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搬家

到了国内,下了飞机,扑面而来的一阵凉寒。

现在是三月末四月初,正是倒春寒的时候。

谢柠揽着小乐的肩膀,对她说:“姐姐订好了酒店,你先去酒店里边等姐姐,好吗?姐姐去拿些东西。”

小乐毫不犹豫地点头。

虽然她小小年纪就进入了社会,见到过许多好的人、坏的人,也变得不再轻易相信别人,但是谢柠不一样。她和谢柠姐姐,是同生共死过的。

而且谢柠姐姐为了救她,竟然愿意自己引开那些拿着枪的歹徒,谢柠姐姐是她见过的最好的人。

更别说谢柠姐姐现在还要资助她上学,她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梦自己会遇到这样好的人。

她不太了解谢柠姐姐的生平和经历,但是听姓宋的那位姐姐说,这位姓陆的帅哥哥是谢柠姐姐的老公,但是两个人要离婚了。

谢柠姐姐现在比在船上的时候还要不开心,小乐想,她一定要事情少一点,不给谢柠姐姐添一丁点儿的麻烦。谢柠姐姐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宋紫雁直接去了公司,沈子安本来要送谢柠回盛世锦都,谢柠却让他送小乐去酒店,她坐陆廷言的车回去就行。

沈子安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不过并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相信陆廷言。

谢柠倒是觉得无所谓,即便要离婚了,可也不是仇人,也没到那种需要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搭个顺风车什么的,也无所谓。

“你帮我安顿一下小乐,她第一次来华城,我怕她害怕。”谢柠低声对沈子安说。

她记得她当初来华城的时候,就有些怕。第一次来到这样繁华的大都市,见到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和自己不认识的东西,内心充满了惶恐。

不过好在,陆斯泊十分耐心,带着她一点点融入了这个城市里。

沈子安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不过还是说:“一个小时,我就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你要是不出现在酒店里,我立刻去找你。”

谢柠无语:“一个小时,我连盛世锦都都到不了。”

沈子安计算了一下,宽容了一些:“那就两个小时,两个小时总够了吧?”

“行行行。”谢柠点头。

反正订的酒店就在奥维国际旁边,从盛世锦都过去也就半小时。

谢柠坐进了陆廷言的车里,和他一起回盛世锦都。

谢柠一上车,就靠在了座椅里,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车厢内相当沉默,就连陆廷言的司机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到了别墅外边,车子一停,谢柠就自动醒来了。

她眨了眨眼,看着外边陌生而熟悉的景色,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院子里的草坪依然嫩绿,被人打理得干净整齐,只是多了牛奶的窝,还有牛奶的一些玩具。陆廷言记得,谢柠经常在这里和牛奶一起玩。

客厅里没有什么变化,就是茶几上摆了几盆小巧精致的新鲜绿植,窗帘被风扬起,露出了阳台上的地垫和发财树。谢柠时常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他一回来,她就阖上电脑站起身,问他:“吃饭了吗?我刚做好饭,一起吃吗?”

厨房里,多了一些电器,有烤箱和炸锅,还有许多可爱的刀具和甜品模子。冰箱门上贴着五颜六色的便签,谢柠以前经常在这些便签上写晚餐要做些什么菜,第二天要采购什么食材。只是这些便签很久都没有被使用过了,颜色都变得黯淡了。

谢柠的卧室,和她刚搬进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差别。

那个时候,陆廷言就想,她从来没有将这里当作是她的家。她很快地就搬了进来,要是想搬出去,五分钟都用不了。

事实证明,他想的没错,谢柠将她那几个纸箱子搬出去,真没用五分钟。

她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力气不是很大,箱子是陆廷言替她搬的。

搬之前,陆廷言说:“不如就放在这里吧,这个房间没人住,不妨碍的。”

谢柠摇了摇头:“我放在雁雁那里。”..

她从衣柜里将空荡荡的几件衣服取出来,放进了行李箱,又将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尽数收纳了起来。

她简单的几个动作,这个房间内,就再也没有她的任何气息了。

她关上行李箱,站起来,往外走,没再看这个寄居一年的房间一眼。

而陆廷言更意识到,她在这个房子里住了将近一年,连他的主卧都没去过,书房去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他真的很差劲。

她的小白车的后备箱放不下了,谢柠将行李箱放在了后座上。

关上后座门,去拉驾驶室门的时候,陆廷言攥住了她的手腕。

倒春寒的风很冷,刮得肌肤生疼,他的眼睛也红了起来。

“能不走吗?”他的声音很低,深沉沙哑,又带着卑微的哀求。

谢柠认真地望着他。

这段时间,陆廷言的确憔悴了不少。尽管他的仪容上没有任何差别,但是那种疲惫颓唐的感觉,显得他憔悴落魄,使他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

谢柠想,他不该是这样的。

他该永远是意气风发、骄傲得意的陆总。

无论见到谁,都是眼尾一扫,冷淡的嗤笑,说话的时候下颌一扬,不可一世。

反正一定不是现在这样。

看,一段不愉快的感情,真的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明天去民政局怎么样?”谢柠答非所问。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又“哦”了一声:“明天是周六诶,人家不上班,那就下周一吧,下周一上午九点,我们民政局门口见?希望陆总不要迟到,要是有会的话,也稍微调一调。我们没有财产纷争什么的,办手续会很快,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望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单薄瘦削的身躯,陆廷言张了张嘴,却徒劳的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反而灌进去一口冷风,刀刃一样,刮得他心肺都开始疼。

“我知道了。”他颓然松开手,“我会按时到的。”

谢柠立刻上了车,发动车子,直接离去。

她从后视镜看到了陆廷言,他良久地矗立在那里,没有动,像是一尊忍受着寒风侵蚀的雕像,静默而深重。

然后她拐了个弯,他也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