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缺德,在座的和谢厌比起来都是垃圾。
宋之礼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摆放的果酒上，犹豫了几秒。
谢厌的眼神带着笑,莫名有几分挑衅的感觉在其中。
于是宋之礼再次拿起手机,给苏启发了消息。
其它人笑得肩膀都在抖，一个个在床上东倒西歪,还好夏慕的床足够大。
谁都能想象到，电话那一头的苏启此刻是多么的无语。
宋之礼放下手机,很平静道:“你只说让我去要，并没有说必须成功。”
谢厌也笑得很开心，只要他做了就足够好笑了,自然也没有刁难宋之礼,就算他完成冒险任务了。
宋之礼终于拿到了最大牌，就像冥冥之中有着因果报应,这一次拿到最小牌的是谢厌。
江遇时难以置信地低头检查自己的扑克牌，口中嘟囔道:“怪了，这怎么变成双人游戏了？”
三局下来,只有宋之礼和谢厌在游戏里。
谢厌恶整了宋之礼两次,自然也做好了轮到自己的准备。
于是他直接道:“大冒险,来吧。”
这个世界上,没有谢厌不能做的事情，除了——
看着宋之礼找到了纸笔，在非常短暂的时间里写出了百字的稿子递给他,谢厌脸上的笑容僵硬。
夏婉立刻探头看过去,随即也笑出声来。
因为宋之礼给出的纸上写满了对母亲的夸赞与感恩的话语。
宋之礼也说出了自己给谢厌出的大冒险具体要求:“现在给你妈打电话把上面的东西都读出来，至少通话十分钟,不要被发现这是游戏惩罚。”
谢厌向来愿赌服输，虽然他不是很乐意，但也还是打通了电话。
“妈。”谢厌喊了一声，然后举起了稿子，道:“我有话和你说。”
谢母:“好好好，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
谢厌看着手中的稿子，面无表情地照读道:“妈，今年是您带我来这个世界上的第十七个新年，我也知道你的目光永远落在我的身上，是你陪伴我长大。我不知道这些年有没有成为你的骄傲，但是有你这样的母亲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依旧愿意做你的孩子。妈，新年快乐，即使我不在您的身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沉默，许久的沉默，以至于谢厌开始思考是不是信号不好。
“呜呜……妈妈在，妈妈听见了。”谢母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又重复道:“妈妈都听见了。”
尉迟衍和江遇时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底都写着茫然。
而夏婉则是明白了宋之礼的用意。
谢厌想帮宋之礼修复他和苏启之间的关系，宋之礼又何尝不是在帮谢厌呢？不过他选择了更加直接的方式。
宋之礼则是用口型对着谢厌道:十分钟。
大冒险的要求，要聊十分钟。
于是谢厌只能硬着头皮聊下去，问道:“你哭什么？”
而谢母的声音已经虽然依旧带着哭腔，却又变得焦急来起来:“宝贝儿子，你是不是被绑架了？绑匪现在在你旁边吗？要是这样的话你就咳嗽两声，妈妈就懂了。”
另一边，谢颖冷笑了一声，也插话道:“谢厌，你现在最好是被绑架了，我会拿爸妈所有的钱去赎你。但如果你这么多年第一次说这种煽情的话，居然不是打给我的？那你也别回来了！”
谢厌皱了皱眉头。
他觉得有点丢人。
谢厌说:“我没有被绑架。”
他没有说出第二句话，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电话那边实在太吵了。
既然他没有被绑架，那么谢母和谢颖就又开始讨论儿子／弟弟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这么反常。
两个人猜测不同，都快吵起来了。
谢父的声音响起，他站出来主持大局:“你们俩能不能别吵了？手机给我，我来说。”
那边终于安静了，随即谢父便问道:“谢厌？在听吗？”
谢厌说:“我在。”
谢父认真问道:“你是在外面遇到什么挫折了？你现在不在天台吹冷风吧？不准备打完这通电话就跳楼吧？需要爸爸给你安排心理医生吗？”
谢厌:“……”
谢厌:“不准备，不需要。”
谢父听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和电话那头说“还有救”，然后又问谢厌:“你晚上不是去夏家和朋友见面了吗？怎么会突然打电话回来？你们吵架了？”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谢厌，此刻想法难得的统一，都在等着谢厌的回答。
“嗯。”谢厌居然应了一声，声音里流露出几分苦恼的情绪:“他们都孤立我，到现在也没有人和我说话，我有点后悔今天离开家了。”
所有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谎，谢厌依旧镇定自若。
而电话另一边，谢父的声音听起来还挺高兴:“他们终于忍受不了你的怪脾气了？我真的一直都没明白，就你还有朋友愿意和你玩这么多年？他们也太善良了吧。”
所有人:“……”
