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柠默了一瞬,然后点头:“对,万一要打架,总得有个武器。”
她这强行挽尊的样子被陆廷言看得一清二楚,只听他不紧不慢地道:“不必想太多,我对你没有丝毫兴趣。”
谢柠毫不犹豫:“好巧,我也是。”
“哦?”陆廷言扬起下颌,颈线拉得修长,语调慢悠悠的,“我刚才回来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好像不是这样。”
“那是意外。”谢柠道,“我见过的老板们都西装笔挺,还没见过您这种散漫不羁款式的,所以有些意外。”
说到这里,谢柠眨了眨眼,歪了歪脑袋:“陆三少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您希望我对您有什么兴趣?”
陆廷言鼻腔内发出一声哼笑:“我只是提醒你,管好你的眼睛。”
说罢,陆廷言揣着兜,悠悠下楼。
晚饭是一家餐厅送来的品种丰富的轻食,谢柠一边吃着西蓝花一边想,果然,好身材都是需要饮食配合的,男女都一样。
饭后,陆廷言一声不吭的直接帮她将剩余几个箱子搬了上去。
他的衬衣挽到了手肘,用力的时候,小臂经脉分明,长腿屈起,抵了一下箱子底部,西裤在臀腿处展现出几道稍纵即逝的力量线条。
不得不说,陆廷言的身材极好,宽肩窄腰长腿,还有……
屁股,啧,翘。
谢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忽然对自己有些不太满意。
陆廷言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眼,忽然回身,和望着他屁股的谢柠撞了个正着:“看什么?”
“屁……”想到他刚才那句阴恻恻的管好你的眼睛,谢柠话锋一转,“皮带不错,什么牌子?”
陆廷言给了她一个“无聊”的眼神。
谢柠淡定地看向电脑屏幕,抿唇止笑。
屏幕上已经出现了一个ip地址,她记得,白璎的工作室就在这里。
果然是她。
谢柠阖上电脑,上楼后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一句话:“帮我发封律师函给白璎工作室的老板,白璎。涉嫌造谣、诽谤,侵犯名誉权。”
白璎是娱乐圈里一个小有名气的艺人,在几部小网剧中当过女主角,有些粉丝基础。签了个不错的娱乐公司,还成立了个人工作室。
谢柠点进白璎的微博,最新一条微博是前几天发的古装剧杀青照,六百多万粉丝,两千多的评论。
往下滑,就都是白璎的工作还有生活照,白璎在网上立的是事业型美女的人设,积极上进,不是在剧组就是在健身房,或者在家里看名著,卷得很。而且她单纯善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谢柠是真的想笑,她记得白璎最讨厌的就是读书,第二讨厌的就是运动。至于脾气?也不知道一有个不顺心就把家里吵得地覆天翻的是谁。
谢柠登录的是一个微博小号,只有两位数的粉丝,还都是僵尸号。不过她平时也不发微博,就是用来看看实时新闻什么的。
不过现在,她发了一条状态,只有四个字:以德报怨。
发完她就笑了,忽然很想和白璎比比她俩谁更假。
陆廷言家的床很舒服,谢柠在上边一夜好眠。要不是定了七点的闹钟,她今天怕是会睡过头。
下楼,正巧碰见晨跑回来的陆廷言。他穿着一套纯白色的运动服,短袖撸到了膀子处,露出了线条流畅的大臂肌肉。
脖子上挂着一条运动毛巾,正在仰头喝水,滚动的喉结很是好看。
有汗珠顺着他的侧脸滑了下来,在下颌线处低落,隐于t恤中。
睨了谢柠一眼,他拧紧了水瓶,用毛巾抹了一把脸:“要出门?”
“对。”
“去公司?你公司没给你婚假?”
