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你没事吧?”
葛昌武与宋元祯两人急忙起身,扶起趴倒在地的陆宴清。
陆宴清已无法应话,捂着胸口不停的剧咳着,脸色愈发的苍白,神情痛苦且狰狞。
见状,宋元祯赶忙帮陆宴清调理气息,可此时的陆宴清已是强弩之末,这让宋元祯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而那条青蛇在地上挣扎了一番后,又弓起身子准备对三人发动攻势。
葛昌武为了不让这蛇妖惊扰宋元祯给陆宴清调理气息,只好从腰间拔出牛尾长刀与之对峙,同时还在嘴里不停的对蛇妖咒骂道:
“你个畜生!有本事冲着你爷爷来,看爷爷我不把你剁碎喂狗去!”
蛇妖在听了葛昌武的话后,发出了一声恶狠狠的嘶吼,显然是被激怒了。
葛昌武虽表面英勇神武,实则内心慌得一批;这蛇妖之力就算是宋元祯施展儒术都难以抵挡,又岂是他这个普通人可以与之抗衡的。
可就在这时,蛇妖猛然袭来!
葛昌武见状顿时心脏骤停,赶忙侧身躲闪,然后高举长刀狠狠的朝着蛇妖砍来。
而那蛇妖对此全然不顾,在葛昌武躲闪到一旁后,竟张开血盆大嘴朝着宋元祯咬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宋元祯突然扭头朝着葛昌武隔空一指,随即朗声开口道:“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
话音落下,葛昌武的牛尾长刀瞬间被赋予了千钧之势,在声嘶力竭的怒喊中,葛昌武竭尽全砍在了蛇妖的三寸之上。
顿时,一阵刺耳的金鸣之声响起,火星从刀刃与蛇身之间溅射而出。
蛇妖吃痛,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哀嚎,不停在地上扭动着蛇身;而葛昌武则因难以抵御刀的反作用力,连人带刀一同倒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围墙之上。
宋元祯趁此时机赶忙抱起陆宴清与这蛇妖拉开距离,找了一个角落继续为陆宴清调理气息。
“葛捕头!你没事吧?”宋元祯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朝着趴在地上的葛昌武询问道。
葛昌武闻言用双臂缓缓撑起身体,闷咳着出声应道:“咳咳,我……我没事。”
虽然葛昌武嘴上那么说着,但实则喉咙里已溢出了一抹腥甜,为了不让宋元祯分心,葛昌武将血强忍着咽了下去。
踉跄起身后,葛昌武再次持刀挡在了宋元祯两人面前,一脸愤慨的盯着不远处已经缓过神来的蛇妖。
这蛇妖在被葛昌武砍了一刀后,被砍之处的鳞甲已经完全破碎,一缕鲜血从伤口溢出。
但这对于蛇妖而言只不过是皮外伤罢了,根本不足以影响它的行动能力。
蛇妖再次扭动着身子缓缓逼近,准备继续对葛昌武发动攻势。
葛昌武死死的握住手中的牛尾长刀,虽有性命之危,但却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而此时的陆宴清在宋元祯的调理下,气息已经平复了大半,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葛昌武挡在面前的坚毅背影,不禁热泪盈眶。
倘若自己能险象环生,定要好好报答葛捕头!
当然,这些都只是后话,自己能否活下来还尚未可知。
既然葛昌武与宋元祯两人都未曾放弃自己,陆宴清又岂能自暴自弃?
陆宴清强忍泪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心中开始思索斩妖之法。
刚刚宋元祯所施展的《竹石》与《金错刀行》,都被陆宴清看在眼里。
既然葛昌武能在陆游《金错刀行》的加持下破了蛇妖的鳞甲,那倘若自己也给葛昌武用儒术予以加持,是否能直接斩杀蛇妖呢?
虽然无法确定,但却值得一试!
陆宴清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思索起能够加持长刀的古诗。
可就在这时,那蛇妖在试探了片刻后,竟再次朝着葛昌武急袭来。
葛昌武见状急忙故技重施,侧身躲避,拎刀竖劈而下。
而那蛇妖竟不躲不闪,反倒是调转身形,大有一副要与葛昌武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蛇妖此举让葛昌武与宋元祯皆是一愣,这显然有些不和常理。
砍伤蛇妖的确实是葛昌武没错,但若是没有宋元祯的儒术加持,葛昌武根本难伤其分毫。
可为什么这蛇妖不先去攻击宋元祯,而是宁愿调转身形也要去攻击葛昌武呢?
情况危机,两人来不及深入去想。
随着葛昌武使出吃奶的力气挥刀而下,宋元祯再次施展儒术给予加持:“丈夫五十功未立,提刀独立顾八荒!”
