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海心有依仗,并不慌乱。
他可是知道这位少年的背景的。
大燕学宫之主,欧阳荀的关门弟子。
这样的尊贵身份,放在今日来往的宾客中,怕是无人能够比及。
若是说出来,恐怕连这绛云轩的掌舵人都会亲自迎接。
“还苏少?呵呵,我呸!”
那名管事眼神轻蔑,一脸揶揄的催促道:“快些把这两人撵出去,省的到时候碍了贵客们的眼睛。”
拓跋海的纨绔之名,整个王城谁不知道。
这种纨绔少爷的朋友,又能有什么大背景?
没准是某个乡下亲戚过来蹭吃蹭喝也说不定。
“两位,请把!”
七八名护卫面色阴冷,直勾勾的盯着苏道尘和苗条俊,隐有一点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样子。
“你!唐大山,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拓跋海勃然一怒,转而沉呼一口气,忍不住就要表明苏道尘的身份。
只不过他刚要开口,却被后者挥手拦住了。
“不就是请帖么,谁说我没有?”
在拓跋海不解的神色中,苏道尘手掌一翻,拿出一个金丝镶边的请帖。
“这小子还真有?”
唐大山眼神微眯,有些迷糊。
陡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快步夺过那张请帖查看起来。
“祥云金丝请帖.....怎么可能?!”
唐大山身子一颤,脸色有些苍白。
要知道,绛云轩发放请帖也是有寓意在里面的,并非任意为之。
而是按照家世背景等因素分成了数个规格。
地位越高,实力越强,收到的请帖越华美精致。
而据他所知,这“祥云金丝请帖”唯有王城内的顶级势力之主才有资格!
“这.....”
看着那封精致的请帖,拓跋海脸色恍惚,暗叹不已。
这种请帖,他曾在家主那里看到过,确认不会看错。
“不愧是欧阳宫主的关门弟子,纵使一封请帖,也是最高的规格。”
此刻,他误以为是苏道尘借了欧阳荀的面子才得以受邀前来。
似是想到什么,拓跋海悄然拿出袖袍内的一封请帖,嘴角苦涩。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与那封镶边金丝请帖相比,他手中的暗色无光,材质单调,简直没有任何可比性。
略带喜色的声音响起。
“唐叔!好久不见。”
几名衣着鲜丽的青年,快步向着中年管事走去。
正是门前曾讥讽过苏道尘和苗条俊的那几人。
他们无事闲逛,刚好看到这里一群人围在这里,顿时觉得有趣,所以前来找点乐子。
一名倒三角眼的青年直奔过来,发现唐大山的脸色发白,顿时出声问道:“我看唐叔的气色好像不太好啊,昨晚没睡好吗?”
“哦,是辉儿啊,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快进去吧。”
唐大山回过神来,脸色依旧有些不自然。
“这俩乞丐怎么会在这里?!”
另一名青年眼睛一突,注意到了苏道尘和苗条俊。
闻言,其他几名青年全都看了过来,神色各异。
“这俩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不会是偷摸进来乞讨的吧?”
“......”
几人脸色指点,越想越觉得如此,看向苏道尘和苗条俊的眼神愈加贬低。
“什么,乞丐?!”
唐大山嘴角微抽,扫了眼手中的请帖,觉得甚是荒唐。
一个乞丐,是怎么得到金丝祥云请帖的?
“唐辉,到底怎么回事?这两人你认识?”
那管事觉得事有蹊跷,连忙正色的问道。
“认识到谈不上,只不过我来时,看到这两人像个傻子似的杵在门口......”
不多时,唐大山的眉头紧蹙了起来。
听唐辉这么一说,他顿时也觉得这两名少年的行为有些怪异,不太符合大家族子弟的风范。
“你这请帖,从何而来?”
唐大山脸色一横,语气略显质问。
看到这一幕,苏道尘轻轻摇头,“哪来的很重要吗?我说是一个名为‘燕凝霜’的少女给我的,你信吗?”
哗!
此言一出,全场陷入一阵诡异的死寂。
燕姓,可是王族贵姓,非同小可。
况且,他们这些人都是王朝内有头有脸的人物,焉能不知道这个名字?
“放肆!公主殿下的名讳岂是你可以直呼的!”
唐大山当即大怒,一声冷啸。
“唐叔,这二人来历甚为蹊跷,这请帖是偷来的也说不定,依我之见,还是先行扣押为妙。”
唐辉和几名青年脸色嘲弄。
两个名不见传的小子,怎么可能和当朝三公主有关系?
“来人,速速将这两个毛头小子抓起来,若有反抗,就地镇压!”
听几人如此一说,唐大山本是犹豫不定的神色顿时阴沉起来。
“哗啦!”
七八名护卫手持长刀,面楼凶相,朝着苏道尘和苗条俊两人逼去。
看到这一幕,苏道尘轻叹一口气,眸子渐渐变冷。
最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很不想在今日动手,那样难免坏了气氛。
只不过,他的退让,很显然让某些人误以为是软弱和无能了!
.......
与此同时,绛云轩五楼一处包厢内,装饰华美,贵气不失典雅。
十余名气质各异的青年男女围桌而坐,气氛十分活跃。
有的活泼大方,有的面色爽朗,有的谈吐不凡......
一眼看去,这些人便给人一种显赫贵气的感觉,显然出身不俗。
“凝霜,这锦绣流衣裙穿在你身上,简直太完美了!”
“呵呵,公主殿下本就脱俗清雅,堪比流云明月,好似盛放的花蕊,世间鲜有人及。”
“.......”
所有人全都看向主座那名俏丽少女,眼中流露出不同的神色,或仰慕、或尊敬、或复杂.......
燕凝霜身着一袭蓝白渐变的流衣裙,略施粉黛,面似桃花皎月,与往日相比,倒是少了几分清纯,多了些许明媚。
只不过,她似有些失神一般,如水的眼眸一直看着窗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压根没有听进去众人的话。
“凝霜,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
“从来到这,就感觉殿下有些心不在焉的,莫非是在等什么人?”
有几人敏锐地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不禁好奇问道。
一时间,所有人全都心思活络起来,齐齐朝着燕凝霜身旁的空座看去,各有所想。
这一刻,诸人几乎确定了燕凝霜是在等什么人。
只不过,能坐在这个位置的,那身份可不简单。
众人心思轰鸣,一头雾水,想破脑袋,到最后也没想出符合这种条件的人。
“轰!”
突然,自楼下传出一阵桌椅掀飞的冲击声,紧接着,惨叫声和哀嚎声随之而起。