“给了,十天呢,还让我去度个蜜月。”谢柠回答。
婚前,她甚至连蜜月去马尔代夫的哪个岛都想好了,现在是用不上了。
别人的婚礼如梦似幻,她的婚礼和他妈做梦一样。
陆廷言走到料理台,取出保鲜盒中的食品,口中道:“如果是为了昨天晚上的新闻,不用麻烦了,新闻我早就下了。”
“下归下,人我还是要找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她已经是陆廷言法定意义上的妻子了。不去白璎跟前晃晃,她难受。
换好鞋,谢柠眼神一转,又问:“陆三少,你现在要出门吗?”
“什么事?”
“如果你不出门,让小杨送我一程可以吗?”谢柠眨了眨眼,声音忽然变得相当温柔,“这个别墅区太大了,我可能花好长时间才能走到大门口打车。”
“可以打安保室内线,他们会将车给你叫进来。”陆廷言淡声回答。
谢柠默了一瞬,语气恢复如常:“哦,知道了。”
陆廷言睨她一眼,一副看透她心中小九九的样子,嗤笑一声:“等十分钟。”
十分钟后,谢柠如愿以偿地坐上了小杨开的陆廷言专属座驾。
陆廷言的这辆豪车本身不算张扬,显眼的是那连号的车牌,所以华城很多人都认识这是陆廷言的车。
快到九点,豪车在一幢写字楼下边缓缓停下,白璎的工作室就在这里。
谢柠下车,上了十六楼,玻璃门缓缓打开,看见写着“白璎工作室”几个大字的墙壁。
前台站起身来:“您好,请问您找谁?”
“白璎。”
前台拿起电话,拨打了内线,看向谢柠:“请问您的名字。”
“谢柠。”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前台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挂断电话之后就对谢柠说:“我们老板不在,请您改天再来。”
谢柠二话不说,抬步朝着工作室里边走去。
前台立刻叫住她:“小姐,我们老板不在!”
“在不在我自己清楚。”谢柠脚步不停,“既然我来找她,她就必须见我。”
“诶,不行……”
谢柠已经走到了最里边的一个房间门口,猛地一推,房门打开,撞在了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后弹了回来,将里边的人吓了一大跳。
白璎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里,看着门口的谢柠,有些怔愣。
在她愣神间,谢柠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开口,还是谢柠将白璎手中的纸抽了过去,扫了一眼:“哟,剧本啊,我还以为看我给你的律师函呢。”
白璎脸色大变,看着门口的前台,怒道:“谁让你们放她进来的?把她给我赶出去,叫保安来!”
“我的好姐姐,这么激动做什么?”谢柠将手搭在了白璎的肩膀上,笑道,“我是好心来看你的啊。哦对了,你那猥亵未成年的父亲不是快要出狱了吗,需不需要我赞助个访谈节目,让你们父女俩在全国观众面前重逢啊?”
白璎心下一颤,浑身发软,就这么顺着谢柠的力道,被她重新按在了椅子上。
“哼。”白璎回视着谢柠,几乎咬牙启齿,“我会在乎这个吗?我父亲有错,已经受到了惩罚,你想用这个来威胁我?我告诉你,没用!”
“哦?你一直都暗示出自己出身和睦的高知家庭,父母恩爱,才会养出你这么无忧无虑、不谙世事的纯洁性格。但要是大家知道你父亲是个猥亵犯,你会不在乎吗?”谢柠眉梢一扬,笑容更深,笃定道,“你在乎,因为你虚荣。”
白璎脸色涨红,恼羞成怒道:“你凭什么说我?你难道不虚荣吗?不虚荣你会嫁给陆廷言?”
谢柠则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呦,不是最看不起我了吗?怎么现在都和我比了?”
“你……”白璎登时语塞。
她瞪着谢柠,眼眶因为气怒而发红,嘴角都忍不住抽搐。
面前的谢柠哪里有半分婚礼上的狼狈,而是春风得意,美艳不可方物。
而她也深切意识到,现在的谢柠,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被她百般欺辱的谢柠了,她已经涅槃重生,无所畏惧。
白璎心下竟然弥漫出一股惶恐来。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怎么样,就是来通知你一声——”谢柠掸了掸白璎肩头不存在的衣服褶皱,笑容明媚而张扬,“你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