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还有这样好的事情,花锦这个妖后居然能放过她。
她想着还要跟花锦求一求,让花锦救他们王家于水火中,但花锦却是直接出了坤仪宫,命令吴天把王夫人轰出去。
吴天听令,领着身穿铠甲的侍卫,进入坤仪宫,将王夫人连拖带拽的,就这么把人给直接轰出了皇宫。
那位王夫人本来不想这么轻易的离开皇宫,但她一个人又怎么能够和孔武有力的大力侍卫相比。
于是就这么被丢在了皇宫大门外。
众人来来去去的看她,抿着嘴偷笑。
真是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发现有被丢出皇宫的贵眷。
“看什么看?没看过啊?”
王夫人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自己满头蓬乱的发髻,气死她了,花锦这个妖后,居然真的敢丢她,
“我可是当今陛下的外祖母,陛下能拿我们王家怎么样?”
什么刺杀不刺杀的,陛下也只不过是想敲山震虎罢了,说不定只是为了对付后族本家。
问题不大。
“不是说,王家已经被金吾卫给围了吗?她怎么还在这儿?”
众人窃窃私语。
听到这话,王夫人也不敢继续耽搁时间,立即朝着自己的王家走去。
刚刚跑到王家大门口,就见着金吾卫将他们家团团围住,并且从他们家抬出了一箱又一箱金银珠宝。
虽然说他们这一支王家,是整个后族中最不起眼的一支,但是相对于那一些帝都平民百姓来说,他们家还算是富贵人家。
光是他们这一支人家,就能从中抬出几十箱的金银珠宝,可以想见,那后族本家里,又是多么的有钱了。
王夫人瞧着,便是连她的嫁妆箱笼都让金吾卫抬了出来,顿时急了。
她直接扑上去,大声骂道:
“你们这些人,简直放肆,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可是当今陛下的母族,生下了陛下的亲身阿娘,可是我的女儿,你们竟然敢动陛下母族!”
她还要大骂,吴大郎抽出刀来,怒声呵斥,
“放肆!什么人胆敢阻止金吾卫办案!!!”
金吾卫,是厉云卿专程从二狗的丐帮里头找出来的精英组成。
为了顺利的让二狗子这一群专门包打听消息的精英们,顺利过渡,拥有一个官方的身份,厉云卿相当嫌弃花锦给取的名字。
“丐帮”?一听就很拉胯。
于是厉云卿亲赐二狗子一帮人,为“金吾卫”。
金吾卫遍布朝堂江湖,江湖由二狗子领导,朝堂交给了吴大郎领导。
朝堂你的金吾卫,其实就跟锦衣卫的性质差不多,不过做事情,比锦衣卫光明坦荡一些。
坦荡到,抄家也抄的光明正大!
面对寒光闪闪的刀,王夫人不敢再上前,只愣在了原地,又心急忙慌的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家。
她的王家,有着高高的门槛,此刻这门槛中传出一阵鬼哭狼嚎的。
不多时又有几十只箱子的文书,从王家抬了出来,这些文书可都是,王家与帝都城内大小权贵往来的书信。
王夫人着急的冲入了王家,大声的喊着,
“儿子,儿子,你在哪里啊?儿子......”
闻言,王夫人的大儿子王侍郎,从屋子里头赶紧的跑出来,一看到王夫人居然从皇宫里回来了,他当即拍着大腿,崩溃:
“阿娘,你怎么回来了?你为何不留在皇宫里运作运作?为何跑回来呀?”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原本还想着,自己的阿娘留在皇宫里面,他们王家这一系好歹有个希望,毕竟他的阿娘还是当今陛下的继外祖母。
虽然不是亲的。
但这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王家这一脉,和厉云卿好歹还有着一半的血缘关系。
哪里知道他阿娘简直就是个老糊涂,从皇宫出来,别的地方先不去,先想到跑回来王家,跟他们同生共死来了。
王侍郎恨不得上前打他阿娘一拳,直着急道:
“阿娘,您回来干什么呀?现在还只是抄家,还没有说咱们王家什么罪,也没有确定咱们王家什么罪名?您回来,不是自投罗网吗?”
