地方的,我总不能再继续拖累你了。”
“傻孩子,你在的那段时间里帮了我不少的忙,怎么能说拖累呢?现在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你就算走了,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吗?”
“那……那怎么办?”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的慌张过,招招拼命的想,但是都没能想到对策。
他不想连累白沐霜,怕自己再留下会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但白沐霜说的也没有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去什么地方才好。
天大地大,居然没有一处他能容身的地方,也真是可笑了。
“招招,你怎么又露出这样的表情了?”看他一脸窘迫,白沐霜直接伸手去捏他的脸,“大不了就伸脖子抹一刀喽,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姐姐,你不能这么说,我不能拖累你。”
“早知道如此,当初为什么要住进来呢?”这个时候,一道清冷又孤高的男子声音缓缓响起。
白沐霜视线扫过去,正巧看见萧偌晴站在招招身后。
萧偌晴对她很温柔,但是对招招语气却很寡淡。
白沐霜早就发现了,萧家的人好像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对招招充满敌意。
至于为什么对他敌意这么大,白沐霜也不得而知了,也许只有萧偌晴他们心里清楚了。
“姐……姐夫?”就在白沐霜陷入沉思之时,招招也看见萧偌晴了,他一脸震惊的看向他,眼底除了诧异没有其他。
“你……你不是回老宅子修养身子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他大为意外。
萧偌晴轻咳一声,目光如炬:“我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小辈来管了?”
只见气氛已经逐渐紧张起来,在双方都剑拔弩张之时,白沐霜连忙走过去拽着他的袖子压低声音说:“相公,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应该一家人好好相处吗?招招还是一个孩子,同他这么凶做甚?”
“他还是一个孩子?”萧偌晴冷笑,“我看他心机深沉的很。”
“姐夫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萧偌晴的声音变得愈发冷冽了,“墨研。”
他轻而易举的说出那两个字,就如同是呼吸一般的顺畅。
但招招的脸色却在一刹那间变了,他呼吸停滞,双手紧紧握拳。
如果再往前一步就能看到,他额头上还有脖颈上的青筋都已经曝出来了,纹路也格外的清晰。
“我真没想到,堂堂镇南王府的世子居然会纡尊降贵的出现在我的家中,还变成了我家夫人的弟弟。你那一声姐夫,我可担待不起。”男子说话不阴不阳的,听着让人感觉很不舒坦。
“相公。”白沐霜的表情顿时也严肃起来。
萧偌晴恍若不知,继续厉声对少年说:“你留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让我家夫人几次陷入险境,你觉得我还留得住你吗?”
“我会马上离开的,不会给你们造成困扰,日后一切我都会自己担着。”
“你担着?暴露了地方,你担待的起吗?”
“那你想要如何?”别看招招年纪不大,但跟萧偌晴对视之时,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不仅如此,他竟然还上前一步,正面直视他那阴冷的目光。
“难不成你要扒了我的皮,或者将我就地处决了不成?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你们两个别吵了。”白沐霜很快拦在二人中央。
这手心手背的全都是肉啊,一个是她相公,另外一个是和她相依为命的弟弟。
“相公,此事同招招没有关系,我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何身份了,既然我会将他留下,一切的后果早就已经想的清清楚楚,我知道留下他可能对你会造成困扰,如果为难你了,我可以带着他离开。”
“姐……”招招震惊不已。
萧偌晴也是微微一怔,很快便露出了苦涩无奈的表情:“罢了,今日之事就当做是没有发生过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日后我会派人盯着你的,你要是敢做出伤害到沐霜的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会有那一天出现。”
“好啊,既然世子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信你一次。”
“你们饿吗?我去给你们盛一碗绿豆汤吧?”为了缓解此时无比尴尬的气氛,白沐霜主动想要化解一下这种尴尬的氛围。
“我和你一起去。”萧偌晴似乎都不想跟招招扯上什么关系,在白沐霜朝着厨房走去的同时,他的步履很快也跟了上来。
一直跟到厨房,白沐霜从锅里面盛出一碗煮的很粘稠的绿豆汤递给他。
看他并未伸手去接,她还故意打趣着说:“怎么了?是不是要我喂你呢?”
“不是。”男子俊俏的脸庞陡然一红,脸上染上一抹俏丽的红晕,很快又说,“我方才杀生了,手上沾了血有血腥味。”
“沾了点血腥味又怎么了?”白沐霜噗嗤一声就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我原先经常要去山上打猎,不是都算杀生吗?不打紧的。”
“不一样。”萧偌晴向后退了一步,显然对此事十分的在意。“你那是为了孩子们迫不得已的,但是我不同,我手上沾染了太多的血腥,背负太多性命了。”
“依照相公的意思,是不是以后都要同我隔着距离了不许我靠近?”
“我没那样说过。”
“没那样说,可是却给我那种感觉了。”
也就只有萧偌晴在身边的时候,白沐霜才有可能如此的肆意妄为。
她压抑的实在是太久了,也只有眼前的男子让她真正做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