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屋不大,打开屋门,外面的风吹入,几乎整间屋子的吊饰都能随风摇动。
任想想一边扶着季良桓走,一边说道:“良桓,这屋子虽小,但我觉得很有安全感,日后咱们可以养只宠物,生几个孩子,一直住在这里,我们一家人,一定可以很幸福地过日子。”
季良桓没有说话,但任想想倒还很乐意说,只要季良桓听进去了就行。
随后,两人走到桌前,桌面上放着两套大红色喜服。
她伸手轻摸喜服,目光柔和地看着季良桓,柔声问道:“喜欢吗?”
季良桓还是没有应答。
这一次,任想想开始不耐烦了。
一次一次地被忽略,她还可以接受,但这次两人面对的是大喜日子穿的喜服,在喜服面前即便表现不出多么幸福的样子,平静地回应一句倒也还可以,可如此这般爱答不理的表现,却是不吉利之状,在她看来,这对两人的婚姻可是大大不利。
“你说一句话。”任想想催促道。
季良桓只是平静地打量她,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你喜欢就好。”
虽然这话不咸不淡,没有喜欢的意思,但也没有厌恶与拒绝的意思,所以任想想还是心满意足地靠进了他的怀里,幸福地笑了笑。
“良桓,明日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成亲之时,便是你我一同对天起誓之时,成亲了以后,你就再也不能负我了。”
在任想想说话之时,一股真气从丹田涌起,逐渐涌向全身。
真气涌到之处,必然会生出一道极寒之气,触碰到此处之人,必定会感觉到寒意袭向自己,那么任想想一定会提高警惕,发现他的秘密。
于是,季良桓动了动,让涌动极寒真气的手臂离开任想想。
由于行动轻微,任想想并没有任何察觉。
随后,任想想将嫁衣拿着,抓住领子,让其在半空之中抖落。
“这嫁衣,虽然没有金丝凤凰,也没有金丝边儿,看起来很简朴,但没有办法,咱们成亲之事行得仓促,定制不了一件好的,等到日后咱们回了王府,再重新操办一次婚礼也行。”
任想想微笑着望向季良桓的脸,随后目光轻移,发现脖子上的领子有轻微的反折,便伸出手,为他整理衣领。
就在此时,季良桓体内的真气涌遍全身,蔓延到脖子时,任想想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流,仿佛立即就要将她的手冻僵。
她下意识猛然往回缩手。
可当她终于察觉时,却为时已晚。
季良桓彻底冲破体内的一切束缚,这一瞬,任想想受到空气中强大的气流冲击,当即就被冲了出去,长发飘起四散,摔倒在了地上。
倒地的她立即抬眸望向季良桓,可还未等自己反应过来,季良桓就已经走到她的身旁,伸出手指狠狠点了她的穴。
她瞬间变得无法动弹。
“良桓,你竟然……”
季良桓冷冷道:“好好待在这儿,本王可以不杀你。”
错愕的任想想心头直跳,“不,你怎么解得开。”
季良桓冷冷道:“本王如何解开,不必告知你,这定穴三天之后会自解,不过本王警告你,本王现在不杀你,不代表以后也不杀你。”
话音落下,在任想想的震惊与不安之中,季良桓扬长而去。
看着季良桓远去的背影,任想想不服地说道:“季良桓,不管你想不想杀我,佟璇跟别人跑了是事实,她再也不可能回来!”
季良桓不予理会,继续往前离去。
出了这间房屋后,季良桓第一时间便是寻找徐翊。
自从他被关在这里,就再也不见徐翊的身影。
作为一直跟随在他身侧的贴身侍卫,他早已将徐翊视为兄弟,如今他不见数日,他心中担心,要将他找回来。
在他不见之前,都还一直跟在自己身旁,他想,有可能徐翊是被任想想关起来了。
他转过身,看着眼前这间小房屋,在里面待的数日时间的他,知道里面断然不会藏住徐翊。
他扫视四周,可这四面八方的,除了这间屋子,其余的方向都看不见其他的房屋。
季良桓站在原地,神色凝然,最后把目光落到了屋子旁边的大树上。
那棵树的树干之大,与其余的树都不大一样。
他一步一步地朝大树走近,直到在树前止步,目光投到了树干上。
这树干上,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若被人动过的时间很久,这些被动过的痕迹也应该陈旧了,可眼前的痕迹却是很新,就像动了还没几天。
再仔细观察,这痕迹竟是一个矩形。
他眉心紧蹙,再进一步逼近,竟可以听见低微的“唔唔”声。
里面有人!
季良桓立刻把它掀开,果然树干盖子刚开,就看见了里面有人,此人并非别人,而正是徐翊。
此时的他,正被一个大布团塞进嘴里,导致不能开口说话。
季良桓神色凝然,立刻将他从里面拉出,紧接着将布团取出。
“徐翊,醒醒!”
季良桓拍了拍他的脸,徐翊终于恢复了点儿意识,缓缓睁开了眼睛,“王爷……”
两个字说出,就昏了过去。
季良桓将他背起,下了山去。
走到山脚下,季良桓找到了一家小客栈,让他躺到了床榻上去。
店小二端着一盆清水,走到房间里,放到了桌面上。..
季良桓将水中的湿布拧干,为徐翊擦起了身体。
不久后,店小二又按照季良桓的吩咐,去买了一套衣服回来给徐翊换上。
临近傍晚时,徐翊才醒了过来。
季良桓放下为他喂水的碗,平静地说道:“你醒了。”
徐翊见到季良桓,当场忍不住就红了眼,“王爷……”
季良桓沉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徐翊坐起了身,内心情绪翻涌,可最终只说了一句话,“我饿了。”
季良桓说道:“我们下楼吃饭去。”
随后,两人下到了一楼,面对面坐了下去。
店小二热情地走过来,问道:“二位客官需要什么?”
就在此时,隔壁桌传来了对话。
“长安城那可是皇城,连皇城都乱了,那咱们这儿还能安定吗?”
“我邻居家最近添了人,说是暂时借住一下,等到长安城的风头过去,就回长安继续经商去。”
“甭给开玩笑了,还想让长安的风头过去?没发生什么战乱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你个乌鸦嘴,什么战乱?呸呸呸!”
“我可不是乱说,我听说连太子和定北王都失踪了,你说连国家的顶梁柱子都找不着,南秦还能有多大希望吗?”
“皇亲贵族那么多,国难当头,却没一个人站出来解决,该不会都投奔大魏去了吧!”
……
徐翊正欲起身过去,季良桓按住了他,沉声道:“继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