现在可是好了,整个帝都皇宫里头,半个替他们走关系的人都没有。
尤其是那些书信还被那些金吾卫抬走。
天知道这些金吾卫怎么这么会搜查东西?
他们府里那么多的文书,他书房里的暗格中的书信往来,都已经被拿走了。
也只有王侍郎自己知道,他那些书信里面都说了些什么。
别的倒是不担心,其中有一封是他写给已经去往蓝水郡驸马爷的书信副本,还有驸马爷回给他的书信。
其实王侍郎也只是做好一个两全的准备,他没想过要谋逆什么的。
这天下之主转来转去的,旧朝的老皇帝夺得了天下,没过几十年,厉云卿又将他们家的天下夺了回来。
而其中驸马爷也串上了一角。
天下之主的位置坐的这么不牢靠,今天不是这个坐,明天就是那个坐,谁又能保证,有朝一日驸马爷不会卷土重来,重新夺得这天下呢?
所以尽管有计划的要送王妙儿入宫,但是王侍郎也打了一手的好算盘,他还同时与驸马爷联系着。
倘若哪一天驸马爷回来,重新做了皇帝,他们也不至于让王妙儿入宫后伺候厉云卿后,又得罪了这位驸马爷。
所以这份书信是最关键的,里头王侍郎给驸马爷说了几句好话,表明了他的忠心。
其余的,王侍郎可什么都没说。
所以这事儿说轻可轻,说重可重。
往轻了说,这不过是一颗墙头草,两边倒,无伤大雅,自己给自己准备的这么一条后路而已。
往重了说,这便是通敌叛国,可诛九族的重罪。
但是如今这封书信,已经被吴大郎领着的金吾卫给抄走了,如果王夫人现在还在皇宫内,她至少可以跪到尚书房外面,请求厉云卿的重新发落。
可是现在王夫人人从皇宫出来了,他们王家只准进不准出,如今王家一个人都不能走出去,就可妥妥的把自己的命运放到了别人的手心中。
“那......那,现在可怎么办?”
王夫人也是六神无主了,她在皇宫里头屡屡碰壁,一时气急了,才想着去跟花锦对着干。
可不是她没想明白吗?要是当时想得明白的话,也就不会把主动权放到花锦的手中,任由花锦将她从皇宫里赶了出来。
所以现在王夫人明白了利害关系之后,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深闺妇人,能有多大的运筹帷幄的本事?
王侍郎脸色一沉,对王夫人说,
“既然如此的话,趁着这件事还没有发酵之前,我们王家只能破釜沉舟了。”
“否则不光咱们家摊上事儿,整个后族也会被咱们给拖下水。”
王夫人连连点头,
“好的儿子,你告诉为娘,为娘应该怎么做?”
王侍郎让他阿娘侧耳过来,他在他阿娘的耳边细声的说着......
便是这般到了第二日,王家的书信还在一封一封的审查之时。
就只见王家大门敞开,所有王家人无论男女老少年长年幼,全都统一穿上了白衣,出现在门内。
虽然整个王家都被金吾卫给团团围了起来,但是王家的大门宽,他们王家总共一百来口子人,齐齐的跪在了大门口。
并没有一个人从王家出去,而是跪在王家内,大声的哭喊着,
“厉王妃娘娘,厉王妃娘娘,您在天有灵,来救救咱们家吧。”
“您是咱们家出去的姑娘,咱们家如今遭逢大难,厉王妃娘娘,您可知道呀,若是您在天有灵的话,必定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母族沦落成如今这个样子吧。”
“厉王妃娘娘......”
