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擦着秦明的脑门斩下，秦明鬓边几缕发丝无声割裂，随风飘落。
和剑光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个字！
“滚！”
清冷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山间，跟在秦明身后看热闹的那帮弟子，吓得纷纷作鸟兽散。
剑灵宗中谁人不知，上官长老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哪怕薛茹月闯了那么多的祸，都没怎么受惩罚。
今日，居然如此生气，看来传言不虚啊，那秦明得干了多坏的事儿啊？才能令上官长老如此生气。
孙飞原本也想跑的，但是被秦明一把给抓住了。
不用说，上官月压根就没闭关，元婴修士的神识覆盖整个山峰不是什么难事儿，刚才的话，她肯定是听到了。
不然，那剑光也不会来的那么及时。
“秦师兄，懂懂懂，我全都懂，自从上次被薛茹月那小丫头骗了之后，我就死心了啊，真死心了，我发誓！”孙飞急忙回答秦明的话说。
太吓人了，他可不想陪着秦明在这儿承受怒火啊！
“借你长剑一用！”秦明盯着孙飞腰间的三尺青峰说道。
孙飞一愣，意识到他可能是误会了，秦明只是想借剑，等等，不对啊。
秦明借剑干嘛？难不成还要向上官长老问剑不成？疯了吧？
“不，不借！”孙飞死死捂住腰间长剑。
秦明要作死就自己死吧，可别拖上他。
秦明眉头一皱，不是吧，不就借个剑而已，孙飞至于那么紧张吗？
“拿来吧你！”薛茹月忽然从一旁窜出来，一把抽出孙飞腰间的长剑。
递给秦明道：“秦师兄，加油，我看好你哟！”
“看好我什么？”秦明一愣，这丫头知道他要干嘛吗？
“向我师父问剑啊，你是第一个敢向我师父问剑的弟子，有气魄，有胆量！”薛茹月的想法和孙飞一样，而且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问剑？
秦明想起刚才从脑门前掠过的那一道剑光，还是算了吧，就算要论，那也得在床上论还差不多。
咳咳，太污了，秦明干嘛切断邪念。
拿起长剑来到山门前的石台上刻画起来，没一会儿，一副行功路线图就画好了。
“秦师弟，你这是在？”孟烟从山上下来，见状问道。
她是怕秦明犯浑，来劝秦明离开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师父真的不想见秦明。
“哦，孟师姐，没什么了，你师父见了，自然会知道！”秦明画完之后，将剑还给孙飞。
抬头看向山上，他知道上官月一定在也在看着他，沉默片刻之后。
秦明忽然出声大喊道：“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我都喜欢你…唔噜……唔噜……”
秦明话还没说完，就被孙飞冲上来，一把捂住嘴巴给拖走了，谁也没想到秦明忽然会来这么一出。
哪怕是胆子奇大的薛茹月都吓得长大了嘴巴，孙飞更是心跳都差点停了，他还没活够呢。
秦明要找死，就不能自己一个人找死吗？当着他们的面儿，万一惹恼了上官师叔，他们脱得了干系吗？
“你快上去看看师父，我去教训秦明！”孟烟反应过来，叮嘱薛茹月一声，追着孙飞离去。
薛茹月脸色一苦，看着孟烟的背影道：“师姐，我看起来很傻吗？这个时候去触师父的霉头，我也还是快躲躲吧！”
“小月儿！”
薛茹月刚走出山门，身后就传来上官月的声音。
薛茹月一惊，连忙回头行礼道：“见过师父！”
上官月站在秦明画下的那副行功图前，一眼就能刻在心里的图，却足足看了小半天。
薛茹月陪在一旁，向受惊的鹌鹑一样低着头，看着脚尖数蚂蚁。
她要是敢抬头，一定会看到师父耳根那一片绯红之色，或许也就不用这么小心了。
“跟我上山，今日之事，不许胡说，听到没有！”上官月吩咐道，身上灵力涌动，看样子，她这次是要真的闭关了。
“哦，谨遵师命！”薛茹月亦步亦趋的跟着师父上山。
聪明如她，怎么会想不到，师父是因为怕她出去胡说，才偏偏把她留下来的，唉，都怪这张嘴啊！
孙飞一口气将秦明拖出半里地，才气喘吁吁的放开秦明，一屁股坐在地上。
孙飞冲秦明竖起大拇指：“秦师兄，你真乃神人啊，我孙飞服了，心服口服……”
“孟师姐！”
秦明看到跟上来的孟烟，出声打断孙飞的话，懒得听孙飞废话，差点忘了，他这次来玉清阁本打算找孟烟的。
“什么？你要挑战咸州十秀！”
秦明向孟烟道出心中所想，孙飞听得一惊一乍的大喊道。
“怎么？不行吗？”秦明问孙飞说。
“当然不行了，你才修行多久？听说十秀榜单上的那些妖孽，自打一生下来就被家中长辈用灵药泡大的，有好几个不到二十的年纪，都成功结成金丹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我如今二十有四了，也才不过筑基后期，三十之前，都不知道能不能结丹。秦明啊，不是我看不起你，对上那些人，你会被打死的啊！”孙飞语重心长的道。
“打死？真的吗？”秦明一听顿时来劲儿了，拍板道：“没事，不就是死嘛，我辈修士，自当饱经磨砺，逆流而上，追寻大道，不惧生死。”
“老是埋头修炼，只能闭门造车，难成大器，我想好了，就找，嗯，十秀排名第一的那个家伙挑战，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孟烟与孙飞异口同声的说道，异样的眼神看着秦明，这样的要求，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太新鲜了。
