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不管是ct还是我们医院暂时没有的磁共振,都不容易看到胰腺。除非,胰腺有明显肿大的肿物,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疏忽。”
“另外,与检验科联系一下,看能不能做胰岛素分泌试验,如果能做,那就最好了。”
“最后,我们还是要请内分泌科会诊,看看他们在这方面有什么办法没有。好了,这是我的个人见解,未必对,请各位提出疑问或者质疑,大家一起讨论。”
林琳的发言,信息量太大了。他对病史的追问;他对追问出结果后马上做出的反应;结果异常后的跟踪检查;以及,他对病人关心的态度,对后续该做什么检查,该请什么科室会诊,可谓滴水不漏,十分严谨。
没有人知道,前世,林琳对癫痫的研究,非常深入。在他的手上,几乎聚集了营州市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癫痫病人。
从出生不久的婴儿,到八九十岁的老人,只要别人治不好,诊断不出来的,大多会来找他。在他的手上,总能想到控制,或者大部分控制发作的方法。
林琳记得,他曾经针对营州地区乃至营州周围的市区的医生们,举办了一个癫痫学习班,由他进行主讲。
一家医院举办一个学习班,一般来说,能来几十个听众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那天从各地赶来的医生,达到两百多人。
这些医生们对林琳说,他们赶来,是想学习癫痫的诊断和治疗的知识,更主要的,是冲着他林琳来的。他们认为,只要是林主任讲课,一定很精彩,内容也很丰富。
当时,附属医院的大会议室里,济济一堂。时任院长梁栋刚好走过,站在门口看了很久,听了很久。
在第二周的周会上,梁栋对神经内科大加赞扬,说附属医院,真正的龙头科室,非神经内科莫属。
梁栋也因此对林琳刮目相看,在简三叠对林琳进行各种打压的时候,梁栋总会暗中出手,为林琳解围。
现在的林琳,可是集前世几十年从医经历于一身的,神经内科顶尖级的人物,凌晓云他们,怎么可能跟得上重生后的林琳的思路呢。
“林医生的做法,值得我们在座所有人学习。要诊断一个疑难病例,首先要做的,就是将能够收集到的资料收集到手,然后进行分析和研究。一旦有疑问,马上行动。”
“昨天林医生的做法,给大家上了一堂非常生动的课。”
“是啊,有些人有想法,可能不知道怎么去行动,也可能根本不想去行动,坐在那里想当然。”
“最可怕的,是没有想法,没有调查,就胡乱猜测。各位,我记得林医生经常说过的一句话。他说,我们面对的,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我们绝对不可以马虎,不可以大意,更不能应付了事。”
“林医生是知行合一的典型。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他为了抢救一个病人,甘愿冒天大的风险。这个病人,相信刘医生印象最深刻。”刘玉兰听罢,频频点头。
“我很快就要退居二线了。我认为,能够带领我们科室走向辉煌的,非林医生莫属。林医生虽然年轻,但是,我不怕承认,我在专业上,管理上,各方面,都不如林医生。”
“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会尽力推荐林医生接我的班。我在附属医院几十年,在营州市几十年,大家不要以为,我仅仅是说说而已。”
凌晓云说到这,美目里闪过一道凌厉的精芒。这道精芒,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医生。
“今天的讨论,请刘医生完全按照林医生的意见去执行。林医生所做的,所分析的,都是我,还有其他人都没有想到的,更不用说做到了。”
“好吧,今天的讨论,到此结束。”
凌晓云借此机会,一来,敲打一下简三叠和李云娥;二来,在全科人的面前,树立林琳的威信,同时也向林琳示好,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凌晓云此举,一箭三雕!
简三叠和李云娥在林琳面前,不敢再说什么。其实,李云娥是知道林琳的厉害的,只是她起了私心,想借简三叠的力量上位。
李云娥绝对想不到,这个病人的诊断过程,竟然如此的跌宕起伏,充满“戏剧”色彩。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病人,除了林琳,没有人能想到这一点,更别说诊断出病因了。
丁凤和刘玉兰她们,心中为林琳高兴。她们知道,林琳能不能当上神经内科主任,并不是凌晓云说了算。但是,凌晓云如果用力支持,机会会大增。
年轻,是林琳唯一的弱点。但是,在这个年代,一切皆有可能!
常林与医学院之间的角力在继续,项院长不再掺和到“角斗”里。他借助这个空隙,再度动员全院职工,进行有息集资,准备购买一台0.5t的磁共振检查仪。
集资购买ct机的股息和本金,已经全部归还给职工。职工也从中获得了回报。所以,这次的集资,职工们十分踊跃。
“林医生,参加集资不?”一天,凌晓云在交完班后,问林琳。
“不,不参加。”
“为什么呢?以前集资买ct机,你不参加。这次集资买磁共振,为什么又不参加?”
“呵呵,原因是一样的。”
“什么原因?”
“钱。我这点钱,集资没有意义。可我又掏不出更多的钱,干脆就不参与了。”
“嗯,你说的也是。哎,要不,我借一点给你?”现在的凌晓云,对林琳特别的好。
“谢谢主任!我这个人,不喜欢花未来钱。”
“真是奇了怪了,你在专业上无所畏惧,为什么在花钱上,如此的小心。”
“呵呵,主任,我也是一个普通人,在金钱面前,也是免不了俗的。马克思说过的话,我一直牢记心中。”
“好像马克思是说过关于钱的话,你还记得?”
“记得,必须记得。马克思说,如果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