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桐擦了擦嘴角残余的桂花糕,站起了身。
民间有句话,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更何况,自己昨晚还答应过佟璇的要求。
“什么任务?”白桐终于说服自己,问出了问题。
佟璇神色不变,交代道:“去把他刚才说的那个人抓到。”
白桐微微有些怔愣,没见过那个人,说的特征又跟没说一样,时间还过去了那么久,拿什么追。
佟璇说道:“我一个人,无论走到天涯海角都能被你给逮到,你现在该不会告诉我,我抓不到他吧?”
白桐转念一想,让她去追人,这不正好给了她机会逃跑吗?
于是,她应下了佟璇,“你放心,我一定把人抓回来。”
佟璇说道:“那你快去快回。”
话语都还未落下,白桐就已经走到了门口。
林再生又惊又喜,“师父,这么个杀手,竟然被你制服了。”
但佟璇却没有眼睁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的意思,忽然就开了口,“等一下。”
白桐停下脚步,“还有交代?”
佟璇说道:“刚才忘了告诉你,你的桂花糕里,我下了毒药。”.
闻言,白桐当场脸色大变,煞的一下就全变白了,“你说什么?”
佟璇说道:“这毒药与一般的毒药不同,它会定时发作,发作时浑身难受,身体里面的每个脏腑都会一个接着一个地爆裂,最后浑身发烂惨死,死的过程会很漫长,所以你不用担心来不及找我要解药。”
白桐一听,当场惊怔,紧接着质疑道:“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为了给自己找证据,白桐回想当时的事,但不论怎么回忆,也找不到半点证据。
但白桐还是不愿相信,“我昨晚明明已经答应你,为你办事,你没有理由再下毒毒我。”
佟璇说道:“万一我真的有理由呢?”
白桐说道:“我不信,如果你想要杀我,你早就动手了,何必再浪费毒药。”
佟璇说道:“是,我是不会随便浪费东西,但我却没有想杀你。”
白桐说道:“那你下毒又是什么意思?”
佟璇说道:“因为下毒可以控制你,不是吗?”
这么有理有据的话,白桐实在想不到说辞来反驳。
佟璇说道:“对了,你真没想过要逃走吗?”
白桐反驳,“我想没想过,岂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佟璇敛了敛神色,冷冷说道:“可我没有安全感呐!”
这下,白桐真的彻底相信被佟璇下药了。
紧接着她立刻就做出了呕吐的模样,整个身体都在排斥装下了桂花糕的胃,浑身上下难受不已,甚至伸手狂扣自己的喉咙。
佟璇劝声道:“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因为现在它们都已经被消化得差不多了。”
白桐看佟璇的眼神里充满恨意,想逃,根本就是异想天开,佟璇早就断了她的路。
佟璇刻意交代,每两天毒就会发作一次,你若是能在两天之内回来找到我,我可以给你服用解药。
白桐牙痒痒,但奈何已经被佟璇拿捏得死死了。
在白桐离去以后,林再生不解地问:“师父真的给她下了药?可我什么都没看到。”
佟璇信不过林再生这张嘴,担心他藏不住事儿,一不小心就把真相告诉了白桐,那到时候她可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于是,佟璇淡淡道:“不是什么事情你都看得到。”
林再生说道:“师父果然高深莫测,什么时候也把这种技能教我一下?”
佟璇说道:“去把膏药做了,等你做到一千盒,我就教你。”
林再生眼睛瞪大,“一千盒,我要做到猴年马月啊?”
……
与此同时,赵婧妤已经回了杀手组织。
黑袍杀手大发雷霆,怒斥赵婧妤,“蠢货!”
赵婧妤立刻跪在地上,“父亲,我知错了。”
黑袍杀手说道:“知错?知错能把过错挽回吗?”
赵婧妤说道:“那天晚上只是一个失误,一定还有挽回的办法。”
黑袍杀手凝声质问:“太子与季良桓都已经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当初接近太子,只为了在杀沈俪庄后人时,也把南秦灭了,所以一直以来行事都是万般考虑周到,但竟还是被人识破,落得个与朝廷为敌的下场。
现在,太子与季良桓,还有佟璇都已经知道她的真正身份,想要回到以前那样的日子,恐怕是不可能了。
赵婧妤在回来领罪之前,又何曾没想过如何向黑袍杀手交代,又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但这么重大的事情,显然直到现在,她还没能想到一个妥善的处理方法。
不说皇家人,即便是一个普通人,在见到她的真面目后,没有理由会再从前那般接纳她,尤其还带上了杀母之仇。
但想了许久,赵婧妤还是选择回答道:“现在太子与定北王都还未能回宫,除非他们二人找到了沈俪庄,而与此同时,佟璇也不再待在长安,也就意味着他们在宫外发生的事,只要无人传话,在宫里的人就永远不会得知。”
赵婧妤接着说道:“而且不仅除了皇宫,还有整个太子府上下,也无人知道我的情况,所以我回长安按照原计划办事,应该问题不大。”
黑袍杀手话语沉冷凌厉,“我要的不是应该,而是绝对肯定。”
赵婧妤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截杀所有回长安的人,我可能长安绝无任何人知晓此事。”
黑袍杀手这才点了点头,沉声道:“很好,明日速回太子府,有机会一定要进宫,如今已经有人发现你的身份,就证明留给你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切记动作一定要快。”
赵婧妤拱手应声,“是。”
数日后,赵婧妤回到了长安。
长安城依旧和往日一般人来人往,但对于赵婧妤来说,这一切都变了。
变得不是人数,不是街头小巷,而是形势。
回到太子府大门,门口两侧的护卫立刻朝她行礼。
赵婧妤摆了摆手,然后他们退下。
随后,赵婧妤就急着走向太子的寝房。
但越是往前走,赵婧妤就越是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因为前方传来了一阵十分动人的琴声。
这种琴声,温柔细腻到仿佛能穿透听者的全身神经,不像是男子所弹,那就证明了,弹琴之人是一个女子。
赵静妤心头微怔:是谁?
太子喜欢弹琴,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当然太子的琴也全被放在他的房间里,所以在别的地方,都是传不出来的,只能是在他的房间里弹,琴声也从他房中朝外四散。
疑惑不已的赵婧妤,立刻朝那边走了过去。
由于心神太过专注在琴声上,导致撞上了前方的侍女,“咣当”几下杯子摔碎在地,她才反应过来。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求求您饶过奴婢!”侍女脸色煞白,立刻跪倒在地,眼泪吧嗒吧嗒不停往下掉。
视线从地上的碎片收回,赵婧妤问道:“你这是在伺候谁?”
侍女哭着回应道:“是侧妃。”
闻言,赵婧妤立刻眉头皱起,佟绾薇竟然回来了?
侍女仍在不停地求饶,生怕会被侧妃严厉处置。
赵静妤只是挥了挥手,冷冷道:“碎片都收拾好,然后退下吧。”
侍女感激涕零,急忙道谢几声,就匆匆忙忙收拾好碎片,退了下去。
随后,赵婧妤疾步走向了传出琴声的房间。
推开门时,果然看见佟绾薇坐在凳上,面朝古琴,两只纤长白皙的手在不停地弹奏琴弦。
片刻后,琴声忽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