“呃～”秦明一愣，激动了激动了，一不小小心把心里话给讲出来了，连忙又改口道：“是切磋道法，取长补短，口误，口误。”
“对了，孟师姐，你刚刚说十秀当中排名第一的那个家伙是叫罗什么的来着，在那个门派？”
孟烟和孙飞对视一眼，纷纷摇头，孟烟道：“叫罗开，不过，秦师弟啊，要师姐说，挑战这事儿也不用急，这不眼看着宗里的灵英试炼就要开始了吗？
那也是一个切磋道法，取长补短的好机会，等灵英试炼之后，再去找罗开切磋也不迟。”
“对对对，孟师妹说的有道理，今天咱们就不去了吧，万一这一来一去，路上耽搁了时间，错过了灵英试炼那多不好啊。”孙飞急忙点头附和道。
开什么玩笑？秦明去挑战罗开，万一出个什么岔子，她和孟烟可担待不起，这事儿太大，必须把秦明拦住了，最不济，今天也不行。
孟烟和孙飞的为难之处，秦明也理解，只是吧，又白激动了？
“秦师弟，你先前不是说，要师姐有时间带你去驭兽堂看看吗？正好，师姐今天就有时间，咱们去驭兽堂瞧瞧，挑战罗开就不去了？”孟烟转移话题说道。
秦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样也行！”
驯服妖兽也挺危险的。
“孟师妹，秦明，我和你们一起去，正好我今天也有空，不知道驭兽堂最近又驯化了什么新鲜玩意儿没，不是我说。”
“我们外事堂是那批青骢兽，真的该换换了，脚力那么差，还动不动就尥蹶子，比起咱们隔壁天罗殿的白牙豹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孙飞跟上秦明两人，叭啦叭啦的说着。
“叫师兄！”秦明提醒道。
还是一如既往的噎人。
孙飞眉头一抬，看看孟烟又看看秦明道：“等等，不对，你俩听我捋捋啊，孟烟是我师妹，秦明你又喊孟烟师姐，却要我喊你师兄，这是个什么关系？我是你师兄啊！”
“我是掌门亲传！我怎么喊别人，看我心情，但是你，就得喊我师兄。”秦明不容置疑的说道。
孙飞撇嘴：“不是吧，我也没得罪你。”
“是没得罪，只是我单纯的看你不顺眼而已。”秦明笑笑说。
孙飞半张着嘴，愣是没话说，这个理由无敌了都。
孟烟在一旁见孙飞吃瘪，捂着嘴偷笑。
三人一路来到驭兽堂，大老远的就听到一阵阵妖兽的嘶吼声，撼人心魄，走进驭兽堂，迎面更是一股荒莽之气，铺面而来。
只见一尊体型硕大，肌肉虬结，通体黝黑，外形似牛的妖兽慵懒的躺在驭兽堂粗犷的大门之内，一对儿牛角泛着凌冽的寒光，瞧着格外凶神恶煞。
“秦师弟别怕，这是咱们驭兽堂的门神玄水牛，六阶妖兽，相当于修士金丹后期，不过寻常元婴初期的修士，在牛前辈手上也讨不到便宜的。”
“这就是妖兽的强大之处了，依仗着强大的体魄，通常都是能越阶搏杀的。”
“牛前辈是上任宗主的坐骑，上任宗主坐化之后，就一直坐镇驭兽堂，妖兽的寿元也被咱们修士多多了，就是进阶慢了点。”孟烟向秦明解释道。
“六阶妖兽啊！”秦明走上前去，摸摸那一对儿寒光闪闪的牛角，接着道：“比起深渊牛魔王来是差了点。”
秦明是见过深渊牛魔王的，那气势，那实力，是真的强。
“别，秦师弟！”
孟烟被秦明的举动都快吓死了，驭兽堂中还没弟子敢那么大胆的靠近牛前辈，更别说直接动手摸了。
孟烟的提醒显然晚了一步，秦明不但摸了牛角，还将牛前辈嘲讽了一通。
牛前辈猛地站起身来，一身强横的妖元爆发，怒视着秦明。
秦明在这股威压之下，呼吸困难，眉头发紧，但却始终未后退半步。
“嘿，这下是有点深渊牛魔王的那么点气势了。”秦明混不吝的说道。
这牛前辈要是气不过，用那双无坚不摧的牛角，给他来上一下子，扎个透心凉，秦明保证不躲。
“咦，那不是秦明吗？怎么来咱们驭兽堂了？”
“快看，他居然还抓着牛前辈的牛角，是他惊醒了牛前辈。”
“那他不死翘翘了，谁不知道牛前辈在老宗主仙逝之后，脾气一直不好啊！听说几年前，一怒之下，拆了大半个驭兽堂。”
“这个秦明是真彪啊！”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不少驭兽堂的弟子，隔着大老远指指点点。
而孟烟和孙飞二人，此时都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牛前辈接下来要大发雷霆之时。
牛嘴一张，吐出一大口唾沫来，糊了秦明一身，然后蔑视了看了秦明一眼，躺回原地，又睡下了。
这……
“哈哈哈哈～～”
周围众弟子指着秦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来。
秦明嘴角一抽，指着众弟子道：“笑？笑什么笑？牛前辈这是喜欢我，有意跟我出山，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换做你们来，能对你们这么好？吵了牛前辈清修，早给你们一脚踹死了。”
纷杂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眨巴着眼睛，愣愣的看着秦明，觉得秦明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但心里却又不愿意承认，就秦明那么个品行恶劣，骄横跋扈的小子，牛前辈能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