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刚刚走入风波亭,闻言,站定在原地,一扫袖,带起一片璀璨的星光。
她双手负在身后,问坐在对面的太子妃,
“若本妃没记错的话,应当是太子妃写了信,请本妃一叙,怎么?太子妃,这是不欢迎本妃吗?那行,本妃回去便是。”
说着,花锦还真的转身就要走,太子妃一拍桌子,怒喝一声:
“站住!!!”
瞧瞧这个小厉王妃,这是什么样的态度啊?
太子妃贵为东宫女主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嚣张的王妃。
满帝都的王妃,哪一个见着了太子妃,不是恭恭敬敬的给太子妃下跪,就独独这个小厉王妃见着了她,竟然连个礼都不行。
太子妃实在是受不了这口气。
花锦却是不理这个太子妃,她一面往外走,一面回头看着太子妃冷笑一声,
“太子妃来之前,想来多没打听打听本妃的脾性如何,走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帝都的城门都被堵上了,这太子还能做多久都说不好,太子妃搁她这里摆架子的给谁看?
“本宫让你站住,你没听到吗?”
太子妃见花锦还在往外走,立即起身来,指着花锦的背影,吩咐身边的婆子:
“将这北地庶妃给本宫拿下!”
一群孔武有力的婆子便要上前,她们只将小厉王妃当做寻常王爷的妃子,并没有放在心上。
平日里有哪一个王爷的王妃得罪了太子妃,太子妃吩咐她们将那些王妃拿下的时候,她们上前,可以很轻松的就能够将那位王妃拿下。
所以花锦也是必然是一样。
胆敢得罪太子妃,真是活的不要命了。
结果这几个婆子上前,刚要靠近花锦时,风波亭外厉王府侍卫便弯弓搭箭,也不知是谁,抬手便放了一箭,射中了一个婆子的心口。
这婆子僵着脖子,直接被钉在了地上。
当即就这么丢了性命
“啊~~!!!”
太子妃吓了一大跳,尖叫了一声,她身周的丫头婆子也纷纷慌乱的叫出了声。
一个个曾经白皮细嫩的脸上,都带着惨白的脸色,风波亭里顿时混乱了不少。
想来,这一些人全都是被困在深宅大院中,没有见过什么真正血腥世界的温室花朵,她们会的所有,不过都是内宅妇人的阴私手段罢了。
即便今日太子妃带了几十个东宫侍卫,可那也仅仅只是个摆设而已。
今日太子妃来见花锦,压根就没有想过会搞出人命。
她面色惨白地跌坐在地上,旁边的丫头早就吓得腿软了,来扶一把太子妃都不记得。
杀了一个婆子,花锦也站在了原地,她弹了弹衣袖,隔着一具婆子的尸体,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太子妃,直道:
“我还当太子妃来见本妃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同本妃商量,却原来也不过是同以前的那一些女人般,怀着一腔孤勇,跑到本妃面前来说几句狠话。”
正事不说个正事,这是花锦最讨厌的事情,也不知道太子都火烧眉毛了,却还派这么一个无知妇人出来做什么。
这是强迫花锦展开降维打击还是怎么着呢?
被花锦一提醒太子妃,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找花锦的目的是什么。
她急忙站起身来,战战兢兢地站在风波亭中,对花锦说:
“你等等,驸马爷不知发了什么神经,竟然领了一万大军将帝都的城门给堵住,本宫今日是来给你送陛下口谕的。”
神情张皇失措的太子妃,正了正神色,一脸浓重,
“传陛下口谕,让小厉王即调神策军回帝都护驾。”
听太子妃这样一说,花锦忍不住转过身来,正面看着太子妃。
那太子妃以为花锦是被陛下的口谕震慑,便一脸的得意,对花锦说道
“本宫是替陛下传口谕的,你听到陛下的口口,竟然不跪?”
没有人会有花锦这样的嚣张,至少在整个帝都,太子妃没有见到第二个.