话音刚落,却只见异象突生,那蛇妖的通体竟在瞬间萦绕上了一抹翠绿。
见此情形,宋元祯顿时大惊失色,急忙出声提醒道:“这是妖术!快躲开!”
妖术已经属于术法的范畴,葛昌武的长刀虽有儒术加持,但也难于与妖术相抗衡,怪不得这蛇妖会直奔葛昌武而去。
毕竟宋元祯只不过是个儒师,儒术对力量的加持效果大概在被加持者本身实力的五成左右,所以加持的效果强弱也取决于被加持者本身。
而葛昌武只不过是一个体格壮硕的普通中年男子罢了,能在儒术的加持下能破开蛇妖的鳞甲已经实属不易,可一旦蛇妖施展妖术,那就不是他能够应对的了。
闻言,葛昌武面露惧色,欲要侧身躲避。
可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陆宴清却铿锵有力的仰天怒吼道:
“力拔山兮气盖世!”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葛捕头!给我砍了它!”
陆宴清的话振聋发聩,葛昌武顿时退意全无,一股磅礴的力量席卷全身,牛尾长刀也泛起了一抹血色光芒。
“给我去死!”
随着葛昌武的一声嘶吼,刀刃裹挟着凌厉的杀气朝着蛇妖迎头劈去。
蛇妖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嘶嚎,可此时的它已经避无可避,只能硬接下这一刀。
下一刻,只听“轰”的一声突然炸响,周围顿时尘土飞扬,地面都随着一震。
片刻过后,尘土散去。
陆宴清艰难的抬头看去,只见此时的葛昌武正一脸狼狈的瘫坐在地上,很是不可以思议的看着面前足有水缸般深浅的土坑,牛尾长刀插在坑中仅露出了半截刀柄。
而在土坑两侧,蛇妖的那两截躯体还在微微抽动,这只是一种神经放射现象,此时的蛇妖已经彻底死透了。.
看到这一幕,陆宴清直接瘫软在地仰望天空,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没想到在自己的加持下,葛昌武竟能爆发出如此骇人的力量,这让陆宴清很是意外。
“宴清,你……你竟然施展儒术?”
就在这时,宋元祯突然遮挡了陆宴清的视线,一脸严肃的出声询问。
陆宴清闻言回过神来,此时的他身体已无大碍,但还是异常虚弱,提不起丝毫力气来。
“儒师,你还是先将那蛇妖的妖丹取出喂我服下吧,我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陆宴清有气无力的朝着宋元祯催促道。
宋元祯闻言这才想起正事,赶忙将陆宴清扶起靠在墙边,随后快步走到了蛇妖面前,摸索了一番后从蛇身中挤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墨绿色珠子,这便是蛇妖的妖丹了。
没再多愣,宋元祯赶忙回到了陆宴清的身旁,将妖丹塞入了陆宴清的口中助其咽下,随后用浩然之气将妖丹催化,使妖丹的力量在陆宴清的身体内扩散开来,以达到迅速补齐精亏的效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虚弱感悄然消散,陆宴清的身子也愈发暖和起来。
陆宴清沉浸其中无法自拔,闭着眼睛露出了一脸享受之色。
“宴清,宴清你醒醒,宴清!”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宴清别葛昌武轻声唤醒。
睁开双眸,只见此时仍是日暮时分,但夕阳却明显不如之前那般娇艳了。
“宴清,你感觉如何?”
见陆宴清醒来,葛昌武很是关切的出声发问。
陆宴清和煦一笑,自顾自的坐起身来,微微摇头道:“放心吧葛捕头,我已经没事了。”
此时的陆宴清面色红润与常人无异,显然以无生命之险。
就在这时,陆宴清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站起身来四下寻找宋元祯的身影,只见宋元祯正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喝茶。
陆宴清快步来到宋元祯面前,郑重其事的磕头跪谢道:“多谢儒师救命之恩。”
见状,宋元祯赶忙放下茶盏,将陆宴清扶起,“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你能活下来虽有老朽的一份功劳,但在紧要关头还是靠的自己啊。”
宋元祯话中略带深意,陆宴清心中了然,只好胡诌了个理由出声解惑道:
“儒师实不相瞒,小子在经由您的提点后这才回想起儿时曾有儒钟之声在耳畔响起,小子应该在那时便以跻身儒师之境。”
“什么!竟在儿时便以跻身儒师之境!”宋元祯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看向陆宴清的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那时你多大?”
“额……好像是八岁。”
闻言,宋元祯直接瘫坐回石凳上,神色怅然的喃喃自语道:“呵,八岁?老朽寒窗苦读二十余载才堪堪入了儒师之境,没想到竟连一个小娃娃都不如……”
看着宋元祯老泪纵横的模样,陆宴清暗暗懊悔,自己这牛吹的是不是太过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