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言这天上午在宜兴地产开会。
宜兴地产要上市,尽调小组已经进场,会计师发现宜兴地产的财务表报有漏洞,所以今天开了个碰头会,陆廷言也出席了会议。本来预计一个上午的会议时间,在陆廷言的高压效率下,只用了两个多小时。
散会后,陆廷言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先去了一趟机场。
车子刚刚停下,就被一个穿着风衣的高大男人踹了一脚,正是陆廷言来接的人——他的高中同学兼多年好友,苏向宸。
苏向宸上车就脱了风衣,直接问:“诶,我谢柠学妹怎么没来接我?”
陆廷言淡淡睨他一眼:“你也配她来?”
“哎呦呦。”苏向宸啧啧嘴,“合着你现在就重色轻友了呗?”
陆廷言轻嗤一声。
苏向宸微微凑近陆廷言,打量着他:“哎呦我说,咱们陆总最近小日子看来不错啊,容光焕发的,是不是肉吃多了?”
“你他妈有病是不是?”陆廷言十分嫌恶地吐槽。
“身为医生,我只是在关心你的生理和心理健康。”苏向宸一本正经地插科打诨。
陆廷言真是懒得搭理他。
“看你这样子,别是把我谢柠学妹的精气都吸走了吧?我那小学妹朝气蓬勃的,我一会儿见着了,可别成了霜打的小白菜。”
“停车!”陆廷言忍无可忍,“你给我滚回机场,哪来回哪去!”
苏向宸将车椅往下一放,整个人躺在了上边,懒散道:“我是来看我谢柠学妹的,没见到我学妹,我可没有走的道理。”
深知好友是个什么德行,陆廷言一个字都懒得再和他说。
他转而开始思考中午和谢柠一起吃什么。
食物,以前对他来说只是个维持身体机能的东西,他对食物没有太大的渴望。但是现在,他竟然开始期待这些平凡的柴米油盐了。
窗外景色飞驰而过,陆廷言看见一个卖花的小姑娘。
花。
他记得,谢柠很喜欢玫瑰。
沈子安说,他每次去见谢柠,都会给她带一束玫瑰。
于是陆廷言让司机将车停在一家花店门口,他进去,挑选了一束香水玫瑰。
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陆廷言想,这还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给女性送花。
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苏向宸毫不留情地嘲笑:“都开始送花了,陆总现在情根深种啊。”
汽车上了山路,因为路不算宽,且弯道比较多,司机降了速。
在一个急转弯的地方,迎面驶来一辆七座越野,越野车型较大,陆廷言这辆车是定制的,为了舒适车身又很宽,两辆车对头后全都停了下来,只能慢慢错车。
然而对面的司机技术好像很一般,错了一次之后,双方却卡得更紧了。
司机降下车窗,冲着越野车的司机大喊:“喂,麻烦你们再向里打一点点,我们这边错不开了。”
陆廷言漫不经心地看着怀中的玫瑰,脑海中想的依然是和谢柠吃什么,她昨天好像没有什么胃口来着。
双方司机再次错车,这次非但没有错开,反而堵死了。
陆廷言的司机急出了冷汗,从后视镜偷偷看了陆廷言一眼,见他没有任何生气或者不耐烦的征兆,这才松了口气,想着自己应该不会因为车技不好被解雇吧。
“你把窗户降下来,我指挥你。”司机扯着嗓子冲越野车大喊,“不然你听不清我说话!我刚才让你往里打,你怎么还往外了?”
然而越野车的司机就是没有降下车窗的意思。
“神经病。”陆廷言的司机吐槽,“这技术还开什么山路,现在卡住了,动也动不了了。”
陆廷言闻言,掀起眼皮,朝着窗外望了一眼。
对面的越野车通体黑色,车窗上也贴着隐蔽性很好的车膜,将车内遮挡得严严实实。
双方前半段车身几乎贴在了一起,再往前的话,蹭车是小事,完全卡住可就谁都别走了。
“陆总,您别着急,我马上去和他们说。”司机连声解释。
“不用,我来。”陆廷言推开车门下了车。
司机不解,一边的苏向宸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眯眯地解释:“别慌,咱们陆总是玩赛车出身的,华城车神懂吧?这世上就没有他开不过去的路。”
司机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陆廷言走到越野车跟前,扣了扣黑漆漆的车窗。
老半天,车窗才降下来一条细细的缝,只露出副驾驶上的人那一双谨慎的眼:“干什么?”
“下来,我给你错车。”陆廷言说。
“不用!”车内的人立刻拒绝,“我们自己会开。”
说完,立刻将车窗升了起来。
车窗完全升起,隔绝了外边的一切。副驾驶上的男人才低声问驾驶室上的胡子男:“大哥,怎么办?这好像堵死了啊!”
他右手还握着一把刀子。刚才和陆廷言说话的时候,他将刀子握得更紧了。
胡子男看了一眼后座上已经陷入昏迷的谢柠,冷声道:“绝对不能让他们上来开车。”
“但是我们一直堵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啊!一会儿要是前前后后都来了车,总会有人上咱们的车的。”副驾驶上的男人急得不行。
“真他妈晦气,这是什么破路!”后座上有人不禁吐槽,“他妈的就不能把路修得再宽一点?操,真是服了。”
“别他妈抱怨了,现在是抱怨这条路的时候?堵都堵死了,就该想想怎么开出去!大哥你也是,我刚才让你慢点,你着什么急啊。”
“我能不着急?”胡子男眼睛一瞪,“人是咱们抢过来的,不早点离开这个地方,要是出了意外,怎么交差?尾款又从哪里来?”
后座上一个瘦猴男人也开了口:“我说就别整这些没用的了好吗?就说现在怎么开出去!前边那块岩石凸着,强开的话车磨烂了也出不去!咱们几个就属大哥开得好了,大哥既然没办法,那就只能让人上来开了。”
胡子男眼睛一瞪:“那把那个女人藏在哪里?车就这么大点地方,你往哪里塞一个大活人?”
“哎呀,怕什么?”瘦猴男人啧了啧嘴,“咱们不说,别人谁知道她是被咱们绑来的?就说她是我老婆,病了,着急去医院,给她蒙起来不就完事了?”
胡子男想了想,顿时乐了:“猴子,还是你小子有主意。”
说着,瘦猴男人捏开谢柠的嘴,从包里扯出一件衣服团成一团就塞进了她嘴里,确保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又用一件外套罩在了谢柠身上,将她罩得严严实实的,这才对胡子男道:“可以了。”
胡子男这才又降下车窗,对站在外边的陆廷言说:“你上来开吧,小心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