她已经想好了,待小厉王率神策军来救援后,太子妃回到帝都,便要将花锦今日的嚣张,一五一十的告知给圣上。
届时花锦就算不会被诛九族,也会落得一个对圣上不敬的罪名,砍头是肯定的事情了,正好也替太子解决了一件心事。
只要将这厉王妃的位置空出来,太子和长公主便能再选贵女,将这贵女捧上小厉王妃的位置。
而此时此刻,太子妃在脑海中,已经将她娘家的几个侄女都过了一遍,她娘家倒是有几个侄女挺适合厉云卿的。
便是在太子妃这洋洋得意的目光中,花锦忍不住嗤笑一声,
“本妃这是第一次见求人相助,竟然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那可真是见识到了。”
可不是见识了吗?明明帝都被驸马爷给堵了,太子急得宛若热锅上的蚂蚁,让太子妃前来联络小厉王妃,为的就是让小厉王妃背后的厉云卿出兵,好平息驸马爷之乱。
结果这太子妃一脸施恩的态度,仿佛来解救帝都被堵的危机,是帝都权贵给了小厉王一个难得可贵的机会一般。
看得让花锦都忍不住发笑。
她也果真仰面笑了起来,那清丽的笑声宛若一串银铃,回荡在风波亭内外。
风波亭内的太子妃恼羞成怒,心口起伏的指着花锦怒道:
“你笑什么,你究竟在笑什么?你可知晓厉王被贬回封地,是终生不能回到帝都的,现在陛下愿意给小厉王这样一个机会,让他回到帝都来,小厉王还不感恩戴德吗?”
“为什么要感恩戴德?仅仅只是因为你们让我们王爷回到这个破破烂烂的帝都,所以我们王爷,以及本妃,都得对你们感恩戴德吗?”
花锦觉得这个太子妃要么脑袋有点不清醒,要么就是对自己所在的环境,以及自身的定位不是很明白。
她干脆走上前去,对太子妃说道:
“本妃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是你们这些帝都的权贵联合起来,给厉王安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屠杀了厉王府几百口人。”
“之所以留下一个厉云卿,不过是欺他年少无力,在你们的围追堵截下,没法走到北地去而已。”
“你们觉得就以你们的所作所为,遇到今日这样的事情,王爷会原谅你们,会不计前嫌带着神策军前来救你们吗?”
“难道你们今时今日遇到的这些事情,不是你们活该的吗?”
“还要对你们感恩戴德!如何感恩戴德?感恩戴德你们抄了厉王府全家?”
花锦越说,声音越是严厉,她一步步上前,逼得那弱不禁风的太子妃一步步的往后退。
在她凌厉的目光盯视下,太子妃壮了壮胆,尖声叫道:
“大胆!本宫乃太子妃,将来的国母,你胆敢对本宫这样说话?!”
到底是谁给了小厉王妃这样的胆子?
谁给花锦的胆子?
花锦仰头清朗一笑,直接伸手,一把打翻了太子妃头上的幕笠,问道:
“国母?国母就是你这样胆小如鼠的性格吗?你这样的也配做国母?”
真不是花锦要说什么,而是她小时候看那些电视剧,能当上一国皇后的人,气势上多少还是有些凌厉的。
但这太子妃怎么说呢......弄这个幕笠遮遮掩掩的,生怕别人发现她一般,胆小如鼠!偷偷摸摸,还颐指气使。
这样的人真做了一国国母,难道不是这个国家的悲哀吗?