突然间被发了好人卡的感觉很奇妙。
而谢父话音刚落就痛得叫出了声，显然是被谢母打了，谢母呵斥他不该这么对儿子说话。
电话另一头吵吵闹闹，谢家的相处方式向来如此，只有谢厌格格不入。
而谢厌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九分钟了。
还差最后一分钟，他就可以把电话挂了。
而就在此时，那边吵闹声小了些，似乎是谁把手机给拿远了。
小女孩可爱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些怯生生地道:“小舅，我是圆圆。”
谢厌的心情此刻并不差，难得关心了一句:“怎么了？你妈欺负你了？”
“不是。”圆圆连忙否认，然后又认认真真地叮嘱道:“小舅，你今天出门的时候我喊你了，可是你应该没有听见，你的围巾落在家里了，也没戴手套，外面好冷，你要注意保暖，不要感冒了。”
谢厌微怔。
他沉默了几秒，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明天想吃什么？回去给你带。”
这个话题转的实在太过突然。
但对于圆圆来说，小孩子不会想那么多，她还是本能回答道:“我想吃炸鸡，妈妈不给我吃，说不健康。”
谢厌则是没太放在心上的回答道:“没事，偷偷给你带，不会让她发现的。”
电话那边圆圆的欢呼声响起:“好耶！小舅最好了！”
直到电话挂断。
谢厌的眼底带了几分自己没意识到的笑意，完完全全出于真心。
而接下来，这场游戏终于不是谢厌和宋之礼的独角戏了。
这次抽到最大牌的是江遇时，而倒霉蛋则是尉迟衍。
江遇时对着尉迟衍笑了，笑得不怀好意。
正是这么个略带着些危险的笑容，让尉迟衍往后挪了一些，警惕问道:“你想干什么？”
江遇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给尉迟衍挖坑，问道:“尉迟，你觉得自己和阿礼比，谁是更勇敢的那个人？”
尉迟衍看着江遇时，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还是回答道:“你要是问我智商的话我可能会谦虚一下，但是勇敢这种东西，有什么可比性吗？我吊打宋之礼没问题吧？”
宋之礼轻笑了一声，没有反驳。
江遇时则是就要尉迟衍这个回答，继续问道:“那宋之礼敢做的事情，你敢吗？”
尉迟衍想了想问道:“我也给苏启发一块钱？”
江遇时有些无语，说:“你和苏启有什么关系？你当然得去约陆越明天看电影吧。”
尉迟衍嗤笑了一声，道:“我很想完成这个任务，但实在太可惜了，我没有陆越的联系方式。”
“没关系，我有。”江遇时热心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陆越的微信头像，将电话拨了出去，直接把手机递给尉迟衍。
尉迟衍:“？？？”
尉迟衍很茫然，但是话已经放出去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手机，在心里许愿陆越不要接电话。
然而再一次失败了，那边电话很快被接通，陆越的声音疑惑响起:“江遇时，你找我？”
尉迟衍清了清嗓子，说:“我是尉迟衍。”
“哦。”陆越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电话这边是江遇时还是尉迟衍，直接问道:“什么事？”
尉迟衍倒是没有磨叽，而是直接道:“你明天有空吗？我想找你看个电影。”
虽然他觉得邀请陆越这种事情很奇怪，但是大家今天晚上都挺丢人的，他也不能玩赖，也得愿赌服输。
反正，陆越也不可能答应的，还可能会直接骂他有病。
尉迟衍这辈子都没有那么期待过陆越骂他。
而电话另一边，陆越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看什么电影？”
尉迟衍茫然，他怎么知道最近有什么电影？
夏婉低声提醒道:“熊出没新年贺岁片。”
尉迟衍立刻鹦鹉学舌:“熊出没新年贺岁片。”
“好。”那边陆越一口答应下来，说:“明天下午三点，看首场。”
电话挂断。
在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和陆越约好了一起看电影的那一刻，尉迟衍彻底陷入了对人生的怀疑。
江遇时笑得浑身颤抖，差点从床上滚下去，还在那里不断伸手拍枕头，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随口一提的大冒险，居然成真了？而且陆越和尉迟衍要一起去看的还是动画片？哈哈哈哈哈这更好笑了！
尉迟衍依旧无法理解:“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答应？”
夏婉笑而不语。
因为陆越很喜欢看动画片，然而就连他身边那群小弟都不愿意陪他去电影院看，陆越一直在因为这件事苦恼来着。
对于陆越来说，尉迟衍这可真是送上门来了。
然后尉迟衍就将目光放在了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江遇时身上，两个人在床上扭打起来，一起摔了下去，听声响摔的都不轻。
尉迟衍捂着左边脑袋，江遇时捂着腰，两个人又一起爬了上来。