原本因为王家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敢从王家的大门口过,因为金吾卫守在王家的门外。
现在这厉云卿刚登基,他的脾气谁也摸不准,没有人敢公然跟金武卫对着干。
然而,比不上王家哭嚎的声音凄惨又巨大,隔着几条街,都能听到王家上百口人嚎啕大哭的声音。
于是不多时,王家被抄家又被困在家中,被逼无奈,只能穿上丧服,哭喊厉王妃娘娘是否在天有灵的事情,便传遍了帝都的大街小巷。
这厉王妃娘娘众人皆知是谁,便是当今陛下的母亲。
陛下刚刚登基,一切都还未定,所以也没有追封他的阿娘,因此大家都只以“厉王妃娘娘”来称呼那位死去的厉王妃。
一时间有人在底下窃窃私语,
“这个新皇比上个驸马爷还狠,这才刚刚登基,未免也太狠心了。”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家都可以理解,但是这火儿第一把烧的便是自己的母族,简直前所未有。”
“哎哎哎,这该不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暴君吧?真是天可见怜的,咱们天景国穷苦了这么多年,早已民不聊生了,还迎来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大暴君。”
“看样子天要亡我天景国了......”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仿佛有人在暗中故意推波助澜一般。
而这样的声音里,突然有人说道:
“你们胡说什么呢?你们难道不知道咱们的娘娘是天女下凡吗?”
“就是,娘娘执掌北地厉王府以来,何曾见过厉王府治下有饿死过的人?”
前面的声音刚刚兴起,后面便有下九流的劳苦大众替厉云卿反扑了这种言论。
毕竟曾经的小厉王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娘娘,她的菩萨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每一个死里逃生的人都知道,他们现在有好日子过,是因为谁。
是谁的一系列福利政策,才让大家过上了如今不愁吃不愁喝,也不愁没钱看病的日子。
“这,这是什么道理?连自己母族都不放过的人,你们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大的信心?”
“就是,皇后是皇后,皇上是皇上,皇后贤惠又怎么样?挡不住皇上德行有失。”
说这些话的,是穿着儒雅的书生,这天下以孝治天下,厉云卿此举,真是触碰到了天下学子的逆鳞。
“我只怕你们是不了解我们的皇后娘娘是什么人吧。”
大街上有特意千里迢迢从北地赶来的平民,为的就是恭贺他们的小厉王妃娘娘封后的。
他们冲着那些口口声声说厉云卿是暴君的人喷口水,
“只要有我们皇后娘娘在,陛下就个暴君,我们也认了。”
“就是,不管当今陛下做了什么事情,他怎么暴那些权贵了,他至少没有对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打骂过。”
“而且皇后娘娘是菩萨来的,菩萨怎么会冤枉好人?一定是这户人家做了什么该下地狱的罪孽,才让陛下如此恼怒。”
“我们皇后娘娘出自我们北地,你们这些帝都人闭嘴吧,再说我们娘娘和陛下,我们北地人就要打你们了!”
北地人多彪悍,这次又是专门为了皇后娘娘庆贺,成群结队的往帝都来的,短短两日时间,大街小巷都是裹着兽皮的北地大款。
活像来帝都城旅游一般,把帝都城都快要买空了。
为啥,因为北地人有钱啊。
通过花锦三年的治理,就是一个北地乞丐,家里都有超过十亩地的肥田。
那为啥还当乞丐?因为懒,想投身金吾卫,为皇后娘娘打探消息。
所以在北地,北地人都知道,街上的乞丐都不能得罪,因为北地的乞丐都是金吾卫!
所以北地人实在是太有钱了,没事儿就出去搞下旅游,这里买买,那里买买。
趁着来恭贺花锦封后,大家就一起来帝都买买买。
结果一来帝都,发现帝都人居然这么穷......
瞧瞧他们帝都的书生,北地的书生脖子上,人均一根金链子,谈论的都是什么《经济学》、《郡金融学》。
这帝都的书生除了嘴碎,一个个身上素的让北地人牙疼。
望着面前一群珠光宝气的北地蛮子,帝都书生们甘愿退败,.
“行行行行行,你们说的都有理,我们说不过你们,行了吧。”
之前说厉云卿是暴君的那几个人,眼见着讲不过这些金光闪闪的北地人,他们摇摇头,赶紧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