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夜瞳孔收缩，不敢置信。
温暖用手比画了一下，音色透着哽咽：“他还那么小，不会说话，不会走路，更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可是他却没有活着被他的妈妈抱过，被他妈妈亲一下。”
“那么小的小孩，他做错了什么，刚出手就要被虐杀，傅先生，你说做这件事的人是不是好残忍？是不是丧尽天良？”
是，她就是要当着他面骂他！
她死都不怕，为什么还要害怕他？
她看着他，眼神充满怨恨，傅司夜有种错觉温暖骂的人就是他。
他神情微敛：“温暖，你失去孩子我能体谅你悲痛的情绪，但也别太放肆！”
“谁要你的体谅，你这个杀人凶手！”
温暖近乎崩溃的吼道，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所有的怨和恨，在这一瞬间发泄出来。
“蒋如颜不是我杀的，你有钱，有权势，你让我坐牢我认了！可我的孩子也是一条命，你不是向来注重公平吗？你杀了他，出于公平你是不是应该认罪，是不是该去坐牢？”
傅司夜脸色当即沉下来，他只觉得荒谬，温暖竟然认为那个野种是他杀死的!
“温暖，凡事适可而止，那个野种的死跟我无关。”他冷笑，“别想栽赃到我头上，你杀了颜颜，你所受的任何折磨都是你活该，包括那个野种死了也是他活该，是你跟沈谌苟且，背叛我的代价！”
活该那几个字像是刀子一样划在温暖的心脏。
温暖想起第一次跟傅司夜见面的时候，他只问了愿不愿意嫁给他，她就义无反顾地答应了。
她确实活该，相信他婚后对她少有的柔情，不自量力地爱上他。
以至于用孩子的性命和自己的终生为代价。
害得他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羞辱！
她是活该啊……
温暖哈哈大笑：“傅司夜，你说得对，一切都是我活该！如果当初我没有答应你提出结婚的条件，我不会爱上你，我会跟别人结婚生子，有一个完美幸福的家庭，我的孩子也不会死！”M..
她后悔了，如果可以重来，她宁愿从来不认识他。
傅司夜冷冷地望着她。
温暖在他眼里素来是温柔，柔弱，如此疯狂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让傅司夜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她后悔了！
她怎么能后悔？
“可是你答应了，你没有后悔的余地！”
“是啊，我没有后悔的余地。”
所以她失去的一切，都是她活该付出的代价！
温暖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眸中的红色慢慢凝成一种坚定，她狠狠地瞪着傅司夜，问道：“可是你呢？傅司夜，你有没有后悔的余地？”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蒋如颜的死跟我无关？你会不会后悔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会不会后悔今天说的话？”
傅司夜望着她的眼睛，想到这种可能性，忽然之间，有些无措。
脑海里，出现当年看到温暖拿匕首的那一幕，他反驳道：“那不可能！”
似乎为了加强底气，他冷笑地强调道：“当年你杀死颜颜的事，几千人亲眼所见，罪证确凿，温暖，别试图逃避现实。”
他不会后悔，甚至不敢面对。
早该是她的意料当中，不是吗？
温暖收起眼泪，迈开了脸：“傅司夜，我现在也不想在乎你相不相信我不是凶手的这件事了。我坐了三年牢是事实，我的孩子在牢里没了也是事实，就算一命换一命，我欠你的也该还清了。”
“但凡你还有一点人性，就该放过我，让我好好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