真正的幕后黑手夏婉深藏功与名，出来劝架道:“行了，大过年的别动手啊，还继不继续了？”
游戏自然是要继续的，宋之礼和谢厌互相坑了对方之后可以心平气和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但是江遇时和尉迟衍做不到，他们都在祈祷接下来能够狠狠坑对方一把。
这游戏玩了几个小时，硬是各种缺德事都做的差不多了。
时间不早了，已经十一点半了。
所有人都决定再玩最后一局。
这一次，输家是夏婉，赢家则是尉迟衍。
尉迟衍其实不喜欢特意针对人，他更喜欢游戏里的随即性，于是便道:“给你微信最近的一个联系人打电话，讲五分钟冷笑话。”
夏婉对着尉迟衍翻了个白眼，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尉迟衍奇怪读出了最近联系人的备注:“狗屎？谁是狗屎？”
在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宋之礼微皱了皱眉头。
夏婉笑容僵硬。
不对，等等，这是夏慕，这个电话不能打。
但那些同样桃子味的果酒，度数却比平时喝的要高一些，所以夏婉一直没有敢喝，今天才拿出来当输不起的惩罚，也是因为她就没有想过自己会面临输不起的情况。
尉迟衍看出了夏婉的迟疑，奇怪问道:“夏慕，你在犹豫什么？”
而谢厌的目光落在夏婉的手机屏幕上，果然是他熟悉的头像，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清晰标着度数的果酒。
下一秒，他便一把抢走了夏婉的手机，直接跳下了床。
夏婉瞪大了眼睛，立刻便想追上去，喊道:“谢厌！把手机还给我！你不要乱来！”
但是她的脚又没有完全恢复，走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但依然占了下风。
然而在两人的打闹争抢中掉落在地上，并且被谢厌一脚踩了上去。
两个人同时停下动作。
谢厌弯腰捡起手机，屏幕已经碎裂，完全大补考，显然是连内屏都跟着一起碎了。
谢厌看向夏婉，道:“抱歉。”
谢厌说完就去拿自己的手机，立刻给自己的保镖发了信息，说:“明天一早新的手机会送来。”
夏婉表面上责怪了谢厌两句，实际上则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手机坏的好，坏的妙，坏的正好，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糊弄过去。
时间也不早了，夏婉便道:“我们去三楼露台吧，应该都准备好了。”
而江遇时却道:“等等。”
在所有人奇怪的目光下，他从背包里拿出了几个红包，一个个发着。
尉迟衍挥了挥手中的红包，问道:“怎么，你自动加辈？”
江遇时则是道:“这是爸爸对你美好的祝福。”
尉迟衍抬起脚便又要踹他。
然而怎么说这也是个好寓意，大家便都起身将红包放在了自己的床头，用枕头压着。
看着江遇时手中多出来的那个红包，夏婉奇怪问道:“你还没放自己的？”
江遇时将这个红包再一次递给了夏婉，说:“这个是给你姐姐准备的，我以为她也在，那就也放在她床头吧？”
夏婉没想到江遇时考虑的这么周到，便接过红包走进自己的房间，将它放在了枕头下。
看着夏婉的背影，江遇时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脚踝处。
刚刚看“夏慕”和谢厌争抢手机的时候，他似乎有些没站稳，但是现在看起来却没什么异样。
江遇时松了一口气，果然又是他的错觉，这一天天想太多了。
很快一行人去了三楼的露台，这里已经被布置好了。
无数漂亮的灯笼挂着，以及无数烛火点亮了这一片夜。
管家夜贴心的准备好了各种小吃以及饮料酒水，包括夜晚保暖用的毯子。
夏婉道:“十二点会放烟花。”
江遇时好奇问道:“什么样的？”
夏婉回答不上来，因为都是夏慕准备的，今天才运到的，说是给她的惊喜。
当然，如果给夏婉一个机会，让她提前知道今天的烟花会是什么样的，她是绝对不会放出来的。
绝对不会。
十二点整，烟花绽放在空中，整整齐齐十一个大字——
夏慕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
第一遍烟花是红色的，第二遍是橙色的，足足放了七遍，直接齐集了彩虹的颜色。
烟花在空中不断绽放，所有人都被迫看了七遍“夏慕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这句话就像魔咒，在所有人的大脑里反反复复进行洗脑。
而在放到第二遍的时候，尉迟衍便拿出手机拍照留念，毕竟这么自恋的事情就连他都做不出来。
江遇时也无法理解地看向夏婉，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但是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
夏婉唇角疯狂抽搐，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直接钻到国外去掐死夏慕。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所谓的惊喜烟花居然是这种鬼东西。