太子妃被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又惊觉花锦将她头上的幕笠打掉,她慌忙往后退了多步,指使着身边的奴仆,
“快快,将本宫的幕笠捡回来。”
都说女子贞静,不要抛头露面是为美,太子妃生怕她这样的面貌,在众人面前露了脸,会被驸马爷的人发现,然后将她捉住,再对她为所欲为。
望着这个畏畏缩缩的太子妃,花锦连打击的兴致都没有,她一扫袖,指着太子妃说道:
“滚回去告诉你的太子爷,王爷还在北疆镇守边关,你们之前防着我们王爷,不让他来帝都,如今王爷分身乏术也来不了,帝都如今遭遇,既然是你们长公主自己的家事,那就让长公主去解决,咱们王爷毕竟是个外人。”
“王爷管不着,也不想管。”
她如此耀武扬威的说完,转身便走,完全不管太子妃惊愕苍白的脸色。
待走出风波亭,花锦看向周围的东宫侍卫,她负手在身后,一脸漫不经心。
就是她给这些东宫侍卫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上来对她怎么样。
就那些东宫侍卫,总共不过二十来人,各个手中拿着武器。
在他们启程来到铃水郡都城外的风波亭之前,太子告诉他们,倘若那个叫做小厉王妃的女人不听话,那么就先拿住小厉王妃,先将小厉王妃压送至帝都。
只要小厉王妃进了帝都,也就不怕厉云卿不派兵来救帝都了。
但是现在看着这个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他们这边总共才20来人,也都是一些没有经过实战的侍卫。
毕竟东宫是什么地方,谁敢不怕死的跑到东宫里面去闹事?所以东宫的侍卫自当选上侍卫的那一天起,便是养尊处优的存在。
甚至比起一个地方官员来,东宫的侍卫地位都要高一些。
这样的情况下,东宫侍卫还苦哈哈的练什么武功?好好的享受不就好了吗?
因而这些肥头肥脑的东宫侍卫,与厉王府侍卫比起来,区别就非常的大,更何况厉王府侍卫的人数,比他们东宫侍卫的人数整整多出了好几倍。
倘若他们敢动小厉王妃一下,保证下一瞬,倒在地上的尸体便是他们。
风波亭外的东宫侍卫,没有一个人敢动手,一直到小厉王妃带着她的仪仗远去。
太子妃扶着一个丫头的手急匆匆的出来。
望着外面这一些蔫头巴脑的东宫侍卫,太子妃气得只想砍他们的脑袋。
但是她现在远离帝都,仅仅只带了二十几个侍卫,将这二十几个侍卫全砍了头,谁来护送她回帝都去?
更可怕的是,她是带着任务出来的,如果没有将小厉王妃带回帝都,或者是没有从厉云卿那里要到救援,她如何去面对太子殿下?
东宫本就是一个生存环境极为艰难的地方,尤其是太子殿下的妻妾众多,当年太子妃嫁给太子殿下,也就获得独宠了半个多月,太子殿下便开始纳妾。
时至今日,东宫妻妾无数,每个女子都是使尽了妖娆的手段,哪怕只让太子殿下回顾一眼,大家都是在削尖了脑袋的想办法。
这种艰难的后宅生存环境中,只要太子妃办错了一件事,便会被太子厌弃,甚至连休弃的可能都有。
不,太子妃绝对不能让自己被休弃。
眼看着老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今许多国之政策都是太子殿下代为拿主意,甚至太子已经监国。
距离太子登上皇位,也就只差皇帝断那一口气了而已。
如果这个时候被太子殿下休弃,那岂不是离皇后这个宝座就无缘了?
所以太子妃没有办成太子交代的事之前,她绝对不能够回到帝都去。
这时候,太子妃身边的一个丫头给太子妃出了个主意,
“娘娘,听说长公主的女儿毕月郡主,还有女婿周大人,也在都城内,太子妃娘娘何不去见见这位毕月郡主?”
“咱们说不定能从毕月郡主下手,劝驸马爷退兵了,那岂不是比拐弯抹角的,找上小厉王妃方便的多?”
这丫头一说,太子妃便陷入了沉思,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呢?
又有些犹豫的对那小丫头说,
“可是毕月郡主已经是残花败柳,她对太子殿下和长公主都无益处,明显是一颗弃子了,驸马爷还会在意毕月郡主吗?”
丫头劝说,
“娘娘,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饶是那毕月郡主再是疯癫,又经历了多少男人,她到底也是驸马爷的骨肉。”
“咱们便将那位毕月郡主接到两军对垒前,让那毕月郡主劝说自己的阿爹退兵,驸马爷乃天下读书人的典范,总不能当着天下读书人的面,从自己女儿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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