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舒等了一会儿,给段修泽打了电话,段修泽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喂。”
江望舒问:“你怎么了?”
段修泽感动道:“你关心我。”
江望舒说:“是啊,我在关心你。”
段修泽心里暖洋洋的,不过家丑不可外扬,他没说,只是含糊地说:“就是看见别人的丑几把了。”
江望舒说:“当年在公共澡堂里洗澡也没见过你这样。”
段修泽吃惊,“你怎么可以去公共澡堂洗澡?”
他这个反应让江望舒有些无语,“为什么不可以?”
段修泽语无伦次起来,“这样不就很多人都能看见你的裸、体了吗?”
江望舒说:“都是男人,你以为谁都跟我们一样喜欢男的?”
段修泽:“……”
段修泽说:“我也跟你一起去公共澡堂啊?”
江望舒说:“是啊。”
江望舒一顿,解释了一句:“那会儿不知道我喜欢男人,后来没有再去过。”
“……”段修泽说:“那你拒绝我舅舅也是因为不喜欢男人吗?”
江望舒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段希,他思忖了一下,回答说:“嗯。”
段修泽问:“那你现在喜欢男人了,会考虑我舅舅吗?”
江望舒:“……”
江望舒介于段修泽方才的反常,多了几分耐心,回答段修泽道:“不会,我们做朋友都比较困难。”
段修泽问:“为什么?”
江望舒回答:“相性。”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段希长得好,性格好,身材好,有钱,宅男,这样看条件确实很好,假使他还喜欢我,也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对象。但是他再好,不适合我,那就没用。”
段修泽:“那我……”
段修泽话还没说完,江望舒打断他说:“你心情好了吗?”
段修泽愣了一下,说:“还可以。”
江望舒说:“还觉得恶心吗?”
段修泽不受控制地回忆了一下,嗓子眼里又泛起一阵恶心。
江望舒听着他咽口水的声音,有些奇怪,段修泽是这么纯情的人吗?连看一下别人的性、器官都觉得恶心?不至于。
江望舒也不是没见过段修泽和孟闻一行人午后躲在学校教学楼后面看片,他探头从楼上往下看,也看到段修泽一边笑骂一边伸长脖子看。
他听到段修泽嘲笑孟闻的声音,“就这?你就硬了?你不行啊。”
孟闻反过来怼他,“这么带劲你没反应,你他妈是阳痿吧!”
段修泽说:“是不是阳痿我自己不知道?我尿尿能尿五米远,超长射程谢谢。”
他还挺好奇地问孟闻,“你尿能尿几米?”
孟闻大惊失色,“你有病啊?谁比这个?”
江望舒下巴磕在手臂上还颇认真地看了一眼,段修泽的确没反应,也一度怀疑段修泽不举,不过现在想来,段修泽可能天生是个gay。
但作为男人,段修泽不可能没看过别人的玩意儿,大学四年,公共澡堂去了三年,看过的都能绕地球一圈,为这个呕半天也不正常。
江望舒语气轻柔了些,“你还想看鸡吗?”
段修泽咽了一下口水,“……想。”
江望舒说:“那你看了不要再呕吐,行吗?”
段修泽高兴起来了,说:“好啊!”
江望舒把王八揪过来,给了他一条毯子,王八就主动地骑了上去。
段修泽听着耳边传来的窸窣声,脸红了起来,羞耻感让他开口:“要不算了吧,我也不是那么想看。”
江望舒语气都变得温和起来,“没有关系。”
段修泽听着他温柔的声线,心跳跳得厉害,这样的江望舒实在是太吸引人了,要是他那会儿就对自己这个态度,他早就陷进去了,还能便宜几年后的自己?
想到这里,段修泽心里又泛起了一股浓重的酸涩感,这样的少男思春对于他来说是头一次,叫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从江望舒对他说的种种来看,他对失忆前的自己用这种语气说话可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只有关心他的时候才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他错了,他不应该和江望舒离婚的,江望舒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记恨上他了。
若是没和江望舒离婚,他也不会和江望舒分开,他们还能天天在一起。
至于是不是私奔,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生来说其实不是很重要,因为他也不恋家,也不是很在乎段家的家产。
段修泽这样想东想西,倒是把发现段珑秘密的恶心感给忘到了脑后。
没过多久,江望舒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我发给你了,你看看。”
段修泽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打开vx,还没点进去就看见有一个【图片】的标识,这会儿倒是有些近乡情怯,羞涩了,他说:“这样不好吧?我让你给你就给,男孩子在外面要好好保护自己哈。”
嘴上这么说,手还是点进去了。
段修泽看到图片,脸上的表情僵硬了:“……”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只小小的粉嫩嫩的有半透明白色刺刺的小竹笋,旁边是白乎乎的毛。
段修泽:“……”
江望舒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地响起,“可爱吗?”
段修泽盯着那根小竹笋看,说:“有点小啊。”
江望舒说:“猫都小,但是很可爱——所以可爱吗?”
段修泽:“……”
段修泽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可爱。”
江望舒问:“还恶心吗?”
段修泽想了想,说:“不恶心了。”
江望舒说:“不恶心那就睡吧。”
段修泽心里平静了,他说:“好,晚安,江望舒。”
话音刚落,江望舒就挂断了电话,这次倒是没影响段修泽心情,因为江望舒在vx上回了他一句:“晚安。”
段修泽抱着手机,想着江望舒温柔如水的安慰,唇角咧开,躺到床上,出乎意料地做了一个美梦。
*
江望舒挂断电话后,却是睡不着了。
他下了床,取了一瓶红酒,倒了半杯坐在地毯慢慢地喝。
江望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段修泽的朋友圈。
十七岁的段修泽发朋友圈是有些频繁的,不过很少言之有物,都是分享歌曲。
他点了了一首段修泽分享的歌,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便响了起来。
江望舒关掉了歌,将手机丢到一边,喝完了半杯红酒后才回床上睡觉。
他睡眠质量很好,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天气已经很冷了,南方的冷是湿冷,就算多穿些衣服也觉得冷,北方应当要比南方好许多。
想到这里,江望舒蹙眉,若是如此,段修泽在这儿膝盖应该会更疼。
这种事情也瞒他,未免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