而谢厌也拿起手机拍了一小段视频，发给了自己微信列表的——
狗屎。
嗯，跟着改了个备注，看着果然顺眼了不少。
烟花终于放完了，现场一片沉默，安静到诡异。
尉迟衍看了一眼夏婉，实在没绷住，大笑着发了朋友圈。
其它人也都有在憋笑的表情。
社死程度变大了。
夏婉深呼吸了一口气，心情从刚刚的尴尬又变得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夏婉知道夏慕有看圣樱论坛的习惯，也知道这种事情一定会被搬运过去讨论的，夏慕也一定能够看见，那这一次他就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而夏婉也跟着笑了，这在尉迟衍看来，就是她“自恋”的一大表现，甚至还很骄傲！
也是，要是不骄傲，也不可能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放出这种只夸赞自己的特质烟花吧？
尉迟衍对这个行为表示非常不满，他觉得怎样也应该改成“夏慕和尉迟衍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才对。
闹也闹了，也玩够了。
大家又聊了会天，互相说着“新年快乐”“晚安”，便也就陆续离开回了房间。
只剩下宋之礼没有离开。
他一个人坐在躺椅上，看向桌面，那里放着夏婉的手机，已经碎了的手机。
他看见她落下了，但是却没有提醒她。
他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她还会不会回来拿这个暂时用不了的手机。
过去了足足半个多小时，他以为今晚等不到了的时候，脚步声却响起。
夏婉推开门走了进来，看见宋之礼的那一刻愣住，随即问道:“你怎么还没回去休息？”
宋之礼朝她笑了笑，说:“我知道睡不着，就想迟点回去，你呢？”
夏婉拿起他面前的手机，说:“落下了。”
夏婉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但是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坐在了他的身边，抬起头来看向天空，又问道:“你还在看月亮吗？”
“不是。”宋之礼否认了，声音温柔道:“我在看馕，还在想上次说的大盘／鸡什么时候才可以吃上。”
夏婉被他的话逗笑，也说:“是哦，一直都没机会去吃，那开学一定。”
两人相视一笑。
这里实在太冷了，再加上烛火已经被吹灭了很多，刚刚人多的时候大家一起笑着闹着还觉得没什么，现在就更觉得又冷又安静了。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之后，夏婉道:“我们还是回去吧，再在这里待下去会感冒的。”
“好。”宋之礼起身跟在了夏婉身后。
然而意外却发生了，门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任凭夏婉怎么去转动把手，都没有任何反应。
宋之礼蹲下身，举着一只蜡烛认真检查，最后却皱眉道:“门锁坏了，应该是只能从里面打开。”
宋之礼这话让夏婉的心都死了，因为除了放烟花的管家留到了十二点，家里的保姆阿姨们都早放假了。
也就是说现在整栋别墅，除了他们几个外就没有任何人了，而他们大概率也已经休息了。
夏婉的手机坏了，宋之礼也并没有随身带手机的习惯，就算他们没休息现在也没法联系。
夏婉也知道没别的办法，只能道:“看来要等到他们明天早上醒来找我们了。”
宋之礼垂下眼睫，神色却带了几分自嘲，喃喃道:“果然，只要有我在的地方，都会有倒霉的事情发生。”
就连这种小概率事件都让他碰上了。
宋之礼本身不在乎这些，但是他不想这种时候夏婉也在身边。
这里这么冷，她待一晚上会很难熬的。
夏婉看向宋之礼，反问道:“我房间之前的门锁也坏过，现在这里的门锁也坏了，如果一定要按你的逻辑来说，带来不幸的那个人不应该是我吗？看来我是得罪过门锁之神。”
夏婉说完，也不顾宋之礼的反应，又拉着他到躺椅边坐下，把几条毛毯都拿了和他平分。
夏婉盘腿坐在躺椅上，又掰着手指和宋之礼算了起来，说:“你看，这里有躺椅可以休息，有又毛毯保暖，有那么多吃的喝的，还有漂亮的月亮可以看，以及朋友可以聊天。这哪里是倒霉了？明明是很幸运的事情，你就偷着乐吧。”
宋之礼看向她。
少女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仿佛写着八个大字“我聪明吧？快来夸我！”
许久，少年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唇，声音沙哑地说:“是啊，很幸运。”
他的手落在了口袋里，轻轻握住了那枚一元的硬币。
那是被他悄悄藏起的私心，也是想要博取她关心的卑劣手段。
他向来知道自己是不幸运的人，也早已习惯，从来不对任何事情抱任何奢望。
可是新年的第一天，他开始相信，硬币好像真的可以带来幸运。